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 孔时雨的基地。
好几天没动弹,肌肉都僵硬了的妮翁现在还没什么太大的力气,根本不敢伸手去抱奈奈, 惠就把妹妹抱来床上给她看。
“这么像我啊,不过眼睛颜色不像哈哈。”
妮翁靠坐在床头上, 轻轻去抓女儿的小手。
奈奈原本有些困了,都已经快要在玉犬摇着的婴儿床上睡着了, 结果惠和孔时雨发现妮翁醒了, 正在小声和她说最近的情况的时候, 奈奈就像是知道自己妈妈终于醒了一样, 大声阿巴阿巴地叫了起来, 被哥哥抱了过来才安生下来, 用一双干净的大眼睛盯着自己刚醒来的妈妈,看着看着还流了口水。
“奈奈啊……”
逗了女儿一会, 妮翁笑得带这些难过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发现了他脸上的残留的倦意:“我昏过去的这三天都是小惠你在照顾妹妹么?”
“没有,爸爸是昨天才出去调查的,而且孔叔叔还请了一个阿姨来帮忙。”惠抿着唇笑了起来, “我没关系啦,妈妈你没事就太好了!”
哪里没关系啊, 才三天,她感觉惠脸上的肉肉都掉了好多了……妮翁心疼得不行, 她往旁边挪了挪,示意惠也上床来。
“现在我醒了,小惠可以轻松一下啦。奈奈我看着,小惠你睡个午觉吧,这几天肯定没睡好吧?”
惠摇了摇头, 想说不用,就被妮翁捂住了嘴:“不许说‘不困’或者‘不需要’,听话,睡一觉吧。等你醒过来,甚尔应该也就回来了。”
惠定定地看着自己妈妈,看了一会,六岁的小孩蹬掉拖鞋爬上了床钻进了被子里。
他躺在了奈奈外边,在杯子底下悄悄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妮翁的衣角。
妮翁没有察觉,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睡吧。”
“……我睡不着。”惠小声说。
“嗯,那妈妈给你讲讲故事?你也看到妹妹刚出生的样子了,好奇自己刚出生是什么样子么?”
惠看了眼被包在温暖的被子里,半睡着不睡着地砸吧着嘴的奈奈,默默点了点头。
妮翁温柔地笑了笑,用轻缓的声音慢慢说起话:
“好啊,那就说说小惠小时候的事……小惠你刚出生的时候其实就跟奈奈一样,不,比奈奈还要小一点呢,特别小小的一只,但哭声却特别响,还特别频繁地会饿,我那时候根本供不上,你爸爸啊,就很慌地去学怎么泡奶粉,温度啊,奶粉的牌子啊,都要讲究……”
“……小惠你知道脐带吧?你出生的时候主职医生还很惊讶呢,因为别的小孩脖子上绕两圈脐带都有可能导致缺氧,结果你刚出生的时候脖子上脐带围了四圈!医生特别谨慎地告诉我要做好你长大比较傻的心理准备哈哈……”
“……你小时候眼睛还很大,嘴巴和鼻子也有点像我,那时候甚尔还抱怨说儿子长得那么像我,不像他,还说你长得太软了,长大怎么办啊……结果你越长越像他,到后来就只有眼睛的颜色是像我的,他就不说什么了,还后悔当时那么说……”
……两个小孩都睡着了。
妮翁不说了,又拉了拉被子想给他们裹得严一点,结果扯到了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腰腹,疼得她一阵龇牙咧嘴。
缓过这一阵后,睡了好久现在毫无困意的她靠在床头上发怔,好一会才想起了什么,先是拿过放在床头的手机给之前读得懂空气自觉退场的孔时雨发信息,告诉他两个小孩都睡了,为这几天又麻烦他道了谢。然后又发了信息给甚尔,问他现在在哪,什么时候回来。
果然,在孔时雨那边用特殊手段联系了甚尔后,甚尔的手机就又开机了,并且直接拨了电话过来。
妮翁赶紧挂断,仔细打量了惠和奈奈,发现他们都没被突然响了一声的手机吵醒后,才一只手速度不是很快地发短信给甚尔:【孩子们都在我旁边,睡了】
【你感觉怎么样,难受么】
【我没有感觉到什么,要不是小惠告诉我我昏迷了一周,我都不知道这么久了】
对面一时还没回信息,妮翁却越想越不爽,继续发信:
【醒来第一个看到的居然不是你,生气】
【知道我昏了三天,你却没交代什么就把惠丢在这儿出去了,生气】
她正要继续发短信质问,对面的回信到了:【嗯,我错了】
妮翁被噎住。
她醒来后想到昏迷时梦到的事本来就心情不爽,了解这边的情况就更生气,不是生气甚尔去找线索,而是生气甚尔几乎没给惠说什么就离开了,让惠一个人惶惶地待在孔时雨这里,照顾昏迷的她和刚出生的奈奈,再想想梦里的那些,妮翁想想都要心疼死了。
结果生气正在酝酿,怒气值还没长满,就被打断了咏唱,妮翁一时竟然有点茫然。
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又继续发信息:【真的么?怎么感觉不是很真诚?】
……
【真的,我真诚地认识到了自己的失误】
发出这条信息时,以最快速度爬上了最近一趟回东京的新干线,此时正坐在车顶吹着冷风的甚尔身上已经没有了禅院真希察觉到的那种冰冷气势。
妮翁醒了。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当时用专用仪器收到孔时雨信号的甚尔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四个大字,想到的只有最快速度赶回妮翁身边。
甚尔素来内敛,他很少直接说爱,但是逐渐放开了自己的他在行动中对妻子的爱护是根本藏不住的。虽然这么说不像是一个好父亲,但是甚尔心里清楚,遇到危机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一定是让妮翁安全,然后才会考虑到惠和奈奈。
这就是为什么发现妮翁出现在了战场时甚尔会那么愤怒,也同样因为此,甚尔可以扛着重伤把妮翁安全送到安全点后再晕倒。
还同样是因为此,这次妮翁额头出现了咒纹,陷入昏迷后,甚尔方寸大乱,根本顾不上儿女想起了一条线索就草率地跑去了京都。
稍微逗了逗妻子后,甚尔嘴角些微的笑意敛去。
几天中头脑第一次彻底冷静下来的男人取出了相机,翻看其拍下来的照片。
藏书室那边存在限制书籍被带走的束缚,甚尔此时也不想再引来多余的注意和麻烦,因此终于找到了那本名为《明治年咒纹记录》后他没有直接把书带走,而是用相机把相关内容拍了下来。
根据记载,这种咒纹最近的明确记录出现在明治年间的京都,是一只由“思念”“哀愁”等负面情绪孕育出的一级概念咒灵用来标记人类的。
看起来还挺正常的是吧?
但如果真是如此,这种咒纹出现在妮翁身上就是最大的不正常了。
以妮翁的体质,真要是在甚尔没注意到的地方遇见了一级咒灵,咒灵绝不会干这种先标记一下,以后再追踪来杀人的事,而是当场就要发作了。反过来,也就说明了诅咒妮翁的咒灵有理智——或者是被人操控着,毕竟就像甚尔圈养了丑宝、禅院家弄了个绳之间养了一大群咒灵一样,术师中不乏圈养咒灵的。
考虑到妮翁在孕晚期越来越严重,甚至产科经验丰富的医生都会惊奇的嗜睡程度,甚尔有理由怀疑这个诅咒早在奈奈出生前就有了,只是那时妮翁身上有两人份的念量,而念作为和咒力相似又相反的一种能量阻碍了诅咒,所以那时体现在妮翁身上的症状只是嗜睡。而在妮翁和奈奈分开后,妮翁身上念量骤减,诅咒发作出来,妮翁额头上的咒纹显现,妮翁也进入了昏迷状态。
可是要是这样的话,妮翁又是为什么可以醒过来呢?
甚尔担心这是诅咒妮翁的人又做出了什么。
也就是在此时,被噎到了的妮翁终于反应过来,又发了一条信息来。
【完全感受不到!!!我现在真的很生气很生气!!!】
来不及买票,索性直接坐在了新干线列车车顶的男人看着几个感叹号陷入了沉思。
居然连着三个感叹号么……看来是真的很生气了啊……
在禅院家表现的酷炫狂霸拽的男人现在的表情却有点微妙的怂。
以前他惹到老婆,让她真的生气的时候,妮翁都是掐他泄气的。这对甚尔来说完全不疼不痒,最多有心情的时候装出一副“好疼啊”的样子,让妮翁更生气。
可是最近两年,妮翁真的有情绪的时候要不就压在心里,要不就冷战——一般来说,只是有一点点生气的时候会选择压在心里,如果他没看出来,等到怒气越涨越高,就还是会冷战。
甚尔最头疼妮翁给他搞冷战这套了。妮翁的冷战等于好几天内妮翁对他说的话只有各种语调的“哼”,让他猜到底是什么意思——猜错了冷战期限延长——并且会搬去和惠住。
但是猜不同音调的“哼”是什么意思,有时候真的很难啊——尤其是妮翁还不是只是简单地“哼”一声,而是会“哼~哼~哼~哼~哼~”这样说话。
甚尔还在头秃着,出乎他的意料,过了一会,妮翁又发了信息来。
【你快点回来吧,我有点事想告诉你……是关于我怎么醒来的】
甚尔精神一振。
【你知道?】
片刻后,妮翁发来了信息。
【是的,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累到死,早上五点半爬起来军训,然后上一天课,晚上还要上晚自习。。。为什么公司培训要搞这种人间疾苦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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