“你知道饮血剑?”
没有人比高月更清楚了,在得到积分的第二天,她就从系统中挑中了这把剑,然后命人快马加鞭送到江南,要求只有一个——让它引起轰动。
暗暗打了个腹稿,高月笑道:“如今江湖上谁不知道饮血剑啊!多少名门大派齐聚虎丘,都争着要它呢,前天还有一个客人,从京城来的,说是叫什么杜……杜心,他说,只要是他们老大出马,什么武当华山的,他们陨星阁通通不放在眼里……”
西门吹雪立刻站起来,给他剪指甲的女孩子哎呦了一声,他一动,无名指剪到了肉,正一滴滴的往下淌血。
他浑然不觉,逼视道:“陨星阁?”
高月眨眨眼,装作害怕的样子,往后缩了缩:“是……是叫陨星阁。”
西门吹雪道:“把你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怒气,手背青筋如蛛网般绽开。
别的姑娘早吓得缩成一团,现成的参考,她也让自己抖如触电,颤声道:“他……他们在这里住了一夜,今天一早就走了,我也不知他们要去做什么,跟他们一起的那个姑娘还在这里,你可以去问问她。”
西门吹雪眼瞳骤缩:“姑娘?”
“是……是被他们卖到这里的姑娘,据说是姓张……”
话未说完,西门吹雪已抄了剑夺门而出。
高月抻着脖子看他走出去,二话不说,顺着另一边的窗户跳了出去,徒留三个姑娘面面相觑,不明白他们这是玩儿的哪一出。
高月一边跑一边脱衣服摘首饰,冲入老鸨的房间里,把十几块金裸子抖出来道:“来不及解释了,你踏马记好了,前天你楼里买了个姑娘,叫张雨歌,是被一伙江湖人卖进来的,自打进来之后寻死觅活,你派人看着守着,还不给饭吃,现在她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马上就要死了!”
深更半夜的,老鸨又不用接客,都快要睡了,突然被揪起来还有点迷茫,一番话更是听得云里雾里:“你说啥?”
高月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揪着她头发把她从被窝里薅起来,低声骂道:“你踏马耳朵塞驴毛了?你问你妈呢?你爹我好话不说二遍,待会你踏马要是给我演穿帮了,我给你这窑子点了你信不?”
老鸨一头秀发受制于人,再瞅瞅一床的金子,眼睛飞眨:“记住了记住了,前天来个姑娘叫张雨歌,被卖进来寻死觅活……哎呦,劳烦女侠松松手……”
高月往外瞅了一眼,道:“给我一间隐蔽点的屋子,再来十几个打手,抗揍的那种!医药费我包了!”
……
西门吹雪拎着剑一间房一间房地找过去,欢笑声、哭泣声、打骂声在那一条走廊里环绕着,这些声音就像一只蜜蜂一样在他脑子里嗡嗡个不停。
一间间房门被踹开后,是一张张或疑惑,或愤怒的脸,被扰了兴致的客人对他破口大骂他也好似全不曾听见,一间没有就奔向下一间,越找他心越沉,到后面,手心里已满是粘腻的汗。
终于,在一间没有灯的屋子里,他找到了想要找的那个人。
其实那天他下到山崖底下去看过,那里没有尸体,什么都没有,他心里存了个侥幸,或许她已脱身,或许,她并没有死……可他绝对不曾想过,那些禽兽不如的东西会把她卖到这种地方来!
她的确还没有死,可她很快就要死了。
瘦弱的姑娘,惨白的脸色,一头乱发,穿着被撕得破烂的彩衣,气若游丝。
西门吹雪走过去,又忽然立住,像是被一枚钉子钉在了那里。
她把自己团成一团,浑身发抖,哭着喊道:“别过来!我不接客,我死也不接客!你再过来我就……我就一头撞死。”
西门吹雪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可偏偏喉咙发紧,什么也说不出。
他转身走出去,然后轻轻关上了门。
他走了。
高月正演得如火如荼,演得兴致勃勃,一会发抖,一会哭,一会儿撞柱子,一会装晕倒,演了半天也挺累的,悄咪咪睁眼一看,观众走了。
他走了!
这一刻,高月的心情实在难以用语言来形容,就连骂人都失去了激情。她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地方,胳膊放在眼睛上,静静地等。
她就不信了,这狗日的就能把她扔在这儿不管?
夜已深了,满室幽暗,一线月光透过窗子,在地下印出一块方框,照亮了寸许之地。
门吱嘎一声,西门吹雪再次走进来,他头发还未束好,只着一身雪白里衣,被夜风吹得冰凉,他甚至都没来得及穿鞋。
他一直在门外,他在等,等她睡熟。
高月的确睡了,睡得很熟,在被抱起来的时候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咕哝一声:“草,好几把凉……”
西门吹雪:“……”
……
天光大亮,高月从床上醒来,打了个哈欠,懒腰伸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诶不对,我现在的人设应该是被卖入青楼的小可怜啊!
她摸摸系统给的美人脸,找回一丝淑女的状态,悠然地撑起身子,娇弱无力地坐起身,长如鸦翅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
房间空而旷,半个人都没有。
高月呆呆地坐着,就觉得这个剧情发展她开始看不懂了。
坐了一会,门开了,进来的是昨晚的老鸨,她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身边簇拥着十几号打手,个个鼻青脸肿。
老鸨道:“姑娘醒了?”
“啊……”
老鸨凉凉道:“今儿一大早就有位公子给你赎了身,见你还睡着就没叫醒你,既然现在姑娘醒了,就快走吧,我这门户里晦气,可不是个搭台唱戏的去处。”
高月道:“他……人呢?”
老鸨一甩手绢:“自然是走了,不走还要留在这用饭不成?”
高月翘着腿坐在床上,就觉得自己也仿佛要凉凉。
这他妈的不是白折腾了么?亏了亏了。
这么想着,稍微拾掇拾掇,寻个没人的地方换回了之前那张脸,酝酿了一番,敲了敲陆小凤那间房的门。
门没有栓,轻轻一碰就开了,陆小凤坐在床头,脸色沉郁,双目通红,仿佛一夜未眠。
他抱着剑冷冷地瞧着她,眼中满是讥诮和厌恶,似是萃了冰的毒刺,他压着怒火,一字一字道:“想不到你是这种女人!像你这样的人,实在叫我恶心!”
作者有话要说:每晚六点更新,么么哒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