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看了藤屉子上挣扎得面红耳赤的李清芬一眼,点点头随着黛玉进了屋里。
进屋后,水溶先给太妃请安,然后又问刚才的话:“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把母妃气得这样?”
太妃叹道:“这贱妇不但口生是非,如今还要污蔑你的王妃不贞,说她在嫁入王府之前便与别人藕断丝连。这种话若是说出去,岂不是要了她的性命?我王府的脸面又往哪里放?所以我今儿要好好地教训教训她。”
听了这话,水溶只觉得眼皮突突的跳,只恨不得把外边那个可恶的女人挫骨扬灰,让她万世不得超生。想也不想就怒声骂道:“这种贱人很该打死了事!”
太妃从未见过水溶这般生气,却见他的脸被气得蜡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忙拉过他劝道:“我自然知道是她胡说,所以才要动家法惩戒她。你且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叫母妃和你王妃将来靠哪一个?你也该为你未出世的孩子想想。”
水溶听了这话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把心中的怒火暂时压制下去,方转身子坐在黛玉身边,握住她的手低声说道:“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受这种屈辱。”
黛玉微微一笑,说道:“母妃说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并不生气。王爷也别生气了。”
太妃又夸黛玉懂事,然后转身吩咐徐嬷嬷:“你出去看着他们打,先给我打十藤条,并替我问她可曾知道错在哪里,再问问她是何居心。今儿不把事情说明白了,这事儿就不算完!”
徐嬷嬷领命出门到了院子里。院子里负责婆子们纷纷让开一条道路。徐嬷嬷慢慢的走到李清芬面前,冷笑着福了福身,淡然说道:“侧妃娘娘,奉太妃的吩咐,先赏藤条十下,并且……奴才还有话要问你。这可是太妃要问的话,你听好了,仔细的回答。”
李清芬的嘴巴被帕子堵了,这会儿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急的满脸通红,越是挣扎,身上的绳子似乎勒的越紧,此时她已经疼的出了一身的汗,若是再用藤条打,还不知道是死是活。
徐嬷嬷侧脸看了一眼旁边的婆子,那婆子忙上前去把李清芬嘴里的帕子拽出来丢到一旁。
李清芬张着嘴巴大口的吸了几下空气,方哭着求饶:“嬷嬷,麻烦你去跟太妃说一声,不要打我,我以后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再也不敢造谣生事了。你替我求求太妃,嬷嬷……你帮帮我,我这辈子都记着你的好……”
徐嬷嬷不是一个刻薄的人,但她也不是那种人人揉搓的软柿子。她从小进宫在身为公主的太妃身边服侍,后来又跟着公主陪嫁入北静王府,几十年的光景什么事情没见过?若是一味的软弱早就丢了性命化成了灰了。这会儿又岂会听李清芬的几句软话?
于是她不等李清芬说完便打断了她:“好了,都这会子了,您还说这话有什么用呢?你且好生听着吧。太妃问你,今日在宫里回来,你既然遇见了王妃的贴身丫头紫鹃,为何不让她同你一起坐车回来?”
李清芬一怔,辩解道:“我也不知道她没有马车,她进宫的时候也不是坐我的马车去的。再说了,我那马车是主子做的,岂能让她一个奴婢同坐?”
徐嬷嬷便吩咐旁边的婆子:“赏侧妃一记家法。”
那婆子答应一声,往手心里吐了口唾沫,搓搓手,抄起那根鸡蛋粗的藤条,用力一挥,啪的一声抽了李清芬的背上。
接着便是一声惨叫,把廊檐下养着的鸟雀给吓得叽叽喳喳一阵乱叫,院子里的婆子丫头们却都垂手侍立,没有一个人出声,一个个脸上都是木然的表情。
徐嬷嬷又一摆手,便有婆子拿着帕子上前去捂住了李清芬的嘴巴,并冷笑着劝道:“侧妃娘娘,奴才劝省点力气,这会子又吵又叫的倒不如待会儿好好地回太妃的话。或许太妃发慈悲,还能少吃一记家法。您在这儿大呼小叫的,若是太妃听着心烦,说不定还要重重的罚。”
李清芬从小娇生惯养,哪里吃过这种苦头,一边呜呜的哭着一边摇头,可无论她怎么挣扎,那婆子手里的帕子始终堵着她的嘴巴,就是不让她说话喊叫。
待她不挣扎了,徐嬷嬷又问:“你说你的马车是主子坐的,做奴婢的不能坐?那你的丫头宝珠是怎么回来的?难道是走回来的?你也不用扯谎,这事儿把给你赶车的家人叫了一问便知。你不但蔑视王妃,还敢欺瞒太妃,你这是罪加一等,知道么?”
李清芬这回不敢狡辩了,待捂着她的嘴巴的婆子把帕子拿开,她急忙求饶:“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不敢了。求嬷嬷别再打了……我改了,我彻底都改了……我再也不敢蔑视王妃了,更不敢期满太妃,嬷嬷……我求求你了,别再打了……”
徐嬷嬷冷笑着继续问道:“侧妃娘娘,太妃还有话问你:今日在宫里,太妃听说王妃出事急匆匆的赶回来,你为什么一声不响的留在了宫里?你知道你的身份么?你可有把太妃放在眼里?或者说,你留在宫里另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等着要去做?”
李清芬此时只求别再挨打,想也不想便喊着:“太妃着急出宫回府的时候,我正在同蘅嫔娘娘使唤来的宫女说话,所以没来得及服侍太妃一起回来……我不是故意的,求太妃看在蘅嫔娘娘的面子上,饶过我这次吧!”
徐嬷嬷冷笑看着李清芬,说道:“此话可是真的?”
李清芬忙点头:“绝无半点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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