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安打了个呵欠,把手里的树枝丢进火堆里,“好了,都别说了,很晚了大家都休息了吧。”
众人这才打着呵欠躺下去,一夜平安无事。
也不知道什么东西吃坏了肚子,笑笑天刚亮就醒了,匆匆跑去解手。回来后,路过拴马的树下,看到那片空空的草地,脑子里恍惚了一下,才响起一个惊雷。
笑笑冲去把温玉安摇醒,“糟糕了!我们的都马不见了!”
“什么?”温玉安一下坐了起来。
笑笑和他俩一溜烟的跑回树下,只见缰绳还拴在树上的,却被马咬断了,顺着这个方向看去,地上的蹄印一路向海子的另外一头延伸而去。
温玉安跟了过去,过了一会回来,说:“似乎是出了海子了。那边蹄印很多,似乎是遇到了野马群。”
笑笑一脸失望的问道:“它们跟着野马跑了,那咱们现在可怎么办?”
温玉安面色凝重的摇摇头,没有回答。
笑笑和他俩垂头丧气地回了营地,一看,白玉妆已经起来去洗脸了,樊璃和庆王还睡得像头猪。
笑笑气不打一处来,踢了踢庆王,“喂,奴家,起来了,天亮了!”
庆王慢吞吞爬起来,他昨天睡姿不大好,似乎扭到腰了,所以一直扶着腰,像个孕妇似地哼哼,并且借口偷懒,不去升火做早饭。
这下子大家没了马,也只有继续住在这片海子里,期望着能尽快遇到路过的牧民。
庆王无聊,想到处转转,笑笑闲着也是闲着,就跟着他去遛弯。
两人说着闲话沿着水边慢慢走,沙漠里的植物笑笑认识的少,庆王比笑笑熟悉得多,一边教笑笑辨认那些植物,一边采集。
这个是治拉肚子的,那个是可以解毒的,这个草的茎块榨水可以治伤风。
笑笑问:“你一个王爷,怎么知道那么多?”
庆王笑道:“我也不是生下来就是王爷的,小时候跟随父亲行走江湖,又结交了不少朋友,这点草药知识,都是各家学来的。”
笑笑十分向往的说道,“还是做男人好,可以行走四方。”
“你现在不就在行走四方?”
“嗯,倒也是,不过我跟你说实话,我之前有一段记忆丢失了,所以,不太记得自己的身份了。但是醒过来的时候,看自己的装扮,也不像是什么能自由自在到处乱走的人。”
“嗯 ,我也看出来了。你这一路上一点也没有叫苦,这么喜欢自由,偏偏生在王公之家。”庆王摇摇头,对笑笑表示同情。
笑笑问:“你出了这沙漠,打算去哪里?”
“回家呀。”庆王摘了两个野果子,在衣服上擦了擦,递了一个给笑笑,“波斯也挺好的,但是我还是住的不习惯。家父在东海,老头子年纪大了,一是想抱孙子,二是想我回去接班,他好享清福。我这不就在回家尽孝道的路上走着嘛。”
笑笑轻笑道:“也不知道波斯现在如何了,特别是樊璃都跟着咱们也丢失了。”
庆王忽然沉默了,笑笑只当他想到了什么沉重的事,也没去打搅他,跟着他慢慢往回走。走了半晌,倒是笑笑先想起来了,就忽然问道:“对了,我问你个事情,你先别笑。”
庆王点点头,示意笑笑有什么直说。笑笑便将自己第一眼看见他时的印象说了出来,得知笑笑居然梦见过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庆王也是愕然道:“你说的是真的?你确定以前见过我?那人跟我一模一样,只是气质不同?”
笑笑点点头,很肯定的说道:“是,我发誓,我的确见过这么一个人。就在我来波斯的船上,当时我病得很重,还是多亏了温公子救我。当时我就老是梦见这么一个人,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
庆王停下脚,脸上的神色有些古怪的说道:“你是想问我,我家里有没有兄弟跟我长得很像?”
笑笑大力的点点头,心里的希望之火升了起来。但下一刻,就被庆王一甩头给浇了个透心凉。
“没有,我很肯定的告诉你,我母亲一辈子就生了我一个孩子,她从来没说过我还有其他的兄弟。”
“啊?这样啊?”
笑笑闻言少不得十分失望,见她这般表情,庆王就有些意味深长的眨巴眨巴眼睛,凑近来道:“我觉得,或者你梦见的那个人就是我吧!要是这样的话,其实我也勉强可以接受你做个侧妃什么的……..”。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笑笑狠狠的呸了一声,然后恶声恶气道:“死远点!谁要你这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
“哎呀,不要这样嘛!我知道女孩子都是拉不下脸的,不过我这人其实很好相处的,你要不然…….”。
见他说到一半忽然噎住,笑笑觉得有些不对。原来,不远处,温玉安正盯着庆王在看,似乎是在监视什么似的。
“你看你看,这个姓温,真是烦人!好像生怕我把你抢跑了似的,也就他把你看得这么重要了。”
笑笑转过头去,却见温玉安只是冲自己一笑,并没有跟上来打扰的意思,心下一暖,便对庆王道:“你这人自己思想猥琐,我懒得跟你说。”
“我猥琐?你觉得他要是对你没想法的话,能为你千里迢迢的跑到波斯来?我可看出来了,这温玉安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对了,你先前说在船上的时候,是他救的呢?他是大夫?”
“恩,据说是太医,宫里的……..”。
笑笑说到此处,也是噎住了说不下去。宫里,太医,樊璃将自己从大昭千里迢迢的带到了波斯……那么,也就是说,自己以前,或者也是宫里的人?皇后,妃子之类的,再不济,也是个公主?
可是,可是为什么,自己会被带到了波斯呢?
笑笑想了一会,没有丝毫头绪,脑子倒是一阵阵的疼起来。她摇摇头,心想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离开了这个沙漠再说,再一想这一路的经过,心里不免有点感叹,“王爷说的,我都清楚。只是我觉得温公子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只要他不勉强我接受什么,他愿意怎么想,都是他的事情。”
庆王转过头,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笑笑。他刚想说什么,笑笑已先摆手阻止了。
“别说了,你要说的,我其实都明白的。咱们这是尽人事,听天命,各有各的造化。”
笑笑和庆王回到了营地,他烧火,笑笑烤鸭子,两人都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笑笑一边用湿泥巴糊鸭子,一边听庆王和温玉安商量事。
庆王说:“马没了,咱们要是这般贸然继续往南走,怕是还要十来天才走得出去。没有马,会比较辛苦,两个女孩子也走不了那么远的路。万一碰不到海子,就有生命危险。继续住在这里。现在初夏,穿过沙漠的商队和牧民都比较多,耐心等等,会遇上的。”
温玉安听了他的话,只是低头沉思。
笑笑把糊好了泥的鸭子埋进土了,然后在上面架起了火。然后像个老妈子一样,把手在身上擦了擦,对樊璃那边说:“虽然要等几天,但是这里有吃有住的,风险小。万一皇帝真的要把你的衣冠厚葬,我们现在赶回去,估计也来不及了。要诈尸,还有我陪着你呢。”
温玉安闻言不禁莞尔,看着樊璃一脸黑线道:“既然你们不急,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几日吧。王爷呢?”
庆王弹了弹衣服上的沙子,道:“我有什么?主意是我错的,我大不了舍命陪君子呗。”
笑笑笑,“好在是君子,那我就不用承你的情了。”
不过这一回,大家的运气也好,到了第四天,就碰到了一队南下的商队。
这一伙八个人,父子叔伯兄弟,都是一家人,烧火做饭的是老大和老儿的媳妇。他们南下卖药材的,常年穿越沙漠来往于两地,对这里地形十分熟悉。
笑笑这一伙人就自称是一家兄妹,探亲途中因沙暴而在沙漠里迷路,请求他们将自己带回波斯。领头的马老汉直扑热情,便很爽快地答应了。就连庆王给他们银子做路资,马老汉还坚决不肯收。
那家二媳妇是大昭人,说有口大昭方言。她和笑笑说,咱们现在已是在沙漠之西,非常靠近金国了。沙漠里有一条贯穿金和南波斯的绿洲链,就是一条生命线。不过绿洲也分部得很散,要是没有向导在沙漠里胡乱转,居然能找到那个最大的海子,已是捡了天大的运气。
笑笑回想这一路,的确有惊无险,也不免觉得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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