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小相忘不明白,“阴司,活着的灵体不是不能去吗?我修为等级又低,去了不是送死吗?再说,六界并无法警,你敢惩罚我?”
“谁跟你说阴司不能进?那干涉了人类性命,或是犯了重大案子的五族都会被阴司鬼职逮捕,你这小崽子,知道虽知道,但不全面。”
灵族才学了一点,关于鬼和阴司的那部分还没有讲到,也没有翻到,小相忘自然不知道。
一听要被带入阴司,瞬间蔫儿了下来。
“你且在这儿等我,这一船的亡灵我还是要收一收全数带走的,唉,怎么刚要下班,就被塞了这么一个大单呢,真是倒霉,倒霉。”
男子说着一跃而下,那原本从水里攀爬上来黑色东西,瞬间四下逃窜开。
小相忘只耷拉着脑袋,看着甲板上的种种。
但也只能看见男子在演着独幕剧,用绳子拴住空气,最后抬手点了点数目。
“成了,小崽子过来吧。”
一抬手间,小黑猫就落在他手上。
“这位鬼职大人且慢。”一沉稳的声音闪现在血淋淋的甲板上,并错开了那些束缚的空气,来到男子面前。
正是小宅掌事,夕泽。
“呦呵,你一小鬼怎么会在这里?”男子说罢看了眼手中的小黑猫,“是为了它?”
“正是,我家小姐贪玩,造成了这一船劫难,虽说是干涉了这些人的命数,却也是这些人的命数,还望这位鬼职大人能高抬贵手,切莫带我家小姐入阴司受罚。”
说话间,小宅内鬼职冯一、桃筝、红六都闪现在甲板上。
红六落地后,吓了一大跳,拍着胸口,点着脚尖,闪开地上的尸体以及血污。
“哎呀,相忘,你咋这么能惹祸呢。”红六小心翼翼地走过来,虽说被气得够呛,却还得低声下气的求着那鬼职放过。
“你们是鬼仆,却服侍一只小野猫?”那鬼职男子挑着眉毛,松开了小黑猫的束缚,并一个扒拉,将它的假身打退,真身瞬间显现出来。
“额——九尾。”男子攥着牵鬼绳子的手一紧,张着嘴半天都没合上,也是知道这九尾猫妖六界并不多见,虽不知究竟是哪家的,但都是有家,而不是野猫。
“正是,还望鬼职大人,高抬贵手。”夕泽卑微地弓着上身行礼,跟来的几个鬼仆也都一一行礼。
可纵使到了这个时候,春分和夏至也没过来。
而那小黑猫落地后没过五秒,就一个挺身,变成人形。
穿着红色小袄,脚踩红色小靴子。
揣着手,耷拉着圆圆的脸蛋儿,一脸不乐意地瞅着眼前的男子。
“水匪劫路,是刀架在脖子上的歹事,家丁护院互船,也是尽职尽责,至于这船上老小的死,皆是水里东西所为,你一旁观者,好意思说我是始作俑者?”
小相忘长这么大第一次受气,说罢就揣着手要走,但那男子也是一根筋,见她推卸责任,就又用鬼职法术钳制住。
“你等等,既是九尾,就应该知道这人界法则,若是你今日干涉,没遇见我,也就罢了,可赶巧,你遇见我了,就得给你上一课。”
那鬼仆们见此,也是没有办法,但因跟鬼职杠上,此等错事,又怕损了莫文渊的脸面,就没有搬出莫文渊,只说这是莫良钧上神家的小猫。
可搬背景又不是搬来正主,眼前的男子可不吃这套。
“哈,原来如此,但犯了法就得接受惩罚,我把她带到阴司去小惩,也教教她何为命,何为命数,今后便会尊重这世间的万千生灵。”
话音刚落,只牵着捆鬼的绳索,一个瞬移就消失在船上。
在落地阴司鬼道口的时候,小相忘只觉得被一股莫名其妙的气息包裹,冲的脑内眩晕,脸色红扑扑的,体内的妖力在上下翻涌。
而入了阴司的她,也瞧见了眼前那壮观的景象,整条街口人来人往。
穿着黑衣的鬼职牵着亡灵落地。
有那些个不忙的,倒是回过头来看了眼难得一见的生灵。
“呦,蔡队长,这怎么还顺回来一个?”
“瞧见我牵着的这一串没,都出自这小崽子的手笔。”男子指着前后串串的两百来个亡灵,“可算逮到元凶了,还是良钧上神家的小猫呢。”
“呦。”一同进来的鬼职脸色顺变,随即挑起眉毛,悄声说:“良钧?可是下轮回帐的猫神莫良钧?”
“是呀,你没瞧见这小崽子的原身,黑毛九尾,可气派了。”蔡姓的鬼职说罢牵着前后两百多个的亡灵往里走,另一只手也用鬼职法术钳制着小相忘跟上,“闯了祸,等你师父来领你吧。”
小相忘抬头白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耷拉着脸,只好奇地看向周围形形色色的鬼职。
而那一侧同行的鬼职也稀奇地凑上前来。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莫家宗寒上神夫妇归无了。”
“那又如何?”
“如何?这小猫的师父回去守陵了呗,要不然怎么会交到莫文渊手上呢。”
“交到谁手上?”
“莫文渊啊,唉你没听开路小鬼们说嘛,莫文渊还给这小孩在人界买了宅子,你是在哪儿遇见的她?怕不是就在宅子外吧?”
蔡队长听罢站住脚步,眼神有些惊慌,“魁,魁王可知这事儿?”
“应该知道吧,魁王跟他师父关系也很好的。”
魁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小相忘不知道,她愣是没在蔡队长的督促下前行,而是自觉自动朝前面走,如今已经走出一大截。
而一旁拴着的亡灵,在看到这小娃娃后也是心生怨恨。
一个个瞪着鬼眼,恨不得要掐死她。
“都是因为你,我们才死的。”那一个水匪亡灵道。
“因为我?”小相忘只觉他这话可笑,随即比了下自己,又比了比他们,“你被谁杀的?我吗?还能怨到我身上了,水匪是个好差事?我撺掇你做水匪了?你们上船打劫他们,被反杀了,反而怨我,可笑。”
她说着只高傲的从这些亡灵身边走过,朝这更远的地方打量,见蔡队长没跟上来,就扭头问:“还走不走啦?这里就是黄泉路吗?那前面都是什么地方呀?”
“他们固然是水匪,我们又有什么错!”一老太太半面脸上挂着血,半面脸铁青发黑,虽被绳索捆了,但双眼泛着红光。
“你们错不错的跟我说不着知道吗?你是怎么死的?那水里爬上来的黑东西把你们弄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都不救救我!”
“我为什么要救你?我又不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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