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誉无奈拾起剑进屋便看见顾阮委委屈屈的背影。
背对着自己盘坐在罗汉床上。
肩膀一颤一颤,裴誉把剑放好,不由的摸了摸鼻子,莫不是自己把小美人给招惹哭了?
裴誉坐过去,坐在罗汉床上,掰过顾阮的身子,去看她,眼眶微红,仿佛要哭了一样。
凤眸也是湿润的,闪烁着泪光。
裴誉抬手摸摸顾阮的脸,“真是个娇气的小姑娘,为夫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哭?”
是啊,顾阮很少哭,自己更是没见她哭过。
不过嫁给自己之后,倒是见她哭的多了些。
是委屈着她了吗?
顾阮拍下裴誉的手,脑袋扭一边,不屑一笑“以前?以前爹不疼娘不爱的,哭了也没人心疼,还白白伤眼睛,多不划算?”
裴誉眉眼含笑,低头亲了亲顾阮,语气稍喜,“那如今呢?娘子有人疼爱了,今日这般哭闹,是为了为夫心疼娘子吗?”
小美人有很好觉悟嘛。
孺子可教。
不料小美人张口就一句话,险些没气死裴誉。
“就你?能让一个女人经常哭的男人有什么好自豪的?让女人笑才是本事。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怎么不学学容王殿下?四殿下还有裴尚!你让我哭,你还挺得意!”
裴誉脸色一沉,看着她泛红的眼圈,强忍着自己没把驳斥她的话说出去。
就她举的这些个例子,哪个不是追妻火葬场之后才有美好现象?
又怕惹急了顾阮才没说出来。
不料,一语成畿,裴誉到后来真的去学了霍州他们,然后真道追妻火葬场,才有的如此美好现象。
“嗯,是为夫的错,日后除了在床上以外,一定不招惹阮阮哭,你说好不好?”裴誉敷衍着认错,但是语气却是透着几分不容置疑。
“我——”呸!
顾阮目光落在裴誉腰间带着的香囊上面,眸光闪了闪,从裴誉腰间取下香囊,“夫君,你还随身带着为妻给你绣的香囊啊!”
瞧瞧,这就是女人,阴晴不定,上一刻电闪雷鸣,下一刻就晴空万里。
方才还对自己爱搭不理,怎么都看不顺眼,现在又对自己笑,笑容堪称极致。
“娘子绣的香囊,为夫无以为报,只有日日携带在身,以表为夫对娘子的心意。”
只是见顾阮有心缓和,裴誉也不会再端着架子,赶紧顺着顾阮给的台阶就下来了。
“夫君真会说话!”顾阮目光幽幽的望着香囊,指腹摩擦着香囊上绣着的花样。
裴誉试探的去抱顾阮,方才就想抱一抱,楼一楼这小美人了,只是小美人还在气头上百般的不配合,又怕自己强制抱她,她更恼自己这才作罢。
轻松的抱回小美人,裴誉唇角的笑容愈发温暖。
小美人如今的性子真是多变,有时候让人恨的牙痒痒,想要掐死她,有时候又令人爱不释手,要星星,不敢给她月亮。
顾阮听着裴誉的话,心底也高兴,理所当然的靠他怀里不起。
倒不是顾阮不愿起,而是太冷了,裴誉又跟个大火炉似的,不靠白不靠。
小夫妻俩刚缠绵了一小会儿,听枫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说是老王妃突然病重,今早起来又咳了血,府医去看过,说是时日无多。
如今裴王妃已经赶过去了。
顾阮听后下意识的去看一眼裴誉,见他也垂眸思索,若是老王妃这一去……裴王爷势必回来丁忧,虽然是可以向陛下请旨免驱丁忧。
可是裴王爷有近十年不在平城了,不知道的是以为裴王爷镇守边关,可知道的,裴王爷此举就是不想回平城,刻意要躲的远远的。
而如今陛下正猜测裴王府,更是不会免去裴王爷的丁忧,相反还会策旨让裴王爷回来为老王妃守孝。
裴誉摸摸顾阮的头,并不怎么在意“父王回来也好,年纪大了,也该颐养天年了。
怎么阮阮难道不想见见你的公公?”
提起裴王爷,顾阮小尴尬一瞬,讪讪一笑。
想起当年的事,她这位公公似乎是挺看自己不顺眼的。
“夫君,父王这人怎么样啊,不会不喜欢我这样的儿媳吧!”顾阮可怜见的拉拉裴誉的袖子。
这婆媳问题是没有了,可这公公和儿媳……
“为夫喜欢就成。”
见两位主子还在打情骂俏,这可把听枫给急坏了,赶紧在旁边催“世子,世子妃,您快别继续打情骂俏了,这老王妃都要不行了,你们好歹看了老王妃再回来继续腻乎啊!”
“闭嘴。”嗓音沉冷。
一句话堵死听枫,说不出话来。
顾阮莞尔一笑,起身牵过裴誉的手,“好了,快走吧,一会儿四房家的到了,见我还没去,又得说道了。”
裴誉顺从的跟着顾阮走,一边不满,“爱说什么便说什么去,阮阮管那么多做什么?”
“闲话难听啊!”想起四房,顾阮心底就有些不畅快。
她嫁进王府,除了柳妍,在府里的长辈们 这四房还是第一个暗地里给自己使阴招的。
旁人最多不过嘴上说两句,光明正大的。
到婉居时,也就是裴王妃先到了,其次便是顾阮,也天还未大亮。
而顾阮则是一早便被裴誉闹醒的,睡意全无,才起的早了些。
“见过母妃。”顾阮屈身一礼,态度尚算恭顺。
“裴王妃。”裴誉淡淡的唤了一声。
裴王妃也不在意,这些年不都是如此吗?
“林府医,老王妃的病情如何了?你老实回答。”顾阮抿了抿唇,率先打破沉静。
“回禀世子妃,如今老王妃病情日益加重,我推测老王妃只怕还有半月可活了。”
“什么!”
先出声的不是顾阮,不是裴誉,而是裴王妃。
“你说,老王妃只剩下半月的时间了?”裴王妃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样,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怎么可以!
老王妃怎么可以死!
“还请王妃节哀。”林府医重重的低下了头,老王妃还能苟活这么久,已经是福泽了。
顾阮薄唇微张,显然是没想到老王妃会去的这么快,只有半月可活了。
看来裴王爷回平城还真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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