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启包扎伤口时,几度欲言又止,直到都忙完了,看着宁梨安还是一副思考的态度,他忍了忍,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你说你,上次好不容易躲开了刺杀你就不该冲动行事,你留着它用在关键时候不好吗?非得提前用了,结果呢?
结果好了吧?你那个被迷了心的皇帝爹那事儿直接作冷处理了,而你,你被设计和亲了。
这也就算了,你居然还——你——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她的手段你不是没经历过,何况她还是宗门的人,如果她拿术士那一套对你,别说报仇你就是想脱身都难。”
末了他长长叹了一口气,还想说什么,宁梨安抬头看着他,说:
“你说的我都知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出手吗?”
她反问。
喉咙里突如其来一阵痒意,临启没能忍住,他手快摸出袖子里的帕子捂住嘴巴重重咳了几声,却感受到了一股湿意。
不用看他都知道自己八成是咳血了。
他干脆又假咳了两下趁机抹掉了嘴上沾上的血迹,然后才回答说:
“我自然知道,但是这不是你动用不该动的理由,因为继后皇帝如今对你的态度已经越来越差,哪怕这一次你能顺利回燕宁,这一次你能被推出来下次下下次呢?
你能保证只此一次吗?你不能。
所以要我说,只要以后但凡是不是冲着你来的,你就保持沉默别去管。”
“沉默?好一个沉默。
沉默了呢?然后呢?
你能保证我什么也不做就不会被牵扯进去吗?
你能保证这次过后不会再有下次下下次吗?你也不能的临启。”
“我能不能你会知道的。
这个给你,拿好了,一日二次,记得用。”
临启不想和她争辩下去了,他起身离开了,临走前他说:“今日经历了太多,你的身体又刚解了毒,经不起你的折腾,你早点休息吧。”
临启离开了。
屋子里再度恢复了安静。
静悄悄的,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响声。
宁梨安看着手上被塞过来的瓷瓶,脑海莫名想起了临启刚才的那番话。
她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下。
或许吧。
那个时候,从母后走了以后,她就不该有期待的。
嘶~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头总会有那么小会儿没来由的疼。
她抬手碰了碰太阳穴的位置,干脆走到了床榻径直躺了下去,胡乱扯过被子往头上一盖,蒙头就睡。
现在没什么比睡一觉更能让她放松下来的办法了。
或许是因为药的缘故,这一睡她睡了一夜一天。
再醒来,宁梨安只觉得口干舌燥,她下意识喊人:“来人,倒杯……”
她话还没说完,眼前身过一只手一杯水,她接过喝完了又把水杯递过去:“再装一杯过来,”
等等,这只手……
她大脑突地出现短暂空白,继而僵硬转过头看向那只手,视线也顺着手慢慢上移再上移,然后——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
“呵,”
微凉的手掌覆上嘴唇,来人轻笑一声,“嘘,”
一股凉意顺着手掌过渡到她脸上,因为之前受了伤的缘故,宁梨安只觉得这人身上传过来的温度带着冷进骨髓的寒凉。
她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来人察觉到后于是移开了手:
“抱歉,或许唐突了。时间紧迫,就,长话短说了。
在下姓岚名清风,字慕声。
天清宫宫主坐下大弟子。
燕宁嫡长公主,我知道你。
不论是你这个人还是你的所有事。
以你目前在燕宁的处境,很难顺利回去。
所以,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我为你解天命,你替我杀个人,我们互惠互利,可好?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试着相处,以未来夫妻的名义,能处出点感情来再好不过,毕竟我们都是孤身一人,抱团取暖再正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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