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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遛了两圈,中途碰见了同个小区的朋友,晏书贺跟那人寒暄几句,格外自然地将从嘉介绍给对方。
往回走时,从嘉抓着他的手问:“别人也会这样吗?”
“会什么样?”晏书贺侧头。
想到刚认识没多久,不管是路乔沈明森,还是那个赛车比赛的第一选手,晏书贺总是会无孔不入地将她带进他的朋友圈子里。将近一年,他依旧是这样。
从嘉舔舔嘴有些高兴:“就是也会跟朋友介绍自己的女朋友。”
晏书贺伸手推开门,扯了扯唇角:“不清楚。”
“那你以前……”从嘉慢吞吞地噢了声,憋着坏笑抬眼看他:“是我忘记了,我是初恋。”
“啧,你怎么这么。”
晏书贺顿了顿,指腹磋磨了下从嘉的脖颈,咬牙道:“这么欠收拾呢。”
从嘉伸手抱住他的胳膊:“那我看你这么熟练,吃吃醋不是应该的吗。”
“原来这是吃醋。”晏书贺扬眉,“那你不用担心这些,我没什么经验,心里觉得应该做什么就做了。你也不用拿我跟别人比较,反正……”
从嘉:“反正?”
晏书贺淡淡睨她一眼:“反正你也没有跟别人实战经历的机会了。”
“……”
从嘉被噎住:“那可不一定。”
“怎么?”晏书贺变了脸色,拽着她站在门口,“看不出来你还有这种想法呢,思想很危险啊。”
还没等从嘉说话,只见面前的男人忽然拉下衣领指了指他的脖颈。
今天有点冷,为了跟从嘉暗戳戳穿情侣装,晏书贺特意穿了件白色的高领宽松毛衣。修长干净的指尖勾着衣领往下一拉一拽,喉结那块儿被挡住的痕迹便露了出来。
从嘉懵逼地看着他。
晏书贺手指轻轻点着牙印,面无表情地指责:“看见没?”
“看见了。”
“你以后要是真有这样的想法。”晏书贺手指一松,衣领重新恢复原位,弯下腰跟从嘉平视,唇边的笑意玩味:“那我就带着这些痕迹去找你出轨那对象,告诉他你会家暴。”
从嘉闻言眼皮子一跳,欲言又止了好半天。
“所以……”
“你现在是要把这块儿皮肤割掉做成标本保存吗?”
很少看从嘉跟他吃醋的样子,所以每每遇见,晏书贺就总是想逗逗她。
但没想到,从嘉的关注点总是很清奇。
晏书贺沉默下来,继续听从嘉认真地说:“毕竟你这点东西,可能过不了几天就消失不见了。到时候你去找我出轨对象,印子早就没了呀。”
“那你到那时候就再给我种几个。”
从嘉往里走:“要是……”
晏书贺迅速接话:“那我就求求你。”
从嘉:“噢,那我不答应。”
“……”
-
进了客厅,孟婉茹还在沙发上看电视,正好听见刚才在玄关口,这两孩子的小学鸡对话。感慨晏书贺被从嘉吃得死死的同时,也觉得这两人实在是幼稚。
从嘉陪孟婉茹坐了会儿,就被晏书贺带上楼。
经过晏则安卧室时,从嘉脚步微顿。
晏书贺很敏锐地察觉到,唰地侧头看她:“干什么?”
从嘉纯粹好奇,没忍住问:“听说晏则安去国外念书了?什么时候走的。”
“九月底吴腾辉一审结束后走的。”晏书贺推开门,拉着从嘉走进去,“听说好像念的是工商管理,终于进步了,也是不容易。”
晏书贺三言两语满足了她的好奇心,从嘉便没再追问。
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也明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晏则安跟她的那段过去,或许并不是晏书贺心中的雷区,可从嘉还是想要避一避。
这房间她第一次进来。
卧室很大,窗帘依旧是深灰色的风格,白色的书桌书柜一体式,摆着各类杂物和。桌角放置着相框,笔筒前有只还原的五阶魔方。
侧边墙壁上,还挂着件干净的白色秋衣。
这里每一处都是晏书贺从大男孩儿至男人成长的痕迹。
从嘉甚至都能想得出,十七八岁的少年坐在书桌前。灯光明亮,细碎的额发耷拉下来,脊背笔直,认真演算草稿的模样。
晏书贺弯腰将小沙发里的毯子收起,回头喊她:“你看什么呢?过来坐着。”
“看你成长的地方。”从嘉慢慢走过去,指尖拂过桌角。
低声说:“真是好可惜。”
晏书贺挽起袖子走近:“可惜什么?”
“可惜居然错过了你这么多年。”从嘉语气中全是怅惘。
晏书贺站在她身后,绕过从嘉的腰身将人抱住,两人身子靠近,他低着头温热的吐息蹭过从嘉的耳朵。双手扣紧,侧头亲了亲她的脸。
“不可惜。”
晏书贺轻声笑:“咱俩以后生个儿子,让你亲眼看着他长大。”
“长成跟我一样的男人,弥补你这么多年的空白。”
从嘉心里的丝丝落寞只是触景生情,眼下见他这么说,忽然就岔了气。那点伤春怀秋的感伤还没来得及纾解,就这么烟消云散。
翻了个白眼,从嘉看见书柜上的照片:“我能看看那个吗?”
“哪个?”晏书贺抬眼,“自己拿。”
从嘉稍稍踮脚拿过来,才发现这是张很久之前的合照。照片里的晏书贺看起来还很青涩稚嫩,穿着墙上挂的那件球衣,身旁还站着四个陌生的男孩子,是跟晏书贺同样的衣裳。
应该是校队的合影。
指尖摸了摸晏书贺的眉眼。
大概是刚打过球,少年额发潮湿但并不狼狈,反倒衬得那双眼格外清澈明亮。他看着前方唇畔微扬,让从嘉觉得,这一眼好似是跨越了数年的晏书贺正隔着镜头定定望着她。
“这是你高中时候吗?”从嘉问。
晏书贺懒散嗯了声:“高中校队的合照。”
认识这么久,从嘉还没见他打过球:“为什么路乔他们不在。”
“你看路乔那货像是会打球的样子吗?”
从嘉忍着没笑出声,视线却被晏书贺旁边的男孩子吸引,多看了几眼:“这是谁?”
“校队队长,贺家的那个贺臾,认识吗?”
晏书贺盯着照片看了会儿,难得多说几句别人:“他们家之前出了些事情,贺臾被发配到明城去了。两三年了吧,也没怎么听过这人的动静。”
“明城?”从嘉回头看他。
晏书贺点头:“贺家现在是贺臾后妈做主。”
从嘉闻言有些感叹,想到自己:“看来这世上的后妈果真没一个好的。”
不知道怎么就扯到这里来了,晏书贺赶紧转移话题。
偏头咬着她的耳骨,亲了亲旁边的软肉,语气暧昧的问:“晚上要不要跟我睡?”
从嘉将照片放回原处,缩了缩脖子:“不要。”
“为什么?”晏书贺嗓音含糊。
从嘉伸手推拒:“阿姨都已经帮我收拾好房间了。”
“啧。”
晏书贺心中不满,伸手将人调转了方向,提着她把人抱上书桌。
长裙裙摆往起折了几折,一手揽着她的腰,另只手扣着从嘉的后脑勺,偏着脑袋吻住她的唇。亲了会儿,晏书贺摩擦着她的皮肤问:“这么狠心啊?”
“你家里这么多人,被看见真的不太好。”从嘉下意识微微仰起脖子,忍着喉间呜咽:“电话响了,你赶紧松开我啊。”
从嘉的手机在床边响动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铃声渐止,随着晏书贺靠近,额头抵住她的额头时,从嘉足背弓起,手肘一下失了力气朝后仰去。腕子撞翻身侧的笔筒,零零散散连带着旁边的几本书都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晏书贺单手将从嘉抱进怀里,另只手松缓地垂落在旁边。
揉着她的脊背问:“好点没有?”
等从嘉的呼吸平复下来,眼尾洇着红没理他,走到床边去拿手机。
是何文打来的三通未接电话,从嘉点开微信,看见对方给她发消息让看看微博私信。正要回复一句时,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回头看过去,只见晏书贺刚洗了手,将湿纸巾丢进垃圾桶。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从嘉喉咙干了一瞬。
但这会儿不太想动,便蹭着床沿坐下,朝晏书贺抬了抬下巴:“把你手机拿来给我用一下。”
晏书贺把手机递给她,转身去收掉落在地上的东西。
“看什么?”
从嘉随口说:“手机没电了,用下微博……你密码多少。”
“你生日。”
晏书贺也没多想,从衣柜里翻出睡衣往浴室走:“我去洗个澡,你在床上坐会儿。”
两人的手机是一个牌子,用起来也还算顺手。
从嘉点进微博,懒散地应了声。
他手机里的账号主页id名跟微信名一样,都是三个数字1。从嘉没什么兴趣翻看男朋友的私密东西,正要点设置切换账号时,不经意间看见了下面的经常访问。
除却几个娱乐博主,最后面跟着的那个头像,居然跟她的一模一样。
从嘉抱着不确定的心思点进那个账号。
果不其然,就是从嘉的微博。
在切换账号和点进晏书贺小号这两个念头间来回转移,足足犹豫了几分钟,连手机屏幕都因为长时间没有指令而熄灭。
最后她解开锁,迟疑着打开了主页。
封面背景是从嘉的某张男友视觉的侧脸照片,构图很巧妙,透过从嘉的鼻尖,是泛着金黄色的光圈。而下面的简介只有一句话——我爱你不止三千遍。
从嘉很用力的深吸口气。
指尖慢慢滑动着屏幕,还没来得及看几条,就听见浴室里的水声骤然停止。从嘉手指一抖,迅速退出他的主页登陆了自己的微博账号。
晏书贺擦着头发走出浴室,见从嘉坐在床边认真摆弄着手机:“还没好?”
“马上。”从嘉心里藏着事情,随便翻了翻私信。
放下手机,她起身穿鞋:“那我回房间了。”
“怎么了这是?”晏书贺捏着毛巾打量她几眼,“急急忙忙的。”
从嘉攥着手机抬眼看向他:“何文那边找我有点事情。”
得知是工作上的事,晏书贺也没再强求。
回到房间,从嘉赶紧把手机充上。
趁着这个时间她飞快地洗完澡,包着潮湿的头发趴在床上,搜出晏书贺的小号微博,点进去认认真真地翻阅着每一条记录。
要说之前看见那些门票时,从嘉的心里是感动。
那此时此刻,看见这微博里面的每一条都跟她有关的记录动态,从嘉的震惊与酸涩感,就如同利刃一样刺向了她自己。
扎的满手都是血迹,疼得她忍不住红了眼。
那种再次得知晏书贺这样的人为了爱情,跋山涉水去到她身边,可她却分毫不知的无力涌上心头。
越看越心疼。
翻到最后一条,文案上的日期,是高三毕业后的某一天。
她此时仍旧清晰地记得那天是班里聚会,傍晚吃完饭她喝了点酒,没让同学送她回家。反倒是自己慢慢往回走,经过那条小巷时,她在巷口站定了很久。
2009613
今天无云[乌云]
从嘉不清楚晏书贺为什么会标明日期。
但她却明白,这个平台于2009年8月14日开始内测。晏书贺在九月注册账号,意味着,他在无数个从嘉不知道的漫长岁月里,兜兜转转,被这个账号陪伴了长达八年。
卧室里的光晕晃眼,粉色睡裙有些凌乱,半干的长发散落在床单上。
从嘉侧着身子,荷叶领口的衣料微微下滑,露出精致的锁骨。她捏着手机,看着墙纸上的花纹怔忡出神,眼角潮湿,不知哭了多久。
直到过了半个多小时以后,从嘉才慢慢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低垂着眼睑,态度几近虔诚地登上自己平时刷微博的小号,关注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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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双和终于在十一月下了第一场雪。
自从发现晏书贺小号,从嘉每晚入睡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从刷热搜变成了进入某人主页,看看有没有新的动态。
前段时间许曼提及,今年过年想去某个滑雪山庄过年。
家里人商量后,晏老爷子也觉得新奇,便由他直接定下了这事情。晚上吃饭的时候,还特意提了一嘴,让从嘉早点结束手头的活跟他们一起去。
年底的工作压了不少,从嘉陆陆续续忙了小半月。
昨晚睡得迟,十一点多她仍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晏书贺抬着水杯推开门走进来,弯腰隔着被子把人抱在怀里,捏着她的脸亲了一口,埋进从嘉脖颈里小声说:“宝贝,还没睡醒吗?”
昏昏沉沉间,从嘉听见晏书贺的声音根本不想动。
烦躁地偏了下头扯过被子将脸盖住。
晏书贺看着她的动作,忍着笑拉下被子,使劲儿揉她的脸:“赶紧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
“晏书贺你脑子有病是不是!”从嘉忍无可忍的翻身坐起按住他,没怎么用力的拳头砸在他肩膀胸膛上,咬牙切齿:“是不是有病!”
也不知道这是在被打还是被挠痒痒,晏书贺笑着朝后仰去,一边笑还要一边护着身上的人。
闹了会儿,扶着她的腰说:“起来喝点水。”
从嘉冷着脸接过杯子,灌了几口。
“之前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你得听我管你的身体健康,但是我怎么看你好像还是不怎么听我的。”晏书贺捏着她的指头。
从嘉缓慢地咽了下喉咙,想到之前的承诺,心虚地眨了下眼:“那我这不是困。”
晏书贺好脾气的笑:“那你再熬夜,下次又得姨妈疼。”
“知道了。”从嘉耸耸鼻尖。
晏书贺拍了拍她的脑袋:“起来吃饭。”
洗漱后,从嘉离开卧室进了客厅。
晏书贺发现从嘉吃饭喜欢坐在茶几这边的小板凳上,于是抬着粥直接过来,放在她面前。
刚出锅的粥有点烫。
从嘉捏着勺子慢慢搅动着,拿起旁边的手机,习惯性地想看看微信消息,顺嘴问:“你已经吃过了吗?”
晏书贺捏着遥控器调着电视。
闻言扫她一眼:“我起来就吃了,你赶紧吃,别看手机。”
从嘉哦了声,打算关掉软件前,顺手点进何文曲又宁她们的三人小群里。随即一连串消息弹出来,手机嗡嗡响动,从嘉草草看了两眼,就再也挪不开视线。
她喉咙反复吞咽,僵硬又尴尬地念着群里何文发来的最新消息,字句清晰道:“晏书贺小号追妻掉马曝光,一口狗粮堵满牙缝缺口,原来这就是真爱吗?”
“……”
晏书贺:“?”
作者有话要说:晏书贺:大型社死现场(滑跪
隔壁的预收《我才不是他女朋友》里的男主角贺臾联动啦,顺嘴求一波预收,大声表白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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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我爱你不止三千遍。——出自复联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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