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笑得古怪,陈远见没有路人看自己,应该脸上没话吧。
小郡主忍住笑意道:“灰太狼,你果然是不学无术之极啊。”
好端端的,怎么扯到不学无术啊?哥当年好歹也是正经本科大学生毕业好不,没眼光,陈远翻白眼。
“背不出论语也就罢了,你方才砍价,可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那是当然,买东西,就要砍价,那些不良商贩,一样一文钱的能喊价十文来卖,不能让那些黑心商人赚咱的血汗钱,我的钱又不是……”陈远说着,忽然猛地一拍脑袋,哎哟,十文两串,二十文可以买四串啊,老子今天怎么变成猪了,日啊,这脸可丢得大了。
四处看,那卖糖葫芦的早没影了。
靠,你个黑心商人。
小郡主咯咯娇笑起来,越笑越厉害,竟是扶着腰都站不稳了。
陈远尴尬道:“是这样的,我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重武抑文,导致有些薄弱。”
小郡主瞥了他单薄的身子,满脸不信:“不学无术就是不学无术,放心吧,本小姐又没叫你去考进士。”
你不让我去考,可是我那“便宜”老娘让我去啊,他撇嘴:“我早就跟你说了,我是要拯救世界的,算术背书这些小问题,不用在乎这点小细节。”摇头晃脑,“大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安事一室乎?”
小郡主轻笑:“一室之不治,何以天下家国为?”
“噗”陈远正啃着糖葫芦,被小郡主的话惊得吐了出来。好家伙,她还会辩证法,难道,她也是穿越的?
小郡主手足无措,被他火辣辣的目光盯得有些慌乱。十二岁的姑娘,已经开始情窦初开的年龄,被男子这样看着,她感到有种奇怪的滋味在心底,就像蚂蚁爬一样,痒痒的,想要赶走,不知从何下手。
陈远见她苍白的脸颊有些红晕,知道自己唐突了。这个时代,男女之间的防戒很严,要不是她重病,堂堂郡主,不可能来到大街上闲逛。而且,小丫头脸红了。
陈远讪讪的摸摸鼻子,移开了目光。心想,穿越的事,不太可能扎堆吧。
经历了这一番小小插曲,小郡主反而矜持起来了,路过店铺的时候,再也没有那种欢呼雀跃的模样。
陈远想她一个重病之人,想是肯定累了,就想送她回去。她却不让,四处望了一眼,突然眼睛一亮,看到了熟人。
“时辰到了,我也该回去吃药了。灰太狼书生,回去好好复习哦。”
陈远摆摆手漫不经心的点头:“嗯,我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小郡主嗔道:“就你这态度,我要是你先生,一定把你手心打肿。”
说到这个,陈远的手心发痒,那天挨了徐夫子几大板子,就再没去过学堂,自己这个学生还真不合格,认真道:“好,我一定头悬梁、锥刺股,让你看看什么叫吴下阿蒙。”
郡主笑吟吟:“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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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拥有自己的监狱,称诏狱,或是“锦衣狱”,由北镇抚司署理,可直接拷掠刑讯,取旨行事,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等三法司均无权过问,狱中“水火不入,疫疠之气充斥囹圄”,诏狱的刑法极其残酷,刑具有拶指、上夹棍、剥皮、舌、断脊、堕指、刺心、琵琶等十八种,惨无人道。
郭昆被带到诏狱,不到半日,一个铮铮汉子完全没了人形。
袁彬坐到椅子上,翘起二郎腿,手里捻着几页黄纸,一边浏览一边道:“招了?”
吕庆谄媚的笑道:“大人,自从进了咱锦衣卫诏狱的,就没有一个不招的。”
“嗯?”袁彬皱眉。他知道进了锦衣卫诏狱的人,熬不过酷刑,是人都会招的,不过,郭昆这事赵王另有深意,可不能屈打成招。
“郭昆这小子也真不是东西,据他交代,他本来和铁横亲密无间,却因为他图谋一个叫吴月荷的女人,铁横多次干涉,甚至警告他,威胁他,他才怀恨在心,在酒里下毒,除了这个障碍。”吕庆道。
为了女人,作出疯狂的事,古今这样的人不少,这理由也说得过去。
只要是他下的毒杀人就行,袁彬收好口供道:“我去见王爷,你们可把他给我看好了,可别死了。”
吕庆**:“大人放心,在咱诏狱里的人,咱们不让他死,阎王爷也带不走。”
出了诏狱,袁彬来到了北镇抚司衙门。
赵王正坐在中间的位子上,厉声责骂几个下属。几个人头戴梁冠,身穿赤罗红衣,腰间革带,挂珠玉绶,白韈黑履,都是官员打扮,下属俯首帖耳,小心翼翼的。赵王性子火爆,责骂他们又不是一回两回。只要他不顺心,他们都会挨上这么一场。
见袁彬来,朱高燧指着下属劈头骂:“几个窝囊废,丢人现眼,还不快滚。”
“是是。”几个人如蒙大赦,赶紧溜之大吉,脚下生风,恨不得生四条腿跑更快。
“太子,太子,太子说什么都是对的。太子要什么都给,老子要修缮一下王府,就迟迟不肯拨钱,你们这群混蛋,叫你们拨钱,就会拿老爷子来压我。”朱高燧兀自怒气不消。
能随便辱骂大臣的,朱高燧也是牛鼻子脾气。
起初,朱高燧恃宠,时常做出不法的事,又和汉王朱高煦合谋夺嫡,并诬陷太子朱高炽。于是太子宫僚多得罪,明成祖朱棣后来查清真相,得知其不法之事,大怒,立刻诛杀他的长史顾晟,同时褫夺朱高燧的冠服,幸得太子朱高炽求情才得免。
这样之后,朱高燧才收敛了很多。
“查得怎么样?”
“王爷请看。”袁彬奉上供词。
朱高燧把黄纸扔到了一边:“本王没有闲心看,你直接说。”
“是。”袁彬低头道,“已经查清事实,郭昆为了女人,对铁横怀恨在心,所以下了剧毒。那个董明况,遇到他的时候已经毒发,就这样巧合之下杀了他。”
“女人,哼。”朱高燧冷笑,“不知道是怎样的红颜祸水。”不过眼睛却亮了起来,下毒的理由不管是什么,他冷冷道,“南京府不审不问,恐怕早就知道有问题,可是又查不出来,欺上瞒下,我那侄儿不是一直想保李时勉他们吗?把这些找人呈给老爷子看看。案子虽小,他们南京府却胆大包天呢。”
“是!”袁彬躬身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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