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河南道,处处弥漫着秋日的气息。
太阳早已没有了,三伏天的炙热。
阵阵秋风吹过,枝头的树叶发出沙沙沙的声响。
伴随着偶尔响起的鸟鸣声,一首秋日的协奏曲渐渐响起。
河南道,宋州。
宋州位于许州正东,人口近百万。
与亳、滑、许、汝等十州,并称大唐十望州。
宋州因其地势平坦,境内又有通济渠穿城而过。
气候温暖湿润,虽然天气已经渐渐变凉。
但是!
宋州的温度,要比周围几个州县略低几度。
尤其是城北的高阳山,山中高树林立。
遮天蔽日,俨然如世外桃源一般存在。
林下山道中,有一人正眯着眼背靠着大树。
一袭洗刷的泛白的青衣,无声的诉说主人的干净。
然而这个人的身旁,却放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砍刀。
突然!
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传来,朱睿君猛地抬起头来。
一对黝黑的双眸,如黑夜中的夜明珠一般射·向远方。
他将嘴上叼着的狗尾巴草,摔到地上。
拍打了一下背后的尘土,带上了面罩。
“希望今天可不要再放空了!”
说着他捡起地上的大砍刀,扛在肩头。
朱睿君悄悄的躲在了山道旁,一颗大树后面。
不多时,一辆华丽的马车晃晃悠悠行驶过来。
这马车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行头,竟然整整四匹马拉着。
而赶车的却是一个中年人,看样子并不像什么马夫。
反倒有点像地主家的二掌柜。
“多半又是哪个富家郎,出来游山玩水了。”
朱睿君心中大喜,只要遇到富家郎。
那他接下来好几天,都不用在呆着这里了。
他打定主意之后,一个虎跳直接跳了出来。
朱睿君的突然出现,让狂奔了一路的马立刻惊的停了下来。
他并没有像往常拦路打劫的强盗一般。
张口就是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之类的黑话。
反倒是吟唱起一首韵律齐整的诗句。
“一行征雁往南飞,两只烧鹅向北走!
高阳山下种树人,欲取君子怀中钱!”
明明是一个拦路打劫之人,反倒是满口文绉绉的诗词。
他的话音未落,两个凶神恶煞的人出现在眼前。
这二人尽皆赤·裸着上身。
一个胸前有几撮毛,另一个身上整整纹着数条龙形纹身。
护心毛胸口的毛,如同六月的小麦一般支棱起来。
“史进,你可别跟我抢,他是我的!”
原来,马车上坐着的不是别人。
正是离开许州城的王平等人!
田虎一路上都快要被颠簸死了,像做广播体操一样活动起腿脚。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睁眼的,打劫到老子头上。”
朱睿君思索再三,还是举起了手中的大砍刀。
当大砍刀拿出来的时候,他才略微好受了一些。
“你们别以为身上纹个纹身,我就怕了你们不成。
我这大砍刀可是杀过人的!”
说着,他示·威性的挥了挥那锈迹斑斑的大砍刀。
片片锈迹,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异常“刺眼”!
九纹龙史进冷哼一声,对着田虎摆了摆手。
“这等货色,我还不屑于与你争抢。”
说罢,他竟然宛如看戏一般。
径直靠在马车前的的大树上!
王平瞥了一眼朱睿君,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这小子可算是触到霉头了,想打劫他们两个,命不久矣!”
护心毛田虎,无奈的耸了耸肩。
“小子,一看你就是个新手,我来教你!”
说着他便走向了朱睿君。
朱睿君猛地一挥手中的大砍刀,厉声道。
“呔!你们几个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在打劫,能不能认真点!”
可是!
王平等人,如同看猴子一般。
不仅仅没有害怕,竟然一个个捧腹大笑。
尤其是田虎笑得最凶。
“兄弟,你干点什么不好!
非得学别人拦路抢劫,你觉得你是这块料吗?”
王平紧接着笑道。
“你还带个面罩,羞于见人吗?
最不济你也像他们两个纹个身,露个胸毛啥的!
你一看就不是干这一行的。你还是回家洗洗睡吧!”
朱睿君猛地一挥大砍刀。
然而,还没有砍到田虎。
他却如同狗吃屎一般,被石头绊倒在地上。
原本那锈迹斑斑的大砍刀,像完成了终极使命一般。
竟然如同乌龟壳一般龟裂开来!
引得王平几人,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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