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暄的异常,从之前那次去皇陵就开始了,卫静姝疑心这与秦王有关,所以不单单要从赵清明那里了解情况,如果可能的话,她也想从秦王那里了解了解情况,只是,相比于赵清明这个表弟,她跟秦王就疏远了些了,虽然想找秦王了解情况,只怕最后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不过,卫静姝还是关心的秦王的动向,毕竟她如今心里有数,秦王的一举一动对夫君应该都有影响。
孙少阙也很关心秦王的举动,不过万岁爷似乎并不关心,孙少阙只得摇头道:“回王妃的话,万岁爷暂时还并无此意,前几天秦王府的人还特地给秦王送去了春装。”
看来秦王一时半会儿地是回不了京师了。
可是秦王到底犯了什么了不得的错呢?竟惹得万岁爷动这样大的气,这么久都不消气。
对此,不管是孙少阙还是卫氏都是一无所知。
……
万岁爷似乎的确不把秦王放在心里,去了西郊猎场这一场,万岁爷心情不错,一路舟车劳顿,也没有让他感到疲惫,反倒是神采奕奕,回宫之后,便就叫赵德安去礼部一趟,让礼部拟几个吉庆的封号上来,用来给即将封王的两位皇子做封号。
赵德安前脚一走,后脚阖宫上下便就都知道了,万岁爷这是打算要给二皇子、三皇子一道封王了,消息传到皇后跟陈贵妃那里,两人的心情却各有不同。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一众宫人闻讯都给皇后道贺。
“行了,都下去吧。”皇后摆摆手,把跪了一地的宫人都给打发走了,一个人坐在软榻上,愁眉不展。
皇后真是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虽然她一直都盼着万岁爷能早点儿给三皇子封王,早点儿上三皇子入朝参政。
可,那是从前。
现在,三皇子被这要命、不知什么时候就爆发的疯病缠身,皇后哪里放心让三皇子入朝参政?若是当着一众文武百官的面公然做“噩梦”,那三皇子可就彻彻底底毁了,连带她这个皇后一并也都毁了,一想到自己的后位就要拱手让给陈贵妃那个贱人,皇后就恨得咬牙切齿,而且,一旦万岁爷立陈贵妃为后的话,那四皇子便就能顺理成章留在京师了,指不定还有瞎猫碰到死耗子的运道,皇后如何能忍?
这个还不算,就在不久之前,三皇子也曾流露出,想求万岁爷给他圈地,外放出京的意思,三皇子明显显地是对皇位彻底断了念想,要率先投子认输、连她这个亲娘的意愿跟脸面都不顾了。
这两样,对于皇后来说,都是沉重的打击,她一手栽培出来的皇儿,是盼着他能继承大统的,哪里想让变成疯子?自然也不肯让他外放出京,可是皇后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现实的确是,外放出京要比留在京师更稳妥安全一些,可是……
一旦离开京师,那三皇子就彻底跟皇位无缘了。
若留在京师,待找到莫神医又或者是别的厉害郎中的话,说不定三皇子的脑疾还有的治,那三皇子自然也就还有问鼎九五的可能。
对,还有可能!
只要能治好三皇子的脑疾!
皇后越想就越觉得激动,不自觉地就坐直了身子,她脑中迅速地盘算着给三皇子治病的事儿,想来想去,到底还得要拜托娘家那边,要是没有兄长邓渊相助的话,还真是成不了事儿。
所以,少不得要低头去求兄长了。
一想到兄长竟然软骨头打起了退堂鼓,而自己这个堂堂皇后竟然要跟臣子低头,皇后就觉得气闷到了极点,可是为了皇儿,她也只能忍辱负重了。
“等会子天黑去一趟邓府,知会一声,说是本宫明日想见一见夫人。”皇后唤来一位宫人,吩咐道。
宫人忙得躬身答应:“是,奴婢遵命!”
那宫人退下之后,皇后想了想,又叫人取了几样事先做好的首饰给芳贵人送过去,一道送过去的还有一位年迈的嬷嬷,也是皇后一早找来的宫里的老人儿,派她过去给芳佳梳妆。
芳佳虽然近来虽然不如从前得万岁爷宠爱,可是万岁爷对别的女人也都淡淡的,皇后觉得刻意照着先后的模样装扮芳佳,应该还是能博万岁爷欢心的,要是芳佳能在万岁爷跟前说上话,那自然对她跟大皇子大有裨益。
……
陈贵妃坐在蓬松的鹅羽软垫上,一边拢着茶听戏,一边懒洋洋地问身边的宫人:“皇后又派人去邓府了?”
那宫女儿随即道:“回娘娘的话,小六子瞧得真真儿的,皇后身边的婉月天擦黑的时候,溜出宫去的邓府,眨巴眼儿的功夫就回来了。”
“呵,皇后可真是心急,万岁爷这才让礼部给两位皇子选封号呢,皇后就坐不住了,”陈贵妃一脸讥诮,抿了口茶,靠着软枕,慵懒地道,“你倒是说说,皇后娘娘缘何坐不住呢?”
那宫女儿脸上三分不屑七分欢喜,跟陈贵妃道:“回娘娘的话,皇后娘娘肯定是在担心万岁爷会把三皇子外放出京呗,所以这才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其实照奴婢说啊,皇后娘娘可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就三皇子那张跟鬼差不多的脸,还妄想继承大统?皇后娘娘真是痴人说梦!”
“可不是吗?皇后娘娘也真是可怜,只怕是没听过这出《南柯记》呢。”
陈贵妃“啧啧”两声,看着戏台上越发热闹的《南柯记》,看的那叫一个有滋有味儿,过了半晌,陈贵妃突然又慢悠悠地道:“说起来脸毁了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只要脑子好使就成,从前也不是没有天生貌丑的君王,只是啊,本宫可听说了,三皇子如今的脾气可不大好,据说发起脾气来,那真是六亲不认、畜生一般,这样的人继承大统,呵,那就不大合适了吧。”
那宫女儿四下看看,然后凑到陈贵妃耳畔道:“娘娘所言极是,皇后宫里三不五时就要选新宫人进去伺候,虽然一直做得低调,可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有人亲眼所言,皇后宫里的人,半夜三更往外搬箱子呢!”
这宫女儿说的不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还是在女人扎堆的后宫,皇后自诩天衣无缝,可是却也难免没有露马脚的时候,宫女儿说的事儿,陈贵妃亦是早有耳闻,这时候听宫女儿提起此事,陈贵妃便就来了兴致,当下放下茶杯,询问那宫女儿:“之前让你查的事儿可都已经有眉目了吗?”
那宫女忙不迭答道:“回娘娘的话,奴婢这几个月一直都在盯着皇后宫里的动静,期间,皇后宫里拢共朝外抬了五回箱子,都是在后半夜的时候,并不是直接把箱子送出宫去,而是将箱子送到内务府的路公公处,竟路公公手过了明路,这箱子便会第二天混在别的物品里头,一并运出宫去,然后宫外有邓府的人接应,悄默声地将箱子给处理了,不管是皇后宫里的人,还是路公公、邓府的人,行事都相当小心谨慎,奴婢也是盯了好几个月,这才敢来跟娘娘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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