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便是武举之日,这一日全广政城都显得很热闹,因为武举比试拳脚时是允许有人围观的,广政城之中便有不少的百姓跑去看热闹。而女眷则是因为萧龄萓第一次办花会,众人或是为了自己或是为了家里,也不论萧龄萓有没有下帖子都纷纷前往。
当然萧龄萓的花会来的不只是女眷,也不乏一些被萧龄萓煞费苦心拉来的适龄未娶的公子们。
那魏妱婷果然是个安安静静的性子,跟在萧龄萓身边只是微笑着,默默地听着贵女们说着笑话,偶尔附和几句。
这般大家闺秀的模样萧龄萓这辈子是学不会了,只是……
萧龄萓现在更头疼的是怎么让魏妱婷注意一下那边花枝招展的宋卓呢?
宋卓为了给魏妱婷留下个好印象特意把自己打扮了一番,还提前了半个时辰来给萧龄萓看看自己打扮得怎么样,但是等魏妱婷出现后,魏妱婷根本就没有多看一眼宋卓。
萧龄萓的目光默默地挪到扒在花丛边上的宋卓身上,宋卓一脸无辜地对着萧龄萓摊了摊手。
萧龄萓也是无奈,轻轻地摇了摇头,若是魏妱婷没看上宋卓,萧龄萓自然也是不会逼迫的。
眼看着武举已经结束了,而魏妱婷还没有看一眼宋卓。
萧龄萓无奈地让人留饭,带着一群燕燕莺莺,一群文人雅士走进了大堂用膳。
“这么早就吃饭,也不等等我们啊。”一声笑声传进来。
随即走进来的便是才主持完武科回来了的魏霂,魏霂的身后还跟了一个青隽潇洒的男子。
“咦,你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要下午才能回来。”萧龄萓笑吟吟地起身。
众人跟着起身然后向魏霂作揖行礼:“见过承王殿下。”
魏霂挥了挥手上前去,也不顾在场有多少人直接就搂住了萧龄萓的腰,萧龄萓嗔视了魏霂一眼:“这么多人你做什么呢。”
魏霂笑了笑然后说道:“娇宝宝,我给你带了个人回来。”
立于堂前的青年长身玉立,身姿挺拔,一袭白衣文人风流,而俊朗的眉宇却也有武将的疏狂。
“这位是?”萧龄萓出声询问。
那青年微微一笑然后抬手作揖:“在下萧令重拜见萧大人。”
“就是你……”萧龄萓差点就要尖叫起来,抓着魏霂的手狠狠地掐了两下,欢喜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好。
“好啦,现在是饭点了,咱们快吃饭吧。”魏霂含笑着拍了拍萧龄萓,然后扶着萧龄萓在主席一起坐下,“再添个位子,请萧兄入席。”
萧令重微笑颔首:“谢承王。”
总算是见到了萧令重,萧龄萓又是惊喜又是悲伤,一顿饭都吃不好,三番两次地去看萧令重。
“好啦娇宝宝,别看了,吃完饭后有的是时间。”魏霂挡住萧龄萓的视线剥了一只虾塞进萧龄萓嘴里低声地说道,“你瞧,旁边那个姑娘也在偷看。一见钟情了。”
萧龄萓闻言一边咬着虾仁一边往女眷席看去,女眷们也很会自己寻开心,三五成群地举着说笑饮酒。
唯独魏妱婷一个人例外,倒不是没有人愿意带着她,而是……
看着魏妱婷脸颊红扑扑地偷看萧令重,萧龄萓瞬间明白了什么,接着就看向了宋卓。
宋卓显然也发现了魏妱婷的视线完完全全被萧令重吸引走了,无奈地对着萧龄萓笑了笑,然后也埋头吃饭不再花枝招展了。
“宋卓今早闹腾了一早都没有让怀真郡主多看自己一眼,我本来以为没戏了,却不想如今峰回路转了。”萧龄萓低声着和魏霂咬耳朵。
魏霂点了点头:“嗯,人生四大喜,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想来萧兄能同时获取。”
“他是武举状元?”萧龄萓眼睛一亮问。
魏霂含笑摇头:“萧兄报的是兵法的兵科,结果还没出来,不过武科嘛……”魏霂冲着萧龄萓抬了一下下巴,“魏霐是探花。”
“不错,越发觉得他值得我提拔了,那令狐玓呢?”萧龄萓问。
魏霂回答:“第十七。”
萧龄萓有些诧异:“这么后面?”
“他百步穿杨不加,但是他不会骑马。”魏霂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萧龄萓:“······骑马很难吗?”
魏霂理所当然地回答:“不难啊,很简单,是个人都会骑马的,你难道不会骑马吗?”
萧龄萓:“······不会。”
魏霂飞快改口:“是个男人就应该会骑马。”
待到席罢,萧龄萓没有继续留人的意思,收请来的客人也不好意思再留了,纷纷告辞离去。
萧龄萓松了魏妱婷出门估摸着魏妱婷应该会有什么话想和自己说,果不其然魏妱婷在临登上马车前悄悄地拉了萧龄萓问道:“萧大人,你、你可认得今日席上承王带回来的那位公子?”
萧龄萓唇角微微勾起回答道:“也是初次见面,郡主有什么事吗?”
魏妱婷扭扭捏捏了半天,脸烧得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萧龄萓眼眸之中笑意更深了:“郡主是否要我帮你问问那位萧公子可曾婚嫁?”
魏妱婷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点头,然后又娇羞地低下了头:“萧大人······”
“我也是嫁了人的,郡主的意思我懂得了。”萧龄萓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郡主安心,这件事便交给我吧,只是不知我应该怎么给郡主传消息?”
“萧大人差人送信便可,送到梁王府就说是给丹儿的就行了。”魏妱婷感激地看着萧龄萓说道。
萧龄萓微笑颔首:“是,郡主回家安心等着就是了。”
送走了魏妱婷,萧龄萓立刻转回赶回南望苑,失去几乎所有的亲人后突然发现自己还有一个亲人在世,萧龄萓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一路上思绪万千地往回赶,不自觉之间速度都快了不少。
而走得快了又加上心里胡思乱想着一大堆的东西,在踏进屋内的时候,萧龄萓被门槛绊倒了。
“啊!”萧龄萓惊了一下,整个人就往地上扑去。
跷着二郎腿坐在堂上和萧令重扯东扯西的魏霂立刻就冲过来,只是离得实在是太远了,没接住萧龄萓,萧龄萓直接扑倒在魏霂的面前。
魏霂看得一阵心痛,连忙扶起萧龄萓:“啊哟,我的宝宝啊。”
魏霂心疼得要死,萧龄萓尴尬得要死,而也跟着站起身的萧令重却是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甚至还笑出了声来。
萧龄萓和魏霂同时向萧令重看出去,就看见皎皎君子的萧令重笑眯了眼说道:“小蜗牛,慢点儿爬啊,急什么。”
萧龄萓一愣:“你叫我······小蜗牛?”
“贵人多忘事。”萧令重低笑一声,然后走到了萧龄萓的面前,萧令重很高,甚至比魏霂还要高上一个尖,让萧龄萓不得不仰头看着萧令重。
不过还好,萧令重很快就自己弯下了腰,眼眸之中恍若有万千星辰:“小蜗牛小时候可也没少追在我身后,后来有了陈漃你就把我抛弃了,如今又有了夫婿,就直接把哥哥忘了?”
萧龄萓的脑子快速地转着,陈漃是陈皙舟的名,普天之下敢对陈皙舟直呼其名的除了死人外萧令重是萧龄萓见的最后一个。
想了好久萧龄萓还是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不记得了。”
萧令重似乎有些生气,咬了咬牙道:“想!没想出来今晚不许吃饭!”
萧令重这一声瞬间唤醒了萧龄萓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某些记忆,顿时萧龄萓就记起来了:“哦!林重!你就是当初姑姑指给我的小太监小林子!可是你不是死了吗?”
萧令重扶了扶额有些后悔让萧龄萓想起来了:“你这还不如想不起来呢。”
萧龄萓转了转眼睛,然后急急地去拉萧令重的袖子问:“小林子,那你是太监吗?”
萧令重扯了扯嘴角:“你男人才是太监。”
魏霂当即反驳:“我才不是太监,我儿子都有了,而且我和娇宝宝每天夜里都很快活!”
萧龄萓反手一个胳膊肘撞上魏霂的胸膛,撞得魏霂倒吸一口冷气。
“那你想娶媳妇吗?”萧龄萓继续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萧令重。
萧令重:“······”
好半晌萧令重才问道:“你要给我介绍?”
萧令重点点头:“刚才你没注意到吗?怀真郡主看你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萧令重勾唇一笑然后得意洋洋地说道:“非也非也,小蜗牛,刚才十几个姑娘都看我看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萧龄萓一拍桌子:“娶不娶!”
萧令重:“娶,而且多多益善。”
萧龄萓:“······”
萧令重又补充了几句:“不过一定要好看,读没读过书不重要,脾气好不好也不重要,身子壮不壮也不重要,甚至嫁没嫁过人、生没生过孩子都不重要,只要好看就行。”
萧龄萓咋舌摇摇头:“肤浅。”
魏霂立刻附和:“就是,原来萧兄你也是个贪图美貌之人,不像我。”
萧龄萓拧眉:“你是说我长得不好看?”
“不是不是。”魏霂连忙摇头,“我的意思是我不关看脸,还看娇宝宝的才华。”
萧龄萓轻切一声:“得了吧你,二十三岁了还没娶到媳妇,要不是我看你可怜,你现在还孤身一人呢。哪轮得到你挑?”
“是是是,是我高攀。”魏霂笑着哄萧龄萓,“大中午的,我们回去陪渡儿玩一会儿然后休息休息?”
萧令重指了指自己问:“那我住哪里?”
萧龄萓不解:“你不是跟着潭王的吗?”
萧令重摊了摊手:“潭王是为了讨好你才去请我的,一开始他就想把我送给你啊。”
萧龄萓扯了扯嘴角,亏自己之前还想着要怎么对付潭王呢居然就这?
不过也好。
萧龄萓立刻就挥手叫来了人给萧令重安排院子。
“那我有月俸吗?一个月多少?”萧令重笑眯眯地问。
萧龄萓忍无可忍:“你怎么能这么无耻啊!”
萧龄萓被萧令重的无耻气到中午睡不着觉,被魏霂抱在怀里哄了半个时辰才闭上眼睛在魏霂怀里睡着。
“锵——锵——锵锵锵——”
猛然之间,一阵刺耳的敲锣声将萧龄萓和魏霂猛地吓醒。
萧龄萓差点就从魏霂的怀里跳了出去,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也被吓醒的魏霂。
“外面怎么了?!”萧龄萓没能睡到自然醒气得牙痒痒地吼。
过了一会儿后沐玉隔着门回答:“主子,是表少爷在敲锣。”
萧龄萓咆哮:“啊!小林子!”
麻利地从还没完全清醒的魏霂身上爬过去,下了床就往魏霂挂着剑的墙走,不一会儿便一手抱着剑一手拿着魏霂的衣服过来了。
魏霂才坐起来,迷茫地看着萧龄萓:“娇宝宝,你要做什么?”
萧龄萓将衣服往魏霂身上一扔,然后双手举着龙纹剑送到魏霂的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道:“卿家,孤本欲与卿家共枕一日,怎奈何外头贼子猖狂,扰孤与卿家好眠。今孤赐龙纹剑给卿家,卿家可速速前去斩杀此宵小贼子,再回来与孤同寝。”
魏霂抽了抽嘴角,套上衣服接过剑,站起身摸了摸萧龄萓的额头然后道:“没有发热啊,莫非是今天陪着那些小姐们看戏看多了?说话都成戏文样子了。”
“正是如此。”萧龄萓严肃地点了点头,然后推着魏霂出去,“卿家速去速回,孤等你。”
魏霂握住萧龄萓的手微微一笑:“殿下一句言错也,吾非是卿家,乃是郎君。”
萧龄萓抬起头对着魏霂就亲了过去:“郎君速去,为妻在家等候。”
魏霂被萧龄萓投怀送抱了一下心情大好:“好,夫人可在家安心等候,为夫的马上就来。”
魏霂握着剑去看看着是个白面书生,实则是个脑子有病的萧令重。
萧龄萓扒在门口看着魏霂走出去,才想回床上躺着等魏霂回来,隔壁却突然传来了魏旸哇哇大哭的声音。
萧龄萓连忙随手抓了一件披风把自己裹住便往偏房赶去。
“渡儿怎么了?”萧龄萓急急忙忙地推开偏房的门问道。
“主子,没事的,小主子是被锣声吓到了。”沐玉正抱着魏旸哄着,一边哄一边狠狠地骂着萧令重:“表少爷这干的是什么事啊?和人沾一点边的事表少爷真的一点也不干!”
看到自己平日里那么乖巧的儿子哭成这个样子,萧龄萓心疼得不行,连忙抱过魏旸自己哄着:“渡儿乖,渡儿不怕,都是舅舅混账,爹爹已经去收拾舅舅了啊,别哭别哭。等到了正月了,娘给你剃个头发啊。”
许是因为自己母亲正抱着自己,自己父亲提剑去收拾舅舅了,也有可能是因为娘亲答应正月给自己剃头发,魏旸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在萧龄萓怀里又睡着了。
萧龄萓轻手轻脚地将魏旸放回了摇篮了,察觉到锣声已经停了,想必魏霂已经杀到萧令重那里了。
嘱咐奶娘和沐玉看好魏旸,萧龄萓转身回房去,还没走回房间里,天边突然又传来一声惊天地泣鬼神,并且出自萧令重之口的惨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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