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君流玉打扮的人比花娇,又在丫鬟的建议下蒙上了一条丝巾才缓缓走出自己的香闺时,不远处,隔着一个水榭,刘霜霜正站在长廊中的西府海棠花丛里,远远的驻足观望。
她身边站着王婆子,低声的说道:“小姐,东西都送到天香阁了,老奴亲自交到□□手里的。□□还给了老奴这个,说是赏钱。他说,今晚一定,不见不散。”
刘霜霜嗯了一下,嘴角渐渐露出得意的微笑来。说道:“其实,我觉得,江重华与君流玉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呢!贱男贱女,这回,我就让她们贱到一块去,做一对**鸳鸯。也算我积了一回德,功德无量了。”
王婆子也跟着一块笑道:“可不是么?老奴就知道小姐从小就足智多谋,蒙着个面纱坐着王府的马车,只拿几句话就吓住了□□。可笑那□□还真以为您就是沐阳郡主,平日里我们去天香阁买香料,他从来不收钱不说,还平白的送了这么多香料给咱们。哼!这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凭他,也想亲近咱们小姐?这回,您还送了郡主身上带着的香囊给他,难怪他更是深信不疑了!老奴临走的时候,瞧见他那副轻浮样啊,简直就让人看了恶心!
哼,今晚可是有好戏可瞧了!霍公子肯定是不会去的,至于王爷那头么,老奴让人做了点手脚,把对甑明远下手的时间提前了些。咱们刚才又把郡主出门的时间拖后了些,这么一算啊,她就算去了仙客来,王爷也早就已经走了。哈哈哈......正好赶上跟那□□做一块!阿弥陀佛,□□你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啊,这送到嘴边的肥肉,你可不能让她飞了呢!”
刘霜霜见王婆子笑的好不猥琐,暗暗皱了皱眉头。不过,幻想着她所说的那个场面,她也不禁笑弯了嘴角。
呵呵,的确,这么精彩的一出桃代李僵,可惜了,自己不能亲眼在旁边看看。
不过也无妨,等过了今晚,想来那君流玉在自己面前就再也高傲不起来了。只要一想到她以后的人生,都要陪着那不学无术的江重华一起度过,忍受那男人的种种好色猥琐,她就只觉满心一阵一阵的畅快。
刘霜霜毕竟还真是有几分小聪明的女人,当下还不忘不知后招,对王婆子说道:“先别慌着看笑话,我记得你之前打听过,□□和姚公子之间有不浅的过节。这样,你再设法让人带个信给姚公子,就说......”。
王婆子听的连连点头,临走时一拍巴掌,笑道:“小姐这后招真是妙到了极点!哈哈哈,只要姚公子带着人一赶到,到时候众口铄金,就算她君流玉手眼通天,也不顶用了!”
刘霜霜得意的一笑,摇着手里的团扇,漫不经心的说道:“那是自然,我可一直记得我娘对我的教导,对于敌人,那是不能留半分余地让她垂死挣扎的。对于君流玉,咱们要么不出手,要出手的话,就务必让她死透透.......”。
再说这边,甑蕾一路飞跑,才总算紧赶慢赶的,来到了甑府下人所说的地方。这一路上,撞到了不少的行人,还弄坏了一些街道两旁摆着的花灯,甑蕾嘴里不停的说着道歉,心想回头再叫人来给他们赔钱不,现在先顾着赶去看甑明远要紧。
到了地方一看,甑明远真被人打翻在地,甑府的几位下人,也纷纷捂脸的捂脸,抱头的抱头,还有人被打断了腿,躺在地上不住的呻吟着。
甑蕾上前扶起甑明远,见他胸口处有明显的被踢伤的痕迹,便不敢大意。她想起自己之前考驾照学的那些急救知识,如果伤到肋骨的情况下,其实是不能随意移动伤者的,所以当下只能想办法,先将他弄到担架上抬着再回去处理。
她看了看周围,甑府的下人都受了伤,此时也挣扎着跑过来,帮她一起从马车上卸下车板来做担架。甑蕾大致问了几句,听说打人的都是自称陈府的人之后,她心中先压下怒气,心想回头再来收拾你。
不一会担架就弄好了,正好这时候后面跟着她的王府侍卫们也赶到了。大家见王妃平安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甑蕾担心弟弟的伤势,请侍卫们帮忙将人抬回甑府去,侍卫们只得照办,只是此时街上的人流更多了,担架穿行在其中,即使亮出定安王府的招牌来也不怎么管用,仍是缓缓前行。
甑蕾最后没办法,只得就近找个药店,把甑明远抬进去。然后再请大夫来查看伤势,就这会功夫,她与正在这条街上四处寻觅她的君啸白擦肩而过。
君啸白径直来到甑府,敲开门一问,却得知甑明远与甑蕾压根没有回来过。他顿时意识到自己可能与她失之交臂了,于是急急忙忙的又从甑府出来,再度融入到观赏花灯的人流之中。
而最后,他等来的只是两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第一个消息是京兆尹派人来通知他的,说是沐阳郡主与江府三公子江重华在仙客来私会,刚好被姚相爷的公子带着一群喝醉酒的人撞破了好事。众人调笑之间,君流玉羞愤欲自尽,推开房门后从仙客来的三楼上跳了下去。
正好被带着神武营在街上巡逻的京兆尹邓昌达救下,邓昌达曾是五年前的武状元,臂力过人天生神武,他当时就一掠而起,将君流玉一手接下,然后落在大街之上,引得周围的人群纷纷拍手叫好。此时这件事已经是闹的纷纷扬扬,邓昌达头疼后悔不已,只觉得自己不该去接这个烫手烂山芋,便让他这个兄长火速赶去处理这茬烂事。
君啸白乍一听说此事,吓的差点以为自己听觉出问题了。流玉和江重华会在一起幽会?这......这怎么可能?这太匪夷所思了!
可是,等他赶到现场,听完跪在地上汗流浃背的木兰和木槿结结巴巴的描述之后,他就只能长叹一声,以手掩面颓然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
而接着,跟随甑蕾那边的侍卫也闻风赶至。不用想,他此时也知道了,那个派人打伤甑明远,并且冒充是甑蕾前未婚夫陈家的那些人,肯定也是自己这个好妹妹所指使的了。
君啸白无奈而烦恼的只想掉头就走,他不敢想象,要是叫甑蕾知道这一切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明明他只是绞尽脑汁想着在这样的节日里给她一个温馨的回忆,可是最后因为君流玉的参与,却把事情变成了这样。
对于君流玉的任性和刁蛮,作为兄长他只能再次表示无语。可是一看到那个此时正吓的畏畏缩缩的站在一旁连头也不敢抬起的江重华,他就觉得无比的火大!
不管怎么说,流玉都是他的亲妹妹。现在,江重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坏了自己妹妹的清白,而且,这件事还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几乎全京城的老百姓都耳濡目染了,这叫他可怎么能够掩饰得过去?!!!
君啸白真是愁肠百结,他无奈的先去看了看君流玉,只见她已经被救转过来,只是面色苍白有气无力的样子,他心中一阵心疼,便叫人赶快将她送回王府去。
送走君流玉之后,君啸白不得不将江重华叫到了跟前。他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不学无术一脸脂粉气的男人,半响才道:“江重华,你可知罪?”
江重华本来就是个经不住事的主,此时被他这么一吓,连忙跪倒,哭诉道:“王爷!我冤枉呐!我.......我真没说谎,的确是郡主约我到仙客来的。我,我还有信物,呐!您看看,这是不是郡主的东西?”
君啸白伸手接过一看,倒的确是流玉平时佩戴过的一只香囊。香囊是浅浅的紫色,上面绣着一朵铃兰花,扎口的地方还有一个小小的玉字,这香囊,是母妃刘重昭亲手所制!
君啸白看了之后觉得自己的头更加疼了,他不动神色的想了想,问道:“那你从实招来,今晚的约会,到底是谁来给你报信的?你又是怎么认识我妹妹的?若有半句虚言,江重华后果你可担不起!”
江重华点头如鸡啄米,当下就把自己怎么认识君流玉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君啸白问了半天,最后只能断定,这小子还真没说谎话。最起码,今晚的约会,的确是有人别有用心的将他利用了起来。
看来,这人的手段还真是不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就是看准了君流玉对他的那份心思,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毒计。既让他不敢大肆张扬的去追查真相,而且还让君流玉和霍青城的这桩婚事彻底泡了汤。
君啸白想了半天,也没能将这幕后黑手想出了所以然来。他最后只得挥手让江重华先回去,然后对着一脸无奈的邓昌达抱拳道:“今晚之事,多谢邓兄援手。”
邓昌达见他并无怒色,这才总算放下心来,回道:“哪里,这些都是属下分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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