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贺兰府邸,姜晚倾意外的发现,姜季春竟然也在,而且脑袋还破了个打洞。
一直以来,都是贺兰夫人跟她一对一的教学,这也是贺兰大师承诺凤南靖的。
贺兰大师见她神色带了几分严肃,尴尬笑笑,有些心虚,在还未开始上课前,贺兰夫人就将她拉到了角落,一脸抱歉。
“王妃,我知道您跟唐少夫人有些渊源,但我也是真的没办法,这是要还我女儿的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
贺兰大师叹气:“昨日您赏赐了心儿金乳酥后,这臭丫头就带着糕点去跟朋友炫耀,后来就跟一个商户小姐起了争执,两人都打了起来。
那商户小姐是小朋友里的小霸王,带着不少人群殴心儿,后来是唐少夫人救了心儿,唐少夫人因此脑袋还破了。”
姜晚倾听懂了,这自己的救命之恩都无以为报,更别说是女儿救命恩人了。
她笑着说:“所以,姜季春提出的要求是要当您的学生,要与我一同学箜篌?”
贺兰大师变了脸色,姜晚倾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贺兰大师解释说:“其实唐少夫人私底下也跟我说过,她现在在太傅府过得很不好,孩子没了以后太傅府的人都不待见她,因为跟你……”
她声音一顿,叹气说,“虽然唐少夫人的母亲做错事,但我相信唐少夫人是好人,她想来学箜篌,无非就是想跟你化解恩怨,寻得一个庇护罢了。”
姜晚倾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因为也没有必要再说了。
现在从贺兰大师方才那番话中,她就知道贺兰大师被姜季春洗脑了,这话里行间都认为是姜季春是受害者,既然从初印象就觉得姜季春是好人,那她说得再多,倒像是给她不怀好意的给姜季春泼脏水了。
事已至此,姜季春也已经坐在了教学间,姜晚倾再说什么就显得矫情小气,搞得她好像是什么心胸狭隘的小人、容不下她姜季春一样。
最后,她宛然一笑,客气说:“其实我们本就是同族姐妹,就算她之前做过错事,我这个当长姐的也应该包容,一起学箜篌而已,也没什么。”
听姜晚倾这样说,贺兰大师这才松了口气。
虽说作为大师她多少心高气傲,但也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不能得罪的。
她可是摄政王妃,怕是比太皇太后都还要尊贵,若是她回去跟摄政王告状,他们贺兰家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吗。
接下来的箜篌学习,不管是姜晚倾还是姜季春都很认真,姜季春亦也没有对姜晚倾百般纠缠;但在自主练习时,她有不懂会虚心的请教姜晚倾,末了还不忘夸上几句。
“长姐你好厉害。”
“长姐你才学了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就这么得心应手,真是太棒了。”
“长姐你来帮我看看,我的琴音是不是有些不太对。”
……
七分夸奖三分请教,带着满满的仰慕跟夸赞,这要是换做旁人,怕早就被她这口口声声的崇拜弄得飘飘欲仙了。
姜晚倾笑而不语,倒是淡漠,宠辱不惊,泰然自若。
学习时有半个时辰的休息,姜季春让丫鬟将食盒带来,里面竟然有姜晚倾素日里爱吃的百合桂花糖糕。
姜季春说:“长姐现在是王妃,想吃什么都有,但这是妹妹的一片心意,您尝尝吧!”
姜晚倾试了一口,的确不错,嘴角的笑容却笑得隐晦。
从前对她‘喂’的叫一声怕都是客气的,现在一口一个长姐叫得未免也太甜了。
讲真,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姜季春见她吃了点心,趁机拉着她的手聊天,聊婚后摄政王对她如何。
姜晚倾自然说‘很好’,而这时姜季春就开始数落家里的男人不够温柔体贴,在她流产后更是性格大变,在那个家里受了不少委屈。
“那个唐泽义真的太过分了,在我小产后,他竟不顾我的身子,足足纳了两个妾,成宿成宿地跟那两个小妾风流快活,完全不顾我这个正妻。”
姜晚倾听明白了:“所以你想我替你出头?”
姜季春舔着唇说:“妹妹知道自己从前有诸多不是,但如今你是唯一可以帮衬到我的亲人了,若是你也不帮我,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所以,她做的这一切就是想跟她示好,让自己给她当靠山。
姜晚倾挑眉一笑。
的确,现在万户侯府是她做主,她又是寅朝的第一王妃,若是给谁撑腰,那人还不得在寅朝横着走。
但是……就姜季春这一根筋走到黑的性子,她有那么识时务吗?
可能性不大,姜季春又不是姜季秋。
姜季春热络的拉着姜晚倾的手,就仿佛她们是感情极好的姐妹一样,一脸真诚的说:“长姐,你就相信我吧,我是真的改正了,我明白这天地下就只有血缘是最可靠的。
我现在就只有你了。”
姜晚倾瞥了一眼自己被握着的手,冷漠的抽出来:“知道了。”
她声音很冷淡,只是表明自己明白,但却没有承诺自己会帮忙。
姜季春一时有些尴尬,想到什么,她又说:“长姐,我跟你说,之前你不是来看我吗?在你走后,唐毅就来了,他让我跟他联手,把你扳倒。”
姜晚倾倏地挑眉:“继续说。”
见她感兴趣,姜季春接着说:“唐毅一开始是很不喜欢我的,到那时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你走后他竟然说愿意帮我,还说我们是一家人。
切,我跟他才不是一家人,我知道的,只有长姐对我最好并且能护我周全,当我的倚靠。”
说到后面,姜季春也不忘了拍姜晚倾的马屁。
姜晚倾心里恶寒了下,面上却不动声色:“唐毅都说了什么?”
“唐毅告诉我那流光金镯子里面的古怪,我没想到里面是麝香,他这个时候就想将一切引到长姐身上,说你是故意害我的,但我知道,长姐不是这样的人,而且这个镯子是我自己偷来的,也怪不了长姐,是我自己害了我自己的孩子。”
姜季春说得有理有据,正常得不行,但在姜晚倾看来,就是太正常了因此她才不相信。
姜季春可不是这么会自我反省的人,她只会在别人的身上找原因,一切都是别人对不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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