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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嘉一直觉得,她是个不怎么会多管闲事的人。
那天晚上关注晏书贺,也不过是想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男朋友又悄咪咪发了什么动态而已。
可她忘记了,她这个堪称僵尸的小号,曾经在小批粉丝圈子里被扒过马。
她不是娱乐圈的明星,也只算半个公众人物,这些东西没必要计较太多。也是因为觉得麻烦,从嘉便没去注册别的。
这个号知道的人少,但好死不死,最近这段时间从嘉上号频繁,被眼尖的粉丝发现她有了新的关注。粉丝点进那个号一看,好家伙,居然全都是有关从嘉的。
她知道自己有些粉丝是混娱乐圈的,眼力格外强。
兜兜转转,又在那小号少之又少的粉丝列表中,找到了他的大号关注。未认证的大号账户id,明明白白写着晏书贺三个字,又在两年前在某商业酒会露过脸,粉丝还挺多。
本来一切应该就此打住。
这件事情也只是在粉丝圈子里自娱自乐,可最后不知道是谁回复说,那个大号主页里转发过的几条有关财经的内容,与小号那段时间所发的动态中,手机后缀一模一样。
而原本不过是从嘉粉丝圈里的笑谈,到最后却变成了大型掉马现场。
从嘉僵硬地念完那些话,抬眼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晏书贺,后知后觉地问:“你……好像被曝光了。”
“……不会。”
晏书贺紧绷着唇角,神色看起来有些不自在,捏着遥控板兀自坚持。
只是这样的强撑并没有坚持太久,从嘉看见晏书贺起身就走,好像吃了隔夜饭一样,瘫着脸走进卧室去拿手机。
从嘉仍旧坐在原地。
几秒钟后,她听见屋子里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
望着虚空看了一会儿,从嘉点进微博登上大号,刚登陆就看见消息界面的99 。其中她的,都已经足足有一百多条,从嘉绷着嘴角随便点了条消息。
页面瞬间跳转至晏书贺的微博。
正好是确定关系那天,晏书贺发送的被他置顶主页的动态。
——最幸运的事。
【是姐夫吗one】
【哦是什么幸运的事情呢?当然我不知道这就得问问我老婆了one】
【男友视角,背景好评[赞]】
【什么时候公布恋情one,我的嘴角已经准备起飞的弧度了[打call]】
今天晏书贺这条动态下,可谓是热闹至极。
平时甚至连一个赞都没有的评论区里,此事成千上万的粉丝疯狂涌入。
从嘉在网络本身就比较边缘化,倒不像是娱乐圈爱豆明星公布恋情塌房。这事情一出,看着男方这么多年从始至终对象都是一个人的微博,粉丝反倒纷纷化身土拨鼠。
而当事人晏书贺,此时将自己关在卧室里,显然郁闷到极致。
掉马这事毕竟跟从嘉有关,她挠了挠眉,捏着手机悄悄走到卧室门口。靠着门框外头敲敲门,眸光含着笑意的看着晏书贺。
听见动静,晏书贺抬眼看过来。
就这么一会会儿,他就已经明白过来事情的起始。
被发现倒也不是生气,就是别扭。
他一个二十七岁的大男人,是真的人生第一次感到迷惑。
这些网友,都是吃饱了撑的吗。
此时看见从嘉,那点气闷又烟消云散,他伸出手朝从嘉递过去:“站那儿干什么,过来。”
“生气啦?”从嘉蹭到他身边坐下。
晏书贺关了手机,侧身把人抱上自己的大腿:“倒也不是生气。”
从嘉的手指尖轻轻戳着他的脸:“那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没回应她这个问题,晏书贺凑近抱住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从嘉顿了顿,揉揉他的耳朵说:“也没有很早,就是那次用你手机的时候,我不小心点进了你的微博。当时我没打算看的,是最后没忍住。”
晏书贺听完后,很沉重地叹了口气。
感觉他心情似乎真的不太好,从嘉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会真的生气了吧?我是真没想到,粉丝会顺着我小号关注列表里去扒你。”
她的确是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入行这么久,唯一算是大型撕逼的,也只有跟付雅那回。
从嘉正绞尽脑汁想着哄晏书贺的话,而后就听他郁闷道:“现在你看到了这么多年,我是怎么喜欢你的。会不会觉得廉价,毕竟轻易得到就不会被珍惜。”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从嘉坐起身子,稍稍跟他拉开距离打量他的表情:“你是不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况且之前你不是都已经告诉过我,你喜欢我很久这事儿了吗。”
晏书贺眉眼仍旧耷拉着,情绪的确不妙:“但眼见为实,那时候你也不一定相信我。”
“你还胡说!”从嘉瞪他。
瞪着瞪着又觉得他这样特别好笑:“是不是非要我现在就跟你去领证,你才信我说的那些话。”
“真的?”晏书贺瞬间眼前一亮。
从嘉见状又气又笑,伸手使劲儿打了他一下:“你真烦死了。”
两人坐在床边闹了会儿,晏书贺心情终于好了起来。
从嘉捧着他的脸,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最后凑过去亲了两口他的唇,舌尖极快地与他的触碰一瞬,而后正色道:“晏书贺,现在好好听我说的话,我这辈子只说一次。”
“我从嘉,今年25岁。在此之前每一年都过的浑浑噩噩,自从去年年底,我人生中终于有了在未来无数个的年头里,一定都会觉得是非常正确的一件事情。”
她说着话,眼神极其温柔:“就是在你喊住我后,我回头了。”
“并且爱上了你。”
自从那以后天光乍亮,白雾散尽。
身后有了人,脚下也有了向前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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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中旬,在这年的年尾。
双和法院下发了吴腾辉有关六月杀人案件的二审判决书。
对于吴瑛上诉的精神病史疾病证明,法院在调查结果中发现。吴腾辉在两场刑事案件的行凶过程间,有证据表明,并未发现不能辨认或者无法控制自己行为的情况。
根据刑法规定,审判结果与一审判决相同。
三罪并罚,剥夺其政治权利终身,予以死刑。
二审审判书结果出来的这天,从嘉被曲又宁与何文带去酒吧。
她难得高兴,晏书贺并没有阻止,只叮咛了几句少喝酒。
灯红酒绿的吧台前,从嘉笑着跟两人碰了碰杯,微微仰着头喝了两口:“终于结束了。”
这长达数多年的黑暗与暗无天日的噩梦。
终于在今年冬天,被伸张正义。
曲又宁伸手拦了一下,被何文按住:“没见过她这样,让她喝吧,等会儿给晏书贺打电话让来接。”
说完,她伸手揉了揉从嘉的脑袋,笑着说:“我们嘉嘉辛苦啦。”
两人都不太清楚吴腾辉跟从嘉之前的事情。
但是看了那个视频,具体结合从嘉对对方的态度,她们心里也清楚。现在了却了这桩事情,作为朋友当然为从嘉高兴。
只是高兴之余,曲又宁忍不住八卦:“姐妹儿,你跟你家晏老板进展如何?”
“谈恋爱能有什么进展。”从嘉记着晏书贺的话,并没有多喝酒,侧目睨了眼曲又宁:“那我问你,你跟傅希最近进展怎么样?”
忽然被扯到傅希这儿,曲又宁的耳根有点红,嘀嘀咕咕:“能能能怎么样啊。”
“那不就是了。”从嘉哼笑。
何文偏了下头问:“那你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对啊,之前看小号那个。”曲又宁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真的牛逼,我没想过晏老板这么深情。八年啊我的天,这是神吧,喜欢你的时间比微博平台还要久。”
“这么看的话你俩应该是快了吧。”
从嘉腰有点不舒服,往前倾了倾,趴在吧台上:“他都还没跟我求婚呢。”
“那你主动啊。”何文也有些着急,迅速接话出声,“都这么多年了,别再拖了。”
或许是这话给了从嘉启发。
她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摸摸耳朵含糊道:“我来求婚倒也不是不行。”
之前晏书贺账号被曝光后,她当天晚上,就把大号背景改成了晏书贺的照片。虽然并没有特意表明什么,但次日从嘉发了张月亮的照片,评论区却是一水的【祝百年好合】。
像何文说的,他都等了这么多年了。
主动一次哄晏书贺高兴,这事情也不是不可以。
跟她们俩多喝了几杯,临走前,从嘉已经醉得差不多了。被曲又宁扶着往出走,脚下的步子都有些虚晃,嘴里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三人站在路边,何文给晏书贺打电话。
曲又宁实在无语:“我怎么没发现从嘉这么能说呢。”
“忍着吧。”何文抓着从嘉的胳膊,“没给你吐出来就是好的。”
等了会儿,晏书贺很快开车过来。
将人从曲又宁怀里接过来时,从嘉已经迷迷瞪瞪地认不出人了。只是闻着晏书贺身上熟悉干净的气味,她才伸出手抱住他的腰。
晏书贺跟两人道谢:“今天麻烦你们了。”
“没事,你赶紧带她回去吧。”曲又宁挥挥手,拉着何文朝另一边走。
晏书贺把人塞进副驾驶,正给她系着安全带,就见从嘉昏昏沉沉地睁开了眼睛。带着光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过了几秒,还摸了摸他的下巴。
见他这样,晏书贺好笑不已:“干什么呢?”
“你为什么长得,好像我男朋友?”从嘉又戳又摸,拧着眉毛左右打量:“真的好像啊……”
她的眼神扫过晏书贺的喉结,睁大眼睛摸了又摸,像是想到了什么,莫名其妙带了点哭腔:“怎么不见了呢,你脖子……嗝,你脖子上那个牙印呢?”
“这都多久了,早就痊愈了啊。”
晏书贺摸摸她的头,语气格外无奈:“你这到底是喝了多少。”
从嘉在他怀里扑腾着伸手抱他,半闭着眼睛撅嘴说:“我没喝酒,我……我没醉。”
还没见过她这样,晏书贺饶有兴趣地笑起来:“那你刚才喝的是什么?小酒鬼又说胡话。”
从嘉没吭声。
眼神里的情绪又变了几分,呆呆地看着晏书贺。
良久后,就在他以为从嘉睁眼睡着了。
这人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偷偷摸摸地凑过来小声说:“我看你长得这么像晏书贺,那我给你说个秘密,你千万不要告诉他。”
“嗯?”晏书贺侧了侧脸靠过去。
从嘉贴近跟他咬着耳朵:“我决定了件事情。”
“我要在春天来的时候跟晏书贺求婚。”
说到这儿,从嘉傻里傻气的笑了起来,捂着鼻子以下的地方只露出双狡黠的眼睛:“嘿嘿嘿,我要悄悄地,这样他就不知道了。”
“……”
晏书贺有些愣怔,喃喃自语:“可是现在我不就知道了吗。”
盯着眼前这张脸看了几秒,晏书贺扣好安全带敲敲她的小脑袋:“别跟我抢,这样的事情你少操心。既然想快点,那我就满足一下你好了。”
从嘉闹了一阵,歪着脑袋靠在座位上睡着。
晏书贺温柔地盯着她,手指抚过她的鬓发,笑了笑:“不说话?”
“那我可就当你同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还有三章左右完结,番外安排(。
来迟了,这章发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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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文中吴腾辉有关的刑罚皆是来源百度,非原创。
刑法第18条第2款规定:“间歇性的精神病人在精神正常的时候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间歇性精神病人在精神正常的时候,具有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力,因此,应当对自己的犯罪行为负刑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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