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这洪安说的属实,那背后想对他们下毒之人岂不是更加难查?他才不会相信一个丫鬟会无缘无故对他们下手,这一定是受人指使的,可现在人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就算找到背后之人,人家也不会承认。
看着楚云洲相怒又怒不起来的样子,楚雨凉赶紧将他拉到椅子上坐下,“爹,你先别急,这事还需认真查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到底实情是怎么一回事,好好查查不就行了吗?”
楚云洲鼻孔直喷粗气,抓紧扶手恨道,“可恶!实在是可恶至极!”不管是谁,他若查出来,一定不会轻饶他!
楚雨凉也气,也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他是一家之主,有人胆敢在他眼皮下下毒,甚至要毒害的人是他,可见这下毒之人不仅心肠歹毒、且胆子极大,甚至还有可能就是这府中的某个人,这种情况下,他要不气才怪。
可再气也得保持几分理智,否则一旦失去冷静,更容易出事。
搞不好对方这会儿正盯着他们呢!
“爹,这事让我来处理吧。”
“不——”楚云洲摇头。
“爹,你要相信我,我想我一定能够替你找出那个人的。你每天有那么多事要做,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你就信我一次,把这事交给我来处理。”楚雨凉打断他拒绝的话,认真的说道,“你也别跟我谈什么‘妇人之见’,你别忘了我写的兵法,你觉得那是一般妇人能想得出来的?”
楚云洲面色沉凝起来。片刻后,他皱眉看着身前为他分忧的女儿,“可是凉儿,你现在是已嫁之身,要你为爹出头,那王爷。”他目光意有所指的朝楚雨凉身后抬了抬。
楚雨凉嘴角忍不住狠狠一抽,朝身后看去,只见某个男人顶着张冷脸,比便秘还难看。她抿了抿唇,忍着笑走了过去,抱着男人的胳膊摇了摇,然后对楚云洲说道,“爹,王爷深明大义,岂是那种迂腐小气之人能比的?您这边出了事,王爷和我肯定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语末,她低头对着晏鸿煊冷硬的侧脸露出一抹温柔的笑,“王爷夫君,你说我说得对吗?”
“你?!”晏鸿煊暗自磨着后牙槽,不是一般的火大。要不是这里还有人在,他现在真恨不得把这女人给狠狠的痛打一顿。
这家都不像个家,各个满腹心机,且没有一个人善待她,她居然还要留在楚府,且不说这不合规矩,就单凭这里每个人的态度,他就不赞成她留下。谁知道幕后之人是谁?冒然在此,岂不是自找麻烦?
她若是远嫁,他还会陪她在娘家多待一阵子,可这夫家和娘家仅隔几条街,这样待在娘家里有何意思?
这女人,就是个爱找事的!不仅她自己爱找事,还要把他给拉下水。他若不同意,就成了她口中迂腐小气的人。这是何道理?
见他不肯点头,楚雨凉忍不住对他皱眉挤眼,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轻哄道,“鸿煊。你就答应吧,虽说我也不想留下来,可我们这会儿走也太不仁义了,你也瞧见了,人家是躲在背后做烂事,就我爹这种大老粗、臭爷们的性子,打仗是没问题,可跟小人较量还差得远呢,我怕我们不管他,他哪天死在府中都不知道。”
晏鸿煊神色稍稍好转,只为她改口的称呼消了一些怒气,不过最她自作主张依旧很是不满,“你给本王等着,看本王如何收拾你!”
楚雨凉汗滴滴的,这才真是赤果果的威胁。
抹着冷汗,她抬起头朝楚云洲看了过去,正色的说道,“爹,趁着现在我有几句心里话要说。”
楚云洲抬了抬冷硬的下颚,“有何话直说无妨。”
“爹,恕女儿直言,这楚家的家风实在歪得不像样子。我想不光是我,您自己应该也感觉得到。以前是韩娇当家,可你也看到了韩娇的为人,就她这样的女人在楚家掌家十多年,你觉得这家里的风气会好吗?在别人眼中,楚家或许是名门大家,可在我看来,这楚家歪风邪气从根上就没长好,简直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你!”楚云洲瞬间拉长了脸。
“你别打岔。”楚雨凉抬手制止了他的不满,“我说的可都是实话,我就不信在这个家中你觉得很自豪、很满足、很幸福。你看看你,还一家之主呢,结果有几个人把你放在眼中的?”
楚云洲被她反驳的一句话都说不上来,顿时还焉了气。
将他所有的反应收入眼中,楚雨凉继续说道,“你要再任由这样的风气下去,就算你楚将军有再大的能耐,你一个人也抗不下来,早晚有一天楚家会毁在你的无视之下。要光宗耀祖、要让楚家世代荣昌,仅靠你楚将军的功名战赫是维持不了多久的,还需要整个家族的人齐心协力、团结友好才行。心正人则正,人正家则正,没有一个好的思想观念,只知道享受荣华富贵和自私自利,爹,你相信这样的家族会繁荣吗?家和国是一个道理,你两朝为官,也应该知道一些治国的道理,怎么在面对家中的事就一直束手无措呢?”
“嗯。”楚云洲开始沉默不言,良久之后才从喉间溢出一个音调。
“爹,我无意要指责你什么,你听得就听,听不得就当我说的是废话。说实话,我是恨这个家,可是看着你的面上,我又希望这个家能好好的,你的荣耀也是我需要依赖的,我也自私,自然就不想看着这个家没落。”
“嗯。”
“我的话说完了。”
“嗯?”楚云洲突然抬头,不满的瞪了过去,“这就完了?”
楚雨凉摊手,“是啊,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
楚云洲怒,“你还没告诉为父要如何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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