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听了这话更是来气,索性吩咐道:“来人!请了家法来。我今儿倒是要你知道知道我王府的规矩!”
众人见太妃动怒,丝毫不敢怠慢。
雪雁和翠羽已经进来扶着黛玉坐下,兰姿也匆匆的为紫鹃包扎好了腿,扶着她一起过来。
见了这种阵仗,紫鹃少不得悄声的劝黛玉:“王妃不要生气,太妃定然为你做主。她不过是要找奴婢的事情,等会儿奴婢便去跟她对峙。”
黛玉叹道:“真真是不叫人肃静。也是她自己作孽。”
兰姿又劝:“王妃身上不舒服,也听不得她大呼小叫的。奴婢去回太妃,叫他们把人拉出去打。”
黛玉还没来得及阻止,徐嬷嬷已经听见了这话,遂劝着太妃:“太妃,王妃刚收了惊吓,这会儿也听不得这鬼哭狼嚎的。太妃要动家法,不如咱们去祠堂,当着祖宗的面问她,更叫她心服口服。”
太妃冷声笑道:“进祠堂?她还没那个资格。不过,也的确不能再这里立家法,那就去瑞萱堂吧。”
徐嬷嬷忙道:“太妃说的是。奴才去吩咐他们。”
这一声传家法吩咐下去,便有人拿了绳子来把李清芬捆上,为了让她闭嘴,徐嬷嬷又叫人拿了帕子把她的嘴巴堵上。四五个粗壮的婆子又推又搡的把人弄去瑞萱堂,等候太妃发落。
李清芬被叉出去之后,静和院里安静下来,太妃长叹了一口气,回头看着黛玉说道:“你好生养身子,不必为这些事情生闲气。更不可辜负了我的一片期望。”
黛玉知道,太妃此时发落李清芬并不完全是相信自己对水溶的忠贞,更大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肚子里怀着的是他们水家的孩子。若是此时孩子有事,恐怕太妃也不会站在自己这边了。于是她微微俯身应道:“儿媳谨记母妃的教诲。不过既然要立家法,儿媳又是当事人,若不过去,未免难堵悠悠众口。刚太医说了,儿媳的身子很好。所以为了我们王府的规矩和名声,儿媳还是陪母妃一起过去吧。”
太妃听了这话,虽然还有些担心,但又觉得无可反驳。毕竟李清芬刚刚说的话已经是正面攻击到了黛玉的贞节声誉。这比要了她的性命还狠,她若是还能淡然处之,众人便要重新思考李清芬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几分是污蔑了。于是叹道:“好吧,你跟我一起过去。”
黛玉福身道:“儿媳谢母妃成全。”
太妃拉着她的手,叹道:“俗话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是清白之身,自然不怕那些闲言碎语。我是为我们王爷和镇江王府两家着想,才要狠狠地发落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妇。你是个识大体的孩子,若说成全,应是你成全了我们母子才对。”
黛玉低头不再多说。徐嬷嬷叫了肩舆过来,抬着她们婆媳二人出静和院往瑞萱堂去。
水溶在前面书房和燕松昀说话却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燕松昀牵着马一路从后宫宫门口走到北静王府的门口,已然打定了主意。遂在水溶跟自己说客气话的时候,起身拱手,微笑着说道:“下官有个不情之请,还请王爷成全。”
水溶只当是燕松昀要向自己讨要紫鹃,只淡然笑道:“不知你有什么不情之请。只是我先跟你说一件事儿。紫鹃已经许给我府中的二等护卫徐昌岭为妻。她的婚事是太妃做的主,我可不敢多说什么。”
燕松昀笑道:“这个下官已经知道了。下官的不情之请王爷是可以做主的。纵然王爷不愿为下官做主,也请王爷替下官在王妃跟前说个情。”
水溶听说不是求婚,便放了心,因问:“到底什么事儿,你这么神神秘秘的?”
燕松昀道:“下官从小孤独,只有兄弟一人,连个姐妹也没有。父亲又死得早,家里人口甚是单薄。这几年一直想认个义妹,将来母亲老了,身边也能有个人服侍说话。但却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今儿下官和紫鹃姑娘说了几句话,觉得她有见识,识大体。所以想认成妹子,不知王爷能不能给下官这个恩典。”
水溶待燕松昀说完,只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他良久,之后喟然一叹,说道:“松昀,你是一条真汉子。本王成全你。”说着,便招手叫了洗墨进来,吩咐道:“你找个丫头进去问一问,王妃这会儿可有时间。若有时间,就请她道前面书房来一趟,说本王有事儿与她商议。”
洗墨应声出去,不多时又匆匆的进来,却俯上前去,悄声回了几句话。
水溶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皱着眉头跟燕松昀说道:“松昀,天色晚了,我就不留你用饭了,你且回去跟太子殿下复命。你今日所说之事,我明日一早给你答复。”
燕松昀见水溶脸色不好,也不便多问。于是起身告辞道:“那下官就静候王爷的佳音。下官告辞。”
水溶点头,叫水安送燕松昀出去,自己便匆匆往瑞萱堂赶去。
进瑞萱堂的时候,李清芬正被摁在一张藤屉子上,准备领家法。而太妃和黛玉则端坐在正厅里,一个坐在正中的罗汉床上横眉怒目,一个坐在下手的太师椅上抱着手炉垂头静坐。
见水溶进来,外边准备动家法的两个婆子便放下手中的藤条,转身请安:“奴才给王爷请安。”
水溶看了一眼被堵住嘴巴的李清芬,冷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让太妃如此生气,竟到了动用家法的地步?”
那婆子尚未回话,黛玉已经从里面迎出来,叹了口气说道:“王爷,有话还是请进屋里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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