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听到这一切的男人同心腹午正离开。
午正说:“将军,您相信公主说的话是真的吗,她真的对刘子时断了心思?”
男人笑:“你信吗。”
午正想了想,摇头:“公主是个很倔强的人,这都跟人私奔了,肯定是喜欢到骨子里了。”
男人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可他的眸底分明是冷的:“所以,是小猫咪又在糊弄人了。”
午正惊慌说:“那可怎么办?这公主要是跟一个下人在一起,这怎么跟死去王后交代。”
男人眺望着远处的树荫,眸底荡漾出一股令人难以窥测的阴沉:“对于不听话的小猫咪,自然是要把它关起来,好好管教。”
……
另一边,叶赫月一直在对月宝苏各种嘘寒问暖,暖心嘱咐,那皱着眉头的忧愁模样,似乎是真的设身处地为她着想。
她的演技,甚至比戏楼的戏子都要好,月宝苏冷眼看着,想到前世自己栽倒她身上,似乎也不算冤枉。
说到底,还是她太过缺爱,家破人亡,一夜之间从万千宠爱小公主变成了丧家犬,背井离乡来到天罗朝,像个乞丐似的寻求庇护,而周围的人对她都是带着有色的眼光跟议论,令她不敢打开心扉,拒绝跟任何人交流。
叶赫月的出现,她的关心跟不断的示好,让她感受到了温暖。
只是……这温暖背后,却是锋利的刀子跟致命的算计。
“你膝盖不好,一下雨就疼,现在又受伤了,下个月就是阴雨天,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切不可贪凉……”
叶赫月说着,即便月宝苏已经面露不耐,但她仍旧说得关切,那情真意切的模样,谁看了不觉得她们是好姐妹,还是亲如骨肉的那种。
月宝苏见到她这个人时就已经是忍耐状态,没第一眼就给她一刀已经是她忍耐力强,现在还要听她说这些个令人反胃的话,着实恶心。
而正当她要下逐客令时,叶赫月却忽然不长教训的握住她的手,眼里甚至还有了泪花,一脸坚定说:“宝苏,你不要担心,刘子时那边我会尽力想办法把他救出来的,你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养好身子,千万不能劳心伤神。”
这个话题跳跃得太快,月宝苏不由得皱眉,而她也几乎是立即意识到不对,立刻反驳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刘子时那赤佬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如果你真的想要帮我,那就替我杀了他。”
叶赫月霎时愣住,与陌生的看着她。
印象中,月宝苏虽外表看着清冷,但她却是打心眼儿里怯懦胆小的人,做人做事都畏畏缩缩,就连将军府的婢女都能给她脸色看,她什么时候变得戾气这么重了。
“宝苏你……”
“本公主说过,宝苏这个名字你还不配叫,即便你是王爷之孙,但我是北洲公主,是当今圣上亲自钦点留了我的尊贵,应当如何称呼本公主,就不用我在说第三遍了吧。”
月宝苏神色一冷,疾言厉色,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
她多了将近二十年的阅历,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畏首畏尾的少女了,而这二十年所沉淀的气场跟气势,都是眼前十五六岁的叶赫月所不能比较的。
叶赫月神色尴尬,但心底多涌起的却不是窘迫,而是不甘。
北洲国都已经被灭了,这贱人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尊贵的小公主吗,要不是为了天珠,看我稀不稀罕你。
“公主,您该喝药了。”
鱼管家忽然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捧着药。
鱼管家是将军府的管家,府中的大小事都归他管,分量很重,但性格却同他的主子一般的冷漠。
怪不得叶赫月忽然变得那么殷切古怪,原来是知道了管家在背后偷听。
月宝苏庆幸自己警醒,这鱼管家是容珩的人,也是容珩在府邸的一双眼睛。
她现在最犯愁的就是如何打消容珩的猜疑,若是她刚才没有反驳叶赫月的话,怕之后她做的再多,容珩也会认为她做什么都是为了刘子时。
月宝苏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冷着脸把叶赫月赶出去。
叶赫月到底是贵族之女,就这么直接的被下逐客令,面子多少过意不去,而还没等她开口替自己挽回几分颜面时,月宝苏就冷冷说。
“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跟明镜似的,枉费本公主曾经这么信任你,你若是想证明你对我的姐妹情谊,那你就去把刘子时杀了。”
月宝苏看着她,眸底冷意四起,一字一顿,“本公主没有再跟你说笑。”
看着眼前阴戾又带着几分乖张的月宝苏,叶赫月是真觉得自己不认识她了。
第一次或许可以认为她是在置气,但第二次就说不过去了,那强势凌厉的模样,仿佛刘子时是她的仇人一般。
可她昨天还对自己言听计从,温声细语,两人认识了也有好几年了,平时连杀鸡都不敢的一个人,如今口口声声都是取人性命。
这么短的时间,她的性格为何变化如此之大。
有点被惊到,叶赫月甚至回应就离开了。
月宝苏其实也知道自己这样做会让人起疑,但是她必须这么做。
她要做给管家看,也是跟容珩看。
鱼管家在府邸做事又三十多年了,跟他主子一般深不可测,对于月宝苏忽然的变化,他并没有流露出半分的讶异,只是将药放下之后就离开了。
鱼管家等人走后,邹姑姑才进来,她叹着气,心疼的看着月宝苏说:“其实公主您也不必这样,要想让刘子时活命,您亲自去跟将军说情,保证再也不见他就好了。”
月宝苏错愕的抬眸。
邹姑姑竟然知道她跟刘子时的事。
因为怕她告密,在私奔事发之前,邹姑姑都是不知情的,可她竟然知道。
想起这些年来因为叶赫月的挑拨,她隐瞒了邹姑姑很多秘密,就连喜欢上刘子时都不同她说……
邹姑姑应该也很难过吧。
在这片土地,除了邹姑姑跟容珩,已经没有第三个人是真正关心她的。
月宝苏很窝心,也痛恨知己的愚蠢。
“姑姑,对不起。”她有些更严。
邹姑姑一愣,倏地就笑了,轻轻的把她抱在怀里:“我的傻公主,你再说什么呢,你有什么好对不起姑姑的,姑姑啊,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这话直接让月宝苏泪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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