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孟辞吩咐外面的车夫。
“先去一趟博学书馆。”
再回头跟孟娇娇弯了弯唇角。
“虽说铺子要买,可娇娇若是想进千秋书院,还是要多用功啊这段时日。”
看着满脸笑意的孟辞,不知为何孟娇娇就是觉得背脊有些寒颤的发凉。
她有些不明所以,但很快便懂了,这些身体本能的不安紧张是因为什么。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你必须熟读,若是能记住便再好不过了,这个,还有这个,回去给你画重点,须得熟背,知晓?”
几排书架下来,孟娇娇看着身后丫鬟听雨手中捧着的十几本书,就....脑子嗡嗡的。
见孟辞还要去另一排书架,她的表情白的跟刷墙一样,忍不住叹息地抱怨。
“还有啊?”
“不多。”孟辞踮脚从书架上拿下那块积了灰的册子,交到她手上。
“熬夜点灯,考核之前一定能看完的,放心,我已经替你报了名。”
像是打退堂鼓的小心思被孟辞火眼金睛地看透,孟娇娇听着她这话,就...快乐啪的一下没了。
她真的不是个很喜欢看书的人,可不进千秋书院的话,她怎么找如意郎君啊。
拼了。
“长姐,你说得对,古人云,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些对我而言,不算什么的。”
“嗯,你能有这样励志的想法我很欣慰,那,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也一并看了吧。”
不知什么时候,孟辞又拿了几本书册在手中。
孟娇娇:“......”好吧,其实如意郎君也不是那么想要了。
等她们借好书走后,一个红色的身影从二楼拐角处偷偷摸摸地小跑下来,看着那记录书册的书童,一巴掌拍在面前的长桌上。
“说,她们都借了什么书。”
此人正是半路瞧见孟辞她们,于是尾随而来的董馥。
书童被她吓了一跳,但还是跟她念了一遍那些书名,因为董馥拍桌的同时,她身后的丫鬟也丢了一大锭碎银子在他面前。
谁会跟银子过不去呢是吧?
于是半盏茶的工夫后,董馥出来从书馆出来的时候,她身后跟着的俩名丫鬟每个人怀中都抱着厚厚的一沓书册。
孟辞选这些书肯定是有原因的,她倒要看看是为何。
等她回府之后,董县尉听下人说小姐买了很多书回来,正在屋内认真翻阅时,他略显肥胖的一张老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就差写上你在说什么异想天开的事情这句话了。
下人只好再重复一遍,并语气万分坚定道:“是真的老爷,您要是不信可以去小姐的屋子里看。”
“是这个月小用钱给少了?”
董县尉百思不得其解地放下手中抖掉了一半茶水的杯盏。
“还是不小心磕着撞着哪里,脑子出毛病了?”
下人:“......”
“你确定那是小姐?是我的闺女董馥?”
下人:“......”
“不行,我得去看看去,这太不对劲了。”
满怀担忧的董县尉刚到女儿的院落外面,便听到屋内传来暴躁烦怒的一句。
“这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啊,密密麻麻的,跟蚂蚁上树似的,拿走拿走快拿走,不看了!”
董县尉停住了脚步不再往前,安心地转身离开。
是他女儿没错了。
马车上,孟辞看着让丫鬟揉肩的孟娇娇,吃了口旁边捡枝给她剥的葡萄。
“想好要开什么铺子了吗?”
“没有。”回的倒是坦诚直率。
孟辞吃完葡萄,又问,“那想要多大的铺子,预算多少花多少银两?”
“这个....”她还没考虑好。
瞧她那心虚的表情,孟辞便将视线看向捡枝。
“让车夫打道回府吧,既然什么都没想,那就先不着急,等你想好了再说,千秋书院的入学考核在即,你先努力把书看完吧。”
孟娇娇觉得被小瞧了,可仔细一想,还真不能逞强,思虑过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也...行。”
马车回到孟府,孟辞下来的时候状似无意地往不远处的一个巷口角落瞥了瞥。
“好大一只老鼠啊。”
意味深长的话语,可除了孟娇娇,其余两个丫鬟却并未听懂。
捡枝惊吓到地抬脚。
“老鼠?哪里有老鼠!”
她最怕这种东西了。
“躲起来了,不碍事,李嶂在府内吗?让他来见我。”
虽然只是一只大老鼠,可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
回屋后,孟辞屏退左右,她像是最严苛的老师,辅导孟娇娇功课,还煞有其事地让拾翠去买了一根戒尺回来。
有种被逼上梁山感觉的孟娇娇很是不服,可刚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孟辞的戒尺便啪地打在她面前的桌上。
语气威慑力吓人,“坐下!”
你让我坐我就坐吗?我还偏就不...
“嗯?”
“我就是坐的有些累了,我可以站着看。”
“娇娇要加油啊。”苦口婆心。
孟娇娇:“.....”这一副老气横秋家中长辈教训小辈的姿态是闹哪样?
啧。
入夜,孟娇娇实在撑不住了,孟辞才放她回去,正当孟辞洗漱好睡觉时,她躺在床上有些失眠。
也正是因为没有像往日那么轻松入睡,所以当那一管子迷烟进来的时候,她敏锐地察觉到。
捂住口鼻,屏息上前,用大拇指堵住了那管口。
不出片刻,外面响起什么东西闷重倒地的声音。
……
瞧着眼前这个晕厥过去的黑衣人,孟辞陷入到短暂的反思中。
呃...草率了,这下子不就不知道人是谁派来的吗?
去小屋将守夜被迷药迷昏的捡枝弄醒,让她帮自己一起把人抬进去,用绳子绑在椅子上。
“小姐,这....不会是杀手吧?”
做完一切后,捡枝心有余悸地看着孟辞,满眼的后怕。
孟辞淡定的眸子落在她脸上。
“那把他弄醒问问?”
“怎么弄....小姐,你拿针干嘛!”
话还未说完,见孟辞背在身后的右手掏出根又长又细的银针来,捡枝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孟辞顿时笑的有些诡异,眨了眨眼,捡枝本能做了个吞咽的动作,看着自家小姐拿着那针,对着那昏倒的蒙面人的脑袋,便扎了下去。
双手捂住眼睛,却透过指尖缝隙偷偷瞧了一眼。
“唔唔---”
黑衣人满脸痛苦地醒来,见到自己被绑着,便要挣扎说话。
好在孟辞提前让捡枝塞了他的嘴,否则这夜深人静的一嚷嚷,可不得把人招来。
“呱里呱啦的,闭嘴。”一巴掌拍在对方脑门上,黑衣人立马就懵了。
像是没料到孟辞这样的大家闺秀动起手来如此彪悍干脆。
见黑衣人安静下来,孟辞看着他示意摘下口中布头的小动作眼神,轻蔑地笑了一笑。
“想要服毒自杀啊?没必要,真没必要,我这个人最是菩萨心肠了,这样,我问你答,点头摇头就行。”
没想到自己想要咬破藏在牙齿里剧毒的意图被看穿了,黑衣人又懵了一懵。
正在他疑惑站在眼前这个明眸皓齿的少女为什么会知道时,便听到孟辞问他,
“董馥让你来的?”
黑衣人:“.....”!!!
见他神色,孟辞已经知道了答案,便没有等他有所动作,继续追问。
“让你把玉佩偷回去?”
黑衣人:“.....”!!!
“好吧,她也算是迟钝地反应过来了,难为她的智商了,只不过这都派的什么人,她是在侮辱我吗?派你这么个....”
之后的话很有修养地打住,可这没说比说了还让人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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