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两日,一项最擅长这人事调动安排的向大兄弟俩,便腾出空来,替易风和公孙无暇张罗这婚事。
好不热闹,到处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的一片。
易风不管怎么说,也是这镇海王属下十二部之一的将领,他本来也是个文武双全的厉害人物,这婚事自然是不得有半分马虎的。
更何况南慕白不在,南九作为南慕白的长姐,更不可能苛待了他的人,因此这婚事她也是十分上心,就是办喜事她没什么经验,白事倒是眼见着张罗了几次,所以也不大敢插手,只在一旁看着向大兄弟俩里里外外地忙。
这是大喜的事情,本该就这样热闹的,但是易风怎么也没有料想到,会办得这般盛大,听说银子又是南九那里出的大头,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觉得过于铺张浪费了。
所以只往向大兄弟俩商量,“两位老哥哥,大家的好心意我是领了,咱要不就这样,那席面也稍微简单些吧。”别的都张罗好了,现在也阻止不得,所以只能期望于这席面上。
能节约多少算多少。
向大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人这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哪里能含糊了事?要不是没得那条件环境也就算了,可这是有条件的,却要弄得紧巴巴的,岂不是委屈了公孙家的姑娘?”
他说到这里,眼睛一眯,紧紧地盯着易风,怀疑道:“莫不是你这心里还真觉得公孙家那姑娘从前订过亲,所以……”
易风听得他这话,吓得头皮发麻,不等他说完连忙给打断,“我的老大哥,您莫要张口胡来,这样的话怎乱说得?我心里是断然没有一份这样的想法。”
“既然没有,你抠搜搜地做什么?”向二不由得瞪了他一眼,“你有这工夫,赶紧去试一试吉服,若是哪里不合适,现在改还来得及。”
易风无功而返,沿途看着这各处都挂满了红绸喜灯,心里颇不是滋味,他何德何能?成个亲而已,哪里受得了这样大的阵仗?
一面叹着气,去试了吉服,十分合适,就是太过于华丽了,怎也没有想到这有朝一日,自己能穿上这样的吉服,感慨良多,自己在心里头合计了一回,只觉得办这婚礼,银子给洒水一般扔出去,万般得心疼。
即便晓得南九有银子,但仍旧是不忍心,拿了自己所有的家私,便去见南九。
南九这会儿正在院子里的沟渠边坐着,说是沟渠,但其实也算得上是一条小河了,早前那丰珣他们还在这蜃海楼的时候,还时常坐在这一片醉鱼草边上垂钓呢!
她见到易风有些惊讶,“这个时候,你该是最忙的时候,怎还有闲工夫来我这里?”又见他愁眉苦脸的,十分不解。
易风跨过小竹桥,从袖笼里拿出几张凭据递给南九。
“这是什么?”南九不解其意,打开一瞧竟然是大唐最大钱庄镇宝钱庄存银子的凭据,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了,只连忙将凭据塞回去,“自己收起来,我如今在你眼里,难道一场像样的婚礼都办不了么?”
易风见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也非那不食人间火的,这一场婚事,不是几百两银子能办得下来的,我怎么能……”
“怎么不能?于情你也算是小白的半个家人了,我是他的姐姐,他不在,我就该替他尽责的,于理,你也是咱们这队伍里几大管事之一,你们敬我为首,我更该尽心。”南九瞥了他一眼,有些嫌弃,“你如今怎变得婆婆妈妈的?”
易风张了张口,半晌才挤了一句出来,“我是说不过你,只是这份心意我记着了,你当真不缺银子?”
“不缺。”这让南九忍不住怀疑起来,自己是做了什么,让易风觉得自己已经穷得连婚礼都办不起了?
所以等他走后,就问谢上弦,“我看起来穷么?”
谢上弦认认真真将她上下扫视了一遍,“我跟小姐这么久,见过小姐穿得体面的也就那么一两次,现在小姐身上所有的首饰加起来,还不足二两银子。说了您也别不高兴,您这还不如楼里别的娘子们,不说人家的镯子项链,就是一支簪子也比您这精致贵重。”
南九闻言,摸了摸头上的簪子,“这不是为了方便么?看起来真有那么寒酸?”
“也不至于,小姐天生丽质,戴什么破铜烂铁都觉得价值连城。”谢上弦见她那模样,惹不住笑起来。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油腔滑调的一套?”不过南九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裙,是该换些新的了,这还是从齐州穿过来的,便道:“等三芫居的佟掌柜他们来了,我得去订做几套像样的衣衫,免得叫你们轻看了。”
说罢,想着刚才易风手里拿来的凭据,忍不住咋舌道:“你说这还真没看出来,易大哥居然存了那么多私房钱,也不知道万大哥存了多少,当年小白每月的生活服,还要白俊大哥跟我讲价还价。”
“我没留意,多少?”谢上弦满目好奇,不过想着易风这身份,当年应该跟在镇海王身边,该是分到不少财宝,本就穷不了。
南九伸出一个巴掌,“五万万两,比景澜给我存在珍宝钱庄的都还要多。”真是个有钱人。
“小姐什么时候在镇宝钱庄存了银子?”而且齐州又没有分柜,她可清楚地记得,南九的银子都在金家的元宝钱庄存放着呢!
“这不是为了以防万一么?所以当初景澜和小白去大唐都城参加科举的时候,我让存了一些。”兔子都知道有三窟,银子总不能只放在一个地方,多危险啊。
也正因为还有这份银子,所以不管走到什么绝境,都不是那么担心,真输了这从头再来的本钱还是有的。
“小白也不知几时才能到。”自己这各处的工坊都算是上了正轨,算着时间他也该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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