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仲沉声道:“徐庆!王伯当!杜壆!你们当知,在营中欺辱弱小是不允许的,我今日处罚你们,可有不服?”
三人苦笑着抱拳道:“我等甘愿受罚,心服口服!”然后他们面色惨白的望向一脸嬉笑的罗士信,当日陈仲曾言,但有心怀恶意欺辱妇幼弱小的恶人,皆由罗士信执行鞭罚。这厮力气大得令人绝望,一鞭子下去抽死个把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承受的住罗士信的夺命三鞭。
陈仲看了看三人,回头道:“单三娘!你来执行鞭罚!”
“啊——是!主公!”正躲在后面看热闹的单三娘猛然听到陈仲叫她,却是吃了一惊,她抱着一根手臂粗的藤鞭,慌忙应声,不过单三娘更多的却是激动,作为九女卫中年龄最小的一个,她既没有孟光等人的勇武,也不及杨大女等人足智多谋,平日里主公又不需要伺候的人,所以单三娘总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滥竽充数的多余闲人,心中常怀忧虑和不安。得陈仲这一点派,单三娘突然想起自己还是营中刑罚的执行人之一,这让她不由大喜,自己还是有点儿用处的嘛。
单三娘拖着藤鞭从小豆丁儿身边走过的时候,曲起右臂握了一下小拳头,兴奋的对小家伙儿嚷道:“阿朵!看俺给你报仇出气!”
阿朵仰着小脑袋期期艾艾的说道:“三娘姐姐,能不能···能不能轻轻的打,打屁屁是很痛的呢。”
单三娘闻言小脸儿一塌,摆出一副小大人儿的面孔气道:“哼!真是个没骨气的小屁孩儿,我才不会徇私偏袒呢,你求情也没有用。”
说罢她挺起小胸脯儿,气昂昂的来到王伯当三人跟前。三个准备接受处罚的家伙此时早已摆好了受刑的架势,他们不情不愿的排成一排蹲在地上,厚墩墩的屁股撅得老高。单三娘往自己的小手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双手握着藤鞭,往每个人屁股肉最厚实的部位奋力抽了三鞭,“啪!啪!啪···”连续九鞭下来,伤害性不大,侮辱性较强。
观刑的众人嘻嘻哈哈的看热闹,受刑的三个人却低眉耷眼的甚是丧气,不过当他们看到张清三人也在咧嘴笑的时候,忽然却觉得自己的状况还不算太遭。三个傻瓜!一会儿有你们哭得时候。
陈仲强忍着笑意,来到王伯当三人跟前,道:“感觉如何,三娘的鞭刑还受得住吧?”
耷拉着脑袋的徐庆乖巧的抢先说道:“打在身上,痛在心里!俺们保证以后绝不会再犯类似的错误。”
陈仲笑道:“继续犯也没关系!反正犯一次错就得当众挨三鞭子!我们大伙儿也乐得看笑话儿!”
徐庆忽然抬头,露出些许期待的顽笑道:“如此说来,俺不是可以随便抢小家伙儿们的东西了嘛!反正三娘手劲小,打不疼俺们。”
陈仲尚未答话,廖化已然冷笑道:“没抢成的单三娘执鞭,抢夺成功的混蛋由罗士信执鞭处置。只要你有信心能撑住罗士信的全力三鞭不死,也由得你作!”
这回不但是徐庆,王伯当和杜壆也把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一脸冷汗的慌忙道:“不敢!不敢!罗士信那厮就是个傻憨子,莫说挨他三鞭,一鞭子恨不能就把人给抽死了!”
罗士信听得三人提他,傻兮兮的冲着他们露出一个貌似无辜的笑脸儿,却把三人看得浑身直冒冷汗。不过他们很快就把目光转向了张清、关必胜和焦用,挤眉弄眼的露出些许的坏笑。
陈仲也把目光转向三位新人,他看着三个略有忐忑兼不平之色的大汉,淡然一笑道:“三位朋友,王伯当他们三个已然认错受罚。你等又有何话可说?”
关必胜最为老成持重,他开口问道:“陈公,我等三人若是也认错受罚,是否也要受相同的惩罚?”
陈仲摇头道:“关胜···关必胜,你是一个实在的,我也不虚言欺瞒哄骗你等。说实话,捡拾小丫头遗落的饭食其实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罢了,我本不欲追究。但是你等三人居然为这一筒米饭,险些与王伯当等人厮斗起来,这种离谱的烂事儿我是绝对不能容忍。你们今天敢为了一口饭食私相斗殴,明天还不得为了更大的利欲残害同僚或者无辜的性命。说不得,你们每个人都得受罗士信三鞭,以铭记今天的教训。”
罗士信的威名张清三人并不陌生,三人自度若是平白挨他三鞭,就算当场不死掉,日后也得落下终生的残疾,变成一个废人,于这片苦难的荒野中,最终还是得一个死字。
焦用对这种事最是敏感,因为他当年就是因为类似的由头被韩琦抓住了把柄,然后给硬生生的折腾死的。故而焦用立时激愤道:“阁下不欲收留我等,直说便是。何须以此等卑劣手段诛心杀人!”
陈仲诧然道:“谁说我要杀你们了?”旁边廖化等几个头脑灵活的人却是已经明白,自家主公与三个新人出现了知见上的差异,陈仲强悍的医治伤患能力之恐怖,除了他们这些亲眼见识过的人,外人根本想都想象不到。陈仲只是想让这些不守规矩的家伙铭记一下刻骨铭心的教训,在张清三人看来却是致人死命的刻毒。
而此时张清早已愤然喝骂道:“好个无耻伪饰的恶徒!自古明主聘贤士栋梁,无不虚席以待,多良言切语乃至高官厚禄抚慰人心,故得勇士投效,贤才归心。似汝等这般入门便威吓,动辄毁弃良才美玉的凶暴之主,何人肯心服!”
说着张清冲着周围围上了的许多妇孺抱拳环拜,啸声道:“诸位!你等往日受这恶主欺压,无能抗拒!今有某家【没羽箭】张清在此持正除恶,但有冤屈忿怨,可与我等兄弟一同除贼!”
周围人众俱都一脸诡异的瞪着激昂咆哮的张清,一时之间竟有鸦雀无声的寂静感。张清呼和鼓动再三,众人无一迎合,偶有窃窃私语者,皆微指三人目露凶光。
张清眼见周围人等竟无一人站出来响应,他悲呼道:“胆小鼠辈!竟甘心屈从恶贼的淫—威,竖子不足与谋!”
张清正沉浸于自己的臆想不可自拔,焦开和关必胜却一脸惨败的连连拍打他,阻止张清继续大放厥词,他们二人是真没有想到张清居然这么虎,胆敢在人家营地中心鼓动逆乱,这不是找死吗?!看看周围那些想要吃人一般的目光,完了!
今天算是把小命儿葬在张清这张臭嘴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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