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请放心，家父和末将，还有整个永平侯府，以及西南大军都是您坚实的后盾。我们会一直守护着夏王朝，守护陛下皇贵妃，守护您。”

李玉合转过头冲善正黎笑的明媚真诚，忽然她踩进一块软泥脚下一个趔趄，条件反射拽住了善正黎的袖子。此时，善正黎亦用双手稳稳扶住了她。

“善正黎，我相信你。”

四下一片寂静，李玉合不着声色地站稳，然后松开了善正黎，很自然地化去了两人之间的尴尬。

确切地说，是化去善正黎一人的尴尬。

“说实话，我对以后的生活心里很没底。逃亡的这些日子里，我一路担惊受怕，一路病着。成天迷迷糊糊，不知是在梦境还是现实，有时候难受的快要死了。不过，倒也让我想通了许多以前不曾想过的问题。”

李玉合说得轻松，她此刻没有将善正黎视作臣子，而是将他当成朋友一般。不管他接不接受这个设定，反正李玉合单方面强行拉近距离。

“公主……”

李玉合摇摇头，继续道：“不必安慰我。我以前确实活得糊里糊涂，大家背后笑话我是绣花枕头草包一个，如今想想挺正确的。是不是我以前作恶多端，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报应。”

善正黎头一次见到这个敢把天捅一个窟窿的广陵公主如此示弱，看来这场兵变真的将小公主吓坏了。

善正黎其实想告诉李玉合，不必妄自菲薄。他们已经逃出来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诚然，以前的李玉合确实不太讨喜，她刁蛮任性不讲理，仗着圣上和皇贵妃的宠爱无法无天。要不是会投胎，有一对好爹娘，就她这样为人处事，在宫里早就连骨头渣都不剩。

善正黎也不太喜欢这位广陵公主，每次轮到他当值时远远敬着不去招惹她便是。

不过有一说一，虽然李玉合毒舌怼天怼地，脾气坏性子傲，却和作恶多端沾不上边，充其量是个没被教育好的熊孩子。她的坏都摆在明面上，不像有些人从骨子里就烂透了，明明恶毒阴狠，却总喜欢沽名钓誉。

善正黎原是宫内一等侍卫长，他深知李玉合不是个有心机的人。至少没用过肮脏的手段伎俩，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甚至从不罔顾别人性命。哪怕是冒犯到她的奴才们，最严重也只是挨顿板子鞭子。

这大概算另类的光明磊落、天真率直吧。

“我现在醒悟悔改，还来得及吗？”李玉合噘着嘴自言自语，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蠢。

“任何时候都不晚。”善正黎鬼使神差地回应了一句。

说完善正黎自己都愣了一下。这位可是公主，而不是他本家的弟弟妹妹或晚辈们。即便她有不好的地方，也不是他有资格指摘的。

“嗯，我知道了，多谢。”

见李玉合没有怪罪，善正黎默默舒了口气。

一定要注意分寸，切不可再犯。

其实李玉合曾经做过的那些事，对比见多了朝堂陷阱和后宫阴私的善正黎来说，真的算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