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宝苏缓缓地回过头,目光深沉而幽幽的看着秦明深,似笑非笑。
她忽然蹲在秦明深面前,与他平时,双手抱着膝盖,这副模样,倒是真的像极了十三岁应该有的天真的跟烂漫,只是……
她的眸底却是冷的,冷如剔骨。
“秦明深,我救你,那才真的是疯了。”
秦明深方才对月宝苏所产生的好感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时此刻,他疼的冷汗直流,但也因为对月宝苏太过愤怒,甚至都冲淡了这份疼。
“月宝苏,你简直是欺人太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老子哪里得罪你了。”
这么窝心又发自肺腑的话,若不是月宝苏是当事人,还真以为自己是个欺负人的混账。
月宝苏笑了,声音就如同风铃一般的清脆,但眸底的冷意,却是有增无减。
“镇北世子记忆还真是不好,方才在巷子里面那一番与我有婚约、那番说得能以假乱真的话语都忘了?”
秦明深一愣,这才想起来,顿时有些羞愧难当,但他只是几秒,之后又想到什么似的,冲着月宝苏嚷嚷。
“你还有脸说,分明是你,是你见死不救,你明明知道我被这些个不是人的东西威胁,但你却转身就走,冷漠至极,
好歹我们也是相识一场,你简直不是人。”
秦明深说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就好像月宝苏撞见他被为难,就一定要救他一样。
但秦明深似乎是忘了,月宝苏为什么要救他。
“给我一个理由。”
秦明深被触犯的腿疾还是不断发痛,甚至侵蚀了他的说话功能:“你说什么?”
月宝苏看着他,一字一顿:“就你的理由啊,你不是要我就救你吗。”
秦明深下意识的张了张口,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是啊。
月宝苏为什么要救他?
好像,从初相见,他们就闹了不愉快,甚至这种不愉快,一次比一次来的要让人不适。
他们两个,好像就没有过一次,好好见面,好好分别的时候。
月宝苏见他沉思不语的模样,知道他是清醒了,皮笑肉不笑,歪着脑袋,看着竟有些俏皮。
“所以啊秦明深,你说你凭什么。”
秦明深一句话也说不出,满腔的怒火,顿时烟消云散。
月宝苏哼笑一声,缓缓起身,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明深,目光不屑,又充斥着一股轻蔑。
“秦明深啊秦明深,你说我帮你救过你的次数还少吗,在朝阳马婵的那一次,我就救了你两次。
一次是徐元,另一次是小红马,加上这次,三次。”
她声音一顿,笑靥如花,嘴角的弧度是那么的讽刺,“我不求你知恩图报,也不要你感恩戴德,可你每次见我,连最基础的礼貌都没有。
狗还知道对主人摇尾巴呢,你连狗都不如。”
秦明深脸色铁青,难看至极,说不出是疼的还是因为月宝苏的这番言论。
他的嘴,被堵得死死的,回不了月宝苏的一句话。
月宝苏是打心眼儿里瞧不上秦明深,就如碧兰所说,这样的人,什么都不会,连品行都是坏的,真的就只是投了一个好胎罢了。
秦明深冷风柜在原地,而等他回过神来时,月宝苏已经骑上小红马离开了。
他脸色大变,大喊:“月宝苏、月宝苏你去哪儿……你要把我一个人儿留在这吗?你回来,回来啊——”
秦明深大喊大叫,却仍旧没有换得月宝苏一个回头。
或者说,他不配。
秦明深看着了无一人的湖边,疼的冷汗直流的同时,也害怕自己要在这过夜。
城西人烟稀少,不如城东热闹,他就算是死在这儿,尸体都臭了,估计都没人发现吧。
秦明深此时此刻是后悔的,早知道他就应该对月宝苏好点儿。
从前他没深想,但现在想过之后,他对有月宝苏好像的确是很过分的。
虽然他混账,但从不为难女人的。
秦明深想了许久,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对带月宝苏。
或许……
是她第一眼让自己太过惊艳,惊艳到容不得她有半点瑕疵。
说到底,谁让她不收女德,竟自轻自贱的去给一个长工私奔。
秦明深想着,还是觉得自己没错,错的是要跟跟长工私奔的月宝苏。
唉,这人就是死性不改,秦明深他也不想想,他算老几,月宝苏的人生,何须需要他的指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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