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飞沉不止听下面人的汇报,他还亲自带着人去保险公司查了,钱函名下并不止有一份保单,而是足足六份。
六份,全都是钱函自己死亡后,能让其他人得到赔偿金的保单,而且每一份都是她自己买的,最后都端端正正签署了她的名字。
和每次给粉丝签名的字体不同,她在保单最后的签名一笔一划,用的是正楷。
“一共六份,”陶飞沉把他从保险公司拿来的六份不同的保险单复印件放在办公桌上,对所有人说,“你们看看。”
警花第一个上前拿起保单去看。
她拿的那份刚好就是钱函给明永宁投保的单据。
“我们问过明永宁,他和钱函确实是私生粉米恩拍到的那天晚上才真正互相认识。”
“你的意思是,以那个抑郁症论坛上的id身份互相认识?”
“对。”
“米恩拍到了钱函去敲明永宁的门,并以此作为要挟,逼迫明永宁跟她在一起。”
“明永宁答应了?”
“答应了,因为他知道,钱函绝对再也经不起任何桃色事件的泼脏水了。”
“为什么?”
警花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但她最后还是把从论坛上查到的,钱函的自述受害经历,全都说了出来。
在场所有人听完后全都沉默了。
一个正当红的女明星,人前光鲜亮丽,人后却遭遇了这些腌臜事,她甚至因此患上了抑郁症,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
钱函为名声所累,她不想让自己的家人因此都被人指指点点。
所以她选择了忍耐。
陶飞沉说:“这件事你继续跟进,去核查一下真假,一旦有任何线索,立刻把人带回来协助调查。”
“是。”
“还有,钱函这几份保单,还有另外五个不同的受益人。”
毛蕊看向自己手里那份:“我这份受益人是钱函的父亲钱义。”
袁宇文说:“我这份是钱函的母亲周红。”
庞子也拿起一份看了看:“钱数。”
警花补充道:“钱数是钱函的哥哥。”
陶飞沉看向最后两份保单复印件,说:“还有两份受益人分别是赵晓萌和宋承泽。”
这倒让大家都有些费解了。
“钱函就算有自杀倾向,可她为什么要给赵晓萌和宋承泽为受益人去投保?”
“赵晓萌跟着她并没有很长时间。”
“她和宋承泽也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
陶飞沉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那就只能帮他们二位再请回来,好好问问了。”
之前赵晓萌一直住在《萧十一郎》剧组安排的那个酒店里,最近剧组转场,她也就没有再继续跟着,等要找她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打她手机也没人听。
于是警花和袁宇文只能先把宋承泽请了回来。
宋承泽对钱函的死,说不上多难过,但却是也消沉了几天,还因此缺席了尹氏集团的季度股东大会。
好在宋承泽的股份也不算太多,对于会议决策影响不大,缺席也不算什么大事。
他最近正忙着安抚钱函的父母,虽然他没能从赵晓萌手里拿回那份离婚协议,但宋承泽看上去好像真的不是为了要钱函的钱。
毕竟宋承泽是真的并不缺钱。
警花仔细看过他和钱函之间那份离婚协议,双方是友好分手,关于财产分割各方面都写得非常清楚,宋承泽甚至把他们联名的那套房子也直接赠与给了钱函。
“你去收买赵晓萌,要她把这份离婚协议还给你,目的是什么?”
“函函人都已经不在了,我不想这份离婚协议曝光,再徒增烦恼,”宋承泽看上去很疲惫,胡子拉碴,都没来得及整理一下自己,“她父母已经够伤心了。”
这时候毛蕊推门进来,俯身到警花耳边告诉她:“查过了,那套联名别墅,宋承泽已经办完手续,无偿赠与给钱函的父母。”
看来还真不是为了钱,即便离婚协议没有曝光,他依然履行了承诺。
“你和钱函为什么离婚?”
“因为孩子。”
宋承泽苦笑道:“像我这样的家庭,不太可能接受没有孩子,但函函或许是因为从前那些事,并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
警花记录的笔一顿,她抬起头看向宋承泽:“你知道她过去的经历吗?”
“不知道也不可能跟她结婚,函函不可能做出骗婚的事。”
“你和她父母平时来往多吗?”
“其实不算多,我公事多,函函自己也忙,她父母还是习惯住在老家。”
“逢年过节也不来往?”
宋承泽解释道:“函函这一行比较特殊,即便是过年过节,很多时候都得在剧组工作,她都很难回去一趟,更何况我。”
这样解释也能说得通。
宋承泽担心他们不信,还多解释了几句:“不过就算函函没在剧组,我们也不太可能公开一起露面,毕竟为了她事业着想,我们结婚的事一直没有公开。”
“如果这次她不出事,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公开?”
“或许一直到离婚,也不会公开吧。”
警花低头记录完这些,又问道:“你找赵晓萌要离婚协议的时候,起了争执?”
“她并不相信我去要离婚协议的理由,”宋承泽叹了口气,“也是因为函函现在人都不在了,我们准备离婚的事如果曝光出去,公众对她的死又会产生新的联想,死者为大,我不想她人都走了还要遭遇这些。”
“她到最后还是不信?”
“函函一直对赵晓萌不错,我主观上愿意相信赵晓萌这样做也是为了维护函函,所以也没在意,她最担心的事,我用行动证明了并不是这样。”
“你最近一次联系赵晓萌是什么时候?”
“今天。”
“今天?”警花倏地一下抬起头,“今天什么时候?”
“大概就在你们找我的两三个小时之前吧,”宋承泽低头看了一眼腕表,“两个半小时之前。”
警花站起来:“她找你说了什么?”
“找我道歉,说之前的事都是误会我了。”
毛蕊也跟着脸色难看起来。
“她还说什么了?”
“还说血债血偿,谁逼死的函函,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说到这里,宋承泽的脸色也难看起来:“函函到底是被谁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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