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蝉还是第一见族长这么激动,赶紧应下。
牌匾的去留暂时告一段落,从姚蝉的‘英勇’事迹中回过神来的村民又起了新的疑惑,既然姚蝉没犯事,他们何必要去选老里正啊?
本来就是害怕牵连的,现在人家好端端的,以前的顾忌就全都没了啊。
至于先前被应承的五文钱……
这时候谁还在意那个啊。
没看见外面王家酒楼的管事都对她礼遇有加吗?
忘了夏天时候姚家收了多少菜了?
还是说,忘了上次站错队,惹毛了人家,搞的没做成冰块生意,到头来眼睁睁的看着姚家那些婆娘们挣到盆满钵满?
桩桩件件,是有点邪门。
“哎,你们那边的事先放放,先把咱们这的事了结一下吧。”
选里正还没结束呢。
不过,里正那边的亲戚不大在意她有没有沉冤。
选举已经到结尾了,就算是姚蝉洗脱了嫌疑,大家后悔也于事无补啊。
老里正的石头超过邬族长三倍之多,落后之势明显,无力回天啊。
“老许,还愣着干啥,快选啊!”
捏着小石头的,被大家紧盯着的老实汉子,在人催促后,更是紧张的无以复加,台下两拨人紧盯着他一举一动,好像他选哪个,都不太合适。
于是在大家炯炯的目光注视下,那人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脚掀翻了代表里正的那个木盆,他自己也顺势跌倒在地。
木盆踢翻,小石头滚落了一地,人群接二连三传来惊呼声。
“快,快扶他起来!”里正婆娘心一咯噔,最害怕的意外还是来了,也不顾及颜面了,站起身,大喊着后辈去扶他。
盆掀翻了没关系,那家石头不还在吗,等着一会数数他盆里的石头,再跟村子里的人数对对,结果也能出来。
好几个人往上跑。
可惜晚了。
台上跌倒的人扶着腰哎呦哎呦直叫唤,这翻身的时候,好巧不巧的,一只腿也正好将另外那个木盆踢翻。
里面的石头咕噜咕噜滚下来。
这下好了,两家的石头全都滚在了一起,谁能分的清啊。
此时此刻,姚蝉再也控制不住自个,大笑出声儿。
这场戏演的实在拙劣,这连她都瞒不了,怎么可能瞒得过众人眼睛。
但是盆掀了,石子滚落了,除了里正那边提出的反对意见声的大点,剩下的百姓没提出任何的异样,相反,大家还饶有兴致的催促再开始来一场。
再新比试一场,这谁输谁赢,可说不准了。
可惜没办法啊,谁让出了‘意外’呢。
先前跟姚蝉起了口角的那姑娘怒不可抑,“耍赖,无耻,这都是你们提前商议好的吧!”
眼瞅再发怒时,就被她爹强硬打断,“就你有嘴,少说两句吧!”
没看见大家那种幸灾乐祸的眼神?
还嫌丢人不够厉害啊,不过事已至此,公然撒泼已经没用,比就比呗,他能占上风一次,就能再占第二次!
他还有五文钱再那顶着呢,就不信这些人跟钱过不去。
老里正发话了,邬家这边也没异议。
木盆重新摆好,石头重新发放到大家手里,敲锣声再次响起,新的一轮选举再度开始。
只是这次反差过于差距。
刚开始是他们以压倒性的胜利遥遥领先,但是这次……上一轮选他的那些人,大大咧咧走到人群前面,在自己期待的目光中,绕过了他面前的木盆。
把石头给了邬家老小子。
一个人如此,各个人都如此!
他笃定的神色逐渐消散,面色也变得铁青起来。
刚刚自己还笑话对方可怜,转眼间,那可怜之人竟成了自己!
最后一人上台投了石子,这场推选终于落下了帷幕。
邬族长以压倒性的胜利成了里正。
老里正噗通一下坐在了椅子上,这些人疯了吗?
不说好了要选自己?
不都许诺了五个大钱?
说好的事怎么能变卦呢!
是大家脑子里都进水了吗?
他输了,他竟然在一场看似毫无难度的推选中输了!
人走茶凉,不少百姓围绕着邬家等人,热情洋溢,情真意切的同他们道喜。
里正的小女儿还想骂人。
昨天那些小姐妹还围着她不停恭维,说是搞定了家里人,一定会投他们一票,还信誓旦旦说要当一辈子的好姐妹,听的她眼泪汪汪,还约好了这辈子都要当最好的姐妹。
现在倒好。
这比那些戏文里拔那啥无情的男人更可恶。
她刚张口,就被嫂子捂住了嘴,女人心底也怪不是滋味,她也想发火,但周围好几道眼神若有若无的打量她们,就等着他们出言不逊后再夸大其词的散播出去呢。
这种添油加醋的戏码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也罢,事情都成这样了,多说无益。
心气不顺的老里正拖家带口,垂头丧气的走了。
姚蝉收回视线,又投入到这种欢喜中。
这就对了嘛。
叔公他当族长的时候就一门心思的想让邬家繁荣,爱护族里每个小辈,帮衬族里有难处的人家,而且上次他招呼族里人去清理沉井,挽回了大家不少财产。
所以,叔公推选上里正是实至名归的。
一大家子喜庆热闹的回去。
族长当了里正,族里众人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嫂子今个也高兴的摸不着北了,此时大手一挥,“今天中午全过来吃饭,今天嫂子给你们露一手!"
徐氏以前也幻想过公公当了里正,家里会是什么模样。
但那只不过是想想而已,毕竟谁都也知道这里面水深,难度大,但谁能想到,有朝一日美梦真成真了。
乡下女人只知道自家日后要改换门庭了,旁的倒没想那么多。
在这种喧闹喜庆的背景音里,邬易扶着叔公回去。
余光瞥见长辈愁眉不展,轻声笑道,“叔公不开心?”
“都一把老骨头了,临时弄了这么个差事,担心大于开心吧。”男人们嘛,要说没点野心那是不可能的,但眼下想起村子里的状况,他又难免揪心。
前些日子村子遭受了洪水。
大部分的庄稼都被水淹了泡了,粮食歉收,冬日里老百姓们怕是连肚皮都填不抱。
你说他刚接手面临的就是这个烂摊子,他怎么可能轻松的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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