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睿君此时,真想一头撞死在石头上。
他本就害怕这几人了,而自己为之依仗的大砍刀。
早不断晚不断,偏偏在这个时候断了!
这不是要命吗?
我不就是拦路抢个劫吗?怎么这么难呐!
现在连富家公子,都流行纹身了吗?
纹身也就算了,竟然纹十九条龙!
你以为你是真龙天子呐!
还有那个胸前支棱着几撮毛的壮汉,夏天都已经过去了。
你竟然还赤·裸着上身,生怕别人不知道你胸前有毛吗?
一个个穷凶极恶的眼神,遇到劫匪不跑反倒奚落起来。
朱睿君想到这里,竟然坐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娘啊!孩儿的命怎么这么苦呐!”
一边哭着,一边将头上的面罩扯了下来。
他不扯下来不要紧,一扯下来。
王平几人这才看到朱睿君的容貌。
俊俏的脸庞,瘦的都快脱相了。
浓密的眉毛下,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炯炯有神。
任谁也不会将这张脸,与拦路打劫的山贼联系到一起。
护心毛田虎不禁疑惑起来。
“难道你也是因生活所迫,才拦路抢劫?”
田虎原本也是被逼无奈才干起了打家劫舍。
幸好遇到了伊关,他这才不用再盘踞在长安城周边。
当他看到朱睿君,就如同看到当初自己刚落草为寇的样子。
心中不禁生起了一丝怜悯!
而且!
朱睿君怎么看,身上也没有一丝山匪的气息。
反倒是他那一袭青衣,越看越像一个落魄书生。
朱睿君夹杂着哭声,支支吾吾道。
“如果不是被逼的,谁愿意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拦路打劫!”
他这才一五一十的缓缓讲出了,他的遭遇。
朱睿君本是宋州城一户家境殷实的公子哥。
他们朱家,虽不说是大门大户。
但也在宋州城是有头有脸的人家,一家人经营着一间小铺子。
生意做的是风生水起,远近闻名。
也正是朱家的生意,遭到了同行的嫉妒。
他不想着提高自己店里的质量,反倒起了邪念。
竟然雇佣麻长门的人,买凶杀人!
朱睿君因为外出求学,这才免遭罹难。
父母双亲却最终死在麻长门的手下。
他本以为官府会给自己撑腰,然而明知道是同行做的却并没有证据。
官府一方面收了同行的黑心钱,另一方面畏惧麻长门的势力。
原本一桩清清楚楚的案子,却成了悬案!
朱睿君被逼无奈落草为寇。
可是,他浑身的书生气。
又怎么干得了打家劫舍的事儿呢!
他便想到来到山道当中,吓唬吓唬过往的过路人。
遇到好说话的了,他还能有点收入。
但当遇到人多一点的过路人,免不了一顿毒打。
到最后,朱睿君也学聪明了。
他只打劫人少的过路人,一看到情形不对就撤了。
田虎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又是麻长门,这麻长门的能量可真大!”
朱睿君冷哼一声,如同看外星人一般看向田虎。
“何止是能量大,就连河南道的都督带兵都没有攻下来。
这不攻打还不要紧,一攻打不下来。
反而更加助长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麻长门在河南道,俨然成为了土皇帝一般的存在。
只要是舍得花钱,人命又抵得上几个钱呢?”
他说着,脸上的无奈之情表现的明显!
九纹龙史进脸色一沉,厉声道。
“麻长门,我九纹龙誓要灭了你!”
他的性格本就嫉恶如仇,尤其看不惯滥杀无辜的恶霸。
他们这次从许州出来,目的就是灭了麻长门。
没想到,这还没到兖州。
竟然碰到了被麻长门逼的落草为寇的朱睿君。
九纹龙史进心中的怒气,瞬间冒了出来。
他身上的九条龙,如同活过来一般栩栩如生。
他缓缓走到朱睿君的面前,伸出了右手。
“今日我九纹龙史进,认下你这个兄弟。
我也会让你亲眼看到麻长门是如何灭的!”
朱睿君微微一怔,激动的跪在地上。
“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浓密的山林里,响起了几人爽朗的笑声。
自此,宋州城少了一个蹩脚山贼。
几个人坐在马车上,一同赶往了兖州城。
朱睿君仿佛做梦一般,怎么也没有想到。
眼前的几人,竟然是大名鼎鼎伊关的手下。
他心中原本的疑虑和担心,一扫而光。
伊关是谁?他可是太子太傅!
如今更是跟随当朝皇帝,御驾亲征吐谷浑。
朱睿君在心里,已经开始憧憬九纹龙史进几人灭了麻长门之后的日子。
无畏韶华,岁月可期!
然而,此时的兖州城却发生了一件大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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