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易看了下身后唧唧喳喳跟嫂子闲话的姚蝉,安慰着叔公,“车到山前必有路,叔公,别着急。”
去族长那里热闹了一阵,吃过饭唠嗑也差不多了,这才告别回去。
姚蝉他们回家看了下,这么些日子没在家,家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干净,看来在他们走后,嫂子没少来帮着收拾。
她这转身,看见的就是那个睁着眼四处打量的姑娘。
对了,二叔让她帮忙安顿人姑娘。
可是能往哪儿安顿啊。
老宅那边肯定是不行的,三个大光棍在那住着呢,安顿到她这,好像也不太好,一共就俩屋子,邬易一间,他们姐弟三人一间,她住进来,这房间分配不均啊。
再者说,她一个大姑娘住进来,邬易在这也不方便。
把人弄到嫂子那边?
算了更不方便。
小孩子天真无邪,不懂大人的愁绪,到家后检查了下自己的领地,又嚷嚷着要去看新房子。
上次走的时候,只有二叔的院子建起来了。
现在也不知道进展如何了。
也是,邬易就在家住一晚,明天就都去王家酒楼了,凑活一晚也无所谓。
看着闹腾的小孩子,点了点他们的鼻尖。
“好,依着你们。”
暂时放下这点小纠结,带着人呼啦啦又去新起的院子看个究竟。
不过十几日光景,这边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
临走之前三叔的房子只是打了个地基,现在房屋已经封顶了,黑瓦红砖,用白灰染过的院墙,远远看,还真是带有一种气派景象。
怪不得老话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呢,这里里外外才一个月时间,二叔的院子好了,三叔的竟然也好了。
“进度不慢啊。”邬易站她说道。
其实为何这么快,俩人心里都清楚。
洪水肆虐,庄稼受损,急于挣钱的百姓一股脑拥过来,想从这些工钱里攒些银钱好过冬。
人多了,进度不就快了?
这三个院落当初都是姚蝉设计的。
理想照进现实,走进她睡梦里中的画面,如今成现实了,心里感触一时半刻还说不明白。
不过……
她上下打量着那姑娘。
这不马上有地儿住了?
这个时代起的房屋,也不像钢筋水泥社会,刚装修好还要等家具入住,顺带散味儿测甲醛,等数据稳定了再般进去。
这年头也没甲醛这么一说啊。
屋子还潮?
没关系,这不是有地龙吗,先使劲的烧上几天,把屋子里的潮气使劲挥发一下,到时候再打个床,置办个柜子,就能住人了。
至于其它的物件,那就慢慢添置吧。
二叔三叔的院落房子盖好了,接下来就是她自己的了。
按着这进度,估计霜降前就都能完工。
看完房子,天色阴暗下来。
今晚这姑娘先安排到自己家,让她跟龙凤胎凑合一晚,等到这边烧好地龙了,再让她过去。
这么一来,这屋子就不够睡了,为了防止穿帮,姚蝉只好在夜幕降临的时候,再次搬着被褥,敲开了邬易的房门。
都说这回事一回生二回熟。
但她做了好几回,都还带着说不尽的局促。
敲了两下后就有点打退堂鼓了。
要不算了,回去跟龙凤胎还有那个疑似未来二婶的人挤挤?
对,还是挤挤吧。
脚步一转,刚转了下身子,房门就被人打开。
光亮从屋内倾斜而出。
邬易打开了房门。
估计他也是刚刚洗漱过,头发上,羽睫上都还夹杂着些氤氲的水汽,此时站在门口跟抱着被子的姚蝉大眼瞪小眼。
他这人多聪明啊,眨眼就想明白了她的来意。
看了下西屋位置,两个小的一个大的,也不知道里面讨论什么呢,时不时就埋头嘎嘎直乐。
姚蝉尴尬的脚趾头都缩在了一起。
“特殊情况,别介意啊。”
她这么坦然,倒显得自己有些扭捏了。
邬易闪转了身子,在她进去后,关上了房门。
姚蝉把自己的铺盖放到了床上。
“天儿已经冷起来了,打地铺有点不现实,今天你就委屈一晚跟我挤一块,等明个过后就好了……”
其实姚蝉并不是死板的人,也不觉得人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共处一室,同在一张塌上有什么伤风败俗,毕竟,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啊。
她铺好了床,俩人中间隔着长长的距离,足能再躺下俩小孩子。
邬易睡得晚,这会正在挑灯夜读,她正巧也过了瞌睡的那个点。索性也掏出医案,跟他面对面的研读。
渐渐的,屋内一片宁静,只有掀动书页传来的清脆声响。
一炷香过去。
姚蝉伸展了下腰肢。
余光瞥见窗户上,投射出几块黑乎乎的东西,不免好奇询问他,那是什么。
邬易活动了下手腕,看着那些东西跟她解释,“是申沛下午送来的莲藕。他跟青河他们去咱们河滩边上的地去看了看,后来看见枯败的荷叶了,就下去挖了好些。”
姚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以前她看美食纪录片的时候,就见过挖藕人的片段,这藕跟旁的不一样,只要在淤泥里就能保持新鲜,一般只有等到天冷了,藕农才会下河挖藕。
可能是奇货可居的缘故,那时候的藕才能卖上大价钱。
看着这架势,好像挖出不少来啊。
昏暗的灯光下,邬易嘴巴张张合合,似乎在同她说些什么,但是姚蝉只迷迷糊糊的,只看见他嘴巴来回动了,他的声音倒成了难得的催眠神器。
她手拖着腮,眼皮子一耷拉一耷拉的。
最后脸颊从手上滑落,脸蛋贴在医案上。竟也香甜的睡了起来。
邬易这次没剪灯芯,走她跟前推了推人,示意她上床去睡,声音轻缓她没反应,声音大些,她也只是皱起眉,嘴里嘟嘟囔囔,就是没挪动地方。
这些日子,姚蝉累的确实不轻。
估计也是到了熟悉的地方,才能这么不设防的安睡吧。
邬易弯腰,没费多大力气把人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姚蝉身子一沾染舒坦的被褥,整个人就滚到被子里,把她自己缠成个毛毛虫,并发出了舒服的呓语声。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