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主动给丁大勇打电话

陈汉兴愣了愣,扭头看向了我,问,“有事?”

我说,“我这人爱干净,晚上得刷牙,你们家有新牙刷没有?”

陈汉兴笑说,“我还以为什么事呢,这个事好说,一会儿我让人送过来。”

我又说,“这偏房的门,你别锁了,我不习惯。”

陈汉兴笑说,“行啊,你只要对我们陈家没有恶意,门锁不锁的,无所谓的事情。”

我笑着说,“那等丁大勇来了,我帮你撮合撮合,赵家养猪场的事情,他应该不会揪着不放。”

陈汉兴对我抱了抱手,说,“那就谢谢了。”

我笑着点点头。

陈汉兴走到门口,却忽然停住了脚步,再次扭头看向了我。

我问,“还有事?”

陈汉兴一笑,看向了角落里的那个女人,说,“人是疯了点儿,但是条儿顺,盘儿靓,你要是能看上……”

说到这里,陈汉兴的脸上笑意更浓。

而我,脸上的笑容也更浓了起来,说,“行,我知道了。”

陈汉兴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我深深地看了陈汉兴的背影一眼,便转身看向了那个角落里的女人。

这个时候,女人已经将那根猪肋条吃完了,但是看向我的眼神,却充满了怨恨。

她突然朝地上吐了口带着灰土的唾沫,低下头,看向了她怀里的孩子。

我迟疑了一下,朝女人走了过去,再次看了看拴着她的那条铁链,并且伸手摸了摸。

铁链很结实。

我又看向了女人的脸。

长得确实标致。

不太像寻常的女人。

我问,“一根猪肋骨够吗?”

女人再次抬头看向了我,朝我脸上吐了口唾沫,切齿道,“不够!”

我愣住了。

良久,我才用袖口擦了擦脸上的唾沫。

女人仍然在看着我。

她似乎并没有想到,我会一点都不生气。

我看了她一会儿,起身走向了桌子,将桌子上的那一盘猪肋骨拿到了女人身边,淡淡地说,“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

女人看着我说,“你和陈家的这些人一样,都是畜||生!”

我刚要说点什么,外面再次传来一阵脚步声。

有人来给我送牙刷牙膏了。

是那个之前在堂屋里挖苦我的中年妇女。

她看到我居然将一盘子猪肋骨放在了被铁链拴着的那个女人身边,笑盈盈道,“兄弟,没想到你还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

我瞥了瞥她手里的洗脸盆,里面不但有牙刷牙膏,还有三四瓶矿泉水。

我说,“谢了。”

中年妇女笑说,“不用。”

话落,她看了看角落里的那个女人,又问了我一句,“孩子需要抱走吗?”

我说,“不用。”

中年妇女咯咯一笑,“你真坏!”

我没说话。

中年妇女笑眯眯地看了我一会儿,说,“那行,你慢慢玩儿,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中年妇女走了出去。

我上前关上了门,直到通过窗户看到中年妇女走进堂屋,我才转身回到了桌子旁边,将水盆里的牙刷拿了出来。

然后,我又拿出了自己的打火机。

我的打火机是那种烧煤油的,燃烧久了,并不会出现火芯处变形的情况。

接着,我开始用打火机烧牙刷头。

牙刷是塑料的,没一会儿,就起了火苗。

空气中弥漫着烧塑料的味道。

很刺鼻。

角落里的女人看到我的这种行为,似乎很奇怪,却没有问什么。

待到牙刷头被我烧化以后,我忽然又拿出了丁大勇走与之前给我的那个防身之物,放在了桌子上。

随即,我又拿着正在燃烧的牙刷走到门前,将房门的锁插上。

再然后,我拿着燃烧的牙刷走向了角落里那个女人。

女人似乎对我有所误会,以为我会拿牙刷烫她,导致她条件反射地便恐惧了起来。

她看了看被我放在桌子上的那防身之物,又看了看我手里的牙刷,心惊胆战道,“不,不要……”

我低声说,“别吭声,吓到孩子就不好了。”

说着,我蹲在了她的身边,捞起了拴着她的那条铁链上的锁头,仔仔细细地将已经烧化的牙刷头对着锁眼比划了几下。

然后,我开始吹正在燃烧的牙刷。

过程不便细说。

总而言之,就是用烧软的牙刷进行开锁。

这是个技术活。

是我以前从监狱里跟人学到的。

而在我开锁的过程中,被拴着的女人似乎已经明白了我的意图。

她没有说话。

直到被我滴入锁眼的牙刷塑料冷却后,咔哒一声,锁被我打开,她才紧张地问,“你要放我走?”

我没有回答,而是扭头看了看桌子上的那个防身之物。

看了好一会儿,我才重新看向了女人的眼睛,轻声说,“我不认识你,你也不认识我,你我之间的关系,永远都是这样。”

女人睁大了双眼。

我没再说什么,将铁链上的锁头拿下来,放进了女人的衣兜里,然后便起身去了里屋,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才传来一阵开门的动静。

那女人,应该是离开了偏房。

又不知过了多久。

外面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

鞭炮的声音,还有一些人的惨叫声,甚至是求饶声,以及,院子里的狗叫声。

那鞭炮的声音,一共响了七次。

当一切归于平静。

唯独院子里的狗,还在大叫。

被那个原本拴在偏房的女人,留在里屋的孩子,也在大哭。

女人回来了。

听动静,她先是抱着孩子哄了哄,直到孩子不哭了,她才放下孩子,朝里屋走了进来。

她披头散发,脸上挂满了泪水。

身体颤抖。

我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她跪在了床边,冲着我磕了三个头。

我转过身,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身后传来女人颤抖的声音,“我叫莫离,江海人。陈家倒卖人口的册子我找到了,放在了外面的桌子上。”

我没说话。

没一会儿,女人离开了,却没有将她的儿子带走。

差不多过了五分钟,我才从床上起来,走向偏房,看了看被女人放在地上的那个孩子,又看了看被莫离放在桌子上的那本册子。

我将这孩子抱进里屋,放在了床上。

然后,我拿着册子,离开了偏房,但是并没有离开陈家,而是爬上了偏房的房顶。

此时此刻,虽是凌晨。

天空一片繁星。

我枕着双手躺在房顶上,闭上了双眼。

又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大亮,已经有人来到了陈家,似乎来找人的。

但是那人进了堂屋以后,便惊叫一声,然后便跑出堂屋,跑出陈家,大喊大叫,“死人了!死人了!快来人啊!死人了!”

我就是被这个人给吵醒的。

他是一个男人。

应该是陈家的宗亲。

我这才拿出手机,先是将手机调成了静音,然后给陈黑狗发了一条短信,内容很简单。

我让他来牛头乡,但不要先找我,在牛头乡的友谊宾馆等着就好了。

而那友谊宾馆,距离陈家并不是很远。

差不多过了十分钟,又有一些人来到了陈家。

但我没有去看,仍然在偏房的屋顶静静地躺着,听脚步声和说话声,来陈家的人应该不少,十几口子肯定是有了。

他们确认了陈家到底死了几个人以后,便有人来到了偏房。

那人大叫道,“那个疯女人跑了!还有那个李冬,也走了,孩子还在!”

接着,又有人提议,“给丁大勇那个狗娘养的打电话!”

“还有!快通知利康,让他回来!”

“肯定是赵家人干的!”

“那个疯女人怎么解释?”

“册子呢?咱叔屋里的那本册子呢?”

总而言之,说什么的都有。

都很惊慌。

却没有一个人敢打电话,让官方的人过来处理。

躺在房顶上的我冷笑了一声,拿起身边的那本册子,看了起来。

至于陈家院子里发生的任何事情,皆与我无关。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丁大勇给我打来了电话,但是我并没有接听,而是静静地等着丁大勇带人亲自前来。

又过了十几分钟,丁大勇带着人来了。

众说纷纭。

有人要去赵家说理。

有人要让丁大勇主持公道。

还有人哭,在哭那个陈汉兴,听内容,那个陈汉兴的脸都被打的没人样了。

陈家一片混乱。

丁大勇在找我,陈家人也在找我。

但我就在房顶上躺着,却没有一个人发现。

早晨七点半,陈黑狗给我打来了电话,但我还是没有接听。

陈黑狗又给我发来了短信。

「哥,你在哪儿?」

我回复:

「下午我去找你。」

陈黑狗回复:

「出啥事了?这牛头乡的人怎么都去街上了?好像有一家人出大事了,死了六个!」

我回复:

「不清楚。」

我回复了陈黑狗这三个字以后,他没再给我发短信。

九点多钟的时候,陈汉兴的儿子陈利康回来了,进了门就大哭。

哭爹。

哭娘。

哭弟弟。

哭姐姐。

还哭爷爷。

哭叔叔。

丁大勇再次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还是没有接听。

直到十一点钟,日头毒了起来,我在房顶上实在是呆不住了,便坐了起来,从偏房的后面离开,去牛头乡的街上吃了碗面。

青春有悔:从流浪到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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