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合脑子转的飞起，忽然马车狠狠地颠了下，然后一个急停。要不是娄霜稳稳扶住李玉合，她的脑袋又该撞车板上了。

李玉合对娄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问问情况。

“发生何事？”娄霜点点头，撩起门帘一角问道。

“禀公主殿下，雨停不久道路泥泞，马车轮子陷入泥坑里。”

回话的并不是车夫，而是一个温润淡雅的声音。只闻声就能让人对其主人的神貌浮想联翩。

“善将军。”娄霜在宫内能时不时见到善正黎轮值，每次看到丰神俊逸的他，娄霜总不由自主脸红心跳。

要说李夏王朝最风姿绰约、才华卓绝的未婚男子，非永平侯世子善正黎和夏朝唯一的异姓王肖屹莫属。不知有多少待字闺中的贵女都盼望嫁与这二人之一。

可肖屹……

提起那个表里不一伤害了她家公主的混蛋，娄霜就来气。

忠心耿耿的善将军不好吗？

娄霜觉得，善正黎和她家公主才是绝配。可公主殿下却偏偏心属肖屹。

“不必担忧，微臣和禁卫军合力将车子推出便是，不会耽误太久。还请公主殿下安心待在马车中。”

“善将军，父皇和母妃的马车可在前面？”

李玉合正愁找不到机会和善正黎说话，上天就给安排了个。

“正是。陛下和皇贵妃的马车在前方不远处，微臣正打算派人将这边的情况报与陛下和皇贵妃，以免他们为公主担忧。”

“行，你先派人告诉父皇母妃，本宫要去他们的马车，让父皇和母妃稍等片刻。”说着李玉合就让娄霜扶着她下马车。

“公主……”

“娄霜，你留在这，善将军会保护好本宫。”不等娄霜说完，李玉合直接决定，“善将军，劳烦你将本宫送过去。”

李玉合执意要去前面的马车，善正黎深知她是个肆意妄为说一不二的主，因此并未阻拦。他只得下马让李玉合上去，为李玉合牵马护她周全。

“不必麻烦，本宫这会儿头还有点晕骑不得马，咱们走着去。”

善正黎看了看泥泞的路面，又看了看态度坚决的李玉合，无奈地点点头，派了个随从打马前去禀报。

雨后的山林光线阴暗，路上水和着泥，一踩一个坑。饶是李玉合这种身形纤细、步伐轻盈的女孩子每走一步都带出些泥水，染脏了鞋和裙摆。

“善正黎，蜀地就是这样的吗？广陵郡是什么样的？渝州城会比都城贫穷衰败许多吗？本宫封地的老百姓吃得饱吗？穿的暖吗？本宫和父皇母妃能好好活在这里吗？”

李玉合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娇柔带着些许迷惘的声音，融合在这片潮湿的空气当中。

善正黎略微怔愣了下，他嗫嚅着抿了抿嘴看向身旁个头只到他肩膀处的公主殿下，忽然发现她似乎只想问出心中的疑问，而无需他做任何解答。

因为答案都在她心中。

原来她在收起属于公主的骄傲和锋芒后，也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

一朝天地倾覆，对这个尚未及笄的女孩子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