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一看,见不着半个人影,光秃秃的树枝,上面覆着一层雪,啪一声,雪团掉落到地上。
田秘握紧了手中的缰绳,眼珠子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圈四周,将嘴巴凑到马耳朵处,“马大锅,待会我吹口哨,你就放开蹄子。”
马耳朵动了动。
她突然大喝一声,右手装作去拿背后的箭,刚碰到箭羽,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响起,瞬间,马匹飞快的奔跑起来,田秘没反应过来,身子下意识往后仰,还好缰绳抓紧了,要不然真被它甩了出去。
寒风如刀子一般割的她两颊生疼,高高束起的发尾顺风飘舞,田秘只听到呼呼的风声,骏马一颠一颠的,她的身子也起伏不定,她刚往下,又一支箭擦过发顶,吓得她立马将头埋在马鬃里,风将她的声音吹得断断续续的,只听到只言片语。
“听着,用你的马感,如果…我…”一支箭刮过她的衣袖,“活着就给你找两个妃子,马花,麻花,绝对是麻花!”
马跑的更快了,风驰电掣一般,让人都看不清前方的场景,田秘拍拍它屁股,“好样的!回去让你坐皇帝,享尽佳丽三千!”
马跑的越快,箭也越来越多,田秘的发冠被打掉,一头墨发披散在脑后,更气人的是,有支刁钻的箭透过她手臂与身子之间的空隙,射断了她的腰带。
这武功是得多高啊!
她此刻是狼狈至极,颠在马背上,头发全部披散,一只手抓住缰绳,另一只手抓着衣服,稍有不慎,她真的裸奔了,被人弄成如此地步,她若不死,此仇必报。
偏偏射箭的那人根本就不是为了要她的命,跑了这么久她才意识到,每支箭都是擦身而过,不会击中要害,顶多一些皮肉伤,她还以为自己有男主光环,箭箭都能躲过去,没想到这人目的就是给她难堪!
一枚玉佩掉到地上,碎成两半。
田秘有些肉痛,但还是别过眼,命最重要!
“大侠,我知道你不想要我的命,美人还是钱财,好商量!”此时座下的马速也逐渐减慢,田秘心急了,催着马道,“跑起来,不然我让你单身一辈子,天天让你看隔壁骏马交|配!”
马腿又加快不少。
呵—大色马!
远远瞥到前方有道身影,太远了辨别不了是谁,她刚想张嘴呼救,猛地,后背突然坐来一个人,他手臂抱住她,两人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那马没有察觉到,径直飞奔而去。
田秘大骂,“**!你主人丢了!”
后背一阵火辣辣的痛,隔着衣服也刮破皮了,冬天地上连根枯草都少见,一些碎石子硌的她眉头一皱,身上压着一个人,想来刚才跳下来的时候那人把自己当作垫背的,让她一个娇滴滴的女…男人挡石子,好意思吗?
推了推,不动。
他的头发盖住了她的脸,让她看不清这人的面貌,伸手去拨开脸上的头发,谁知一动,背后一痛,一个使劲,就狠拽了那人一把头发,他嘶了一声,结果不客气的用手肘撞了她一下。
丝毫不留情面,田秘瞬间捂着胸口,气愤之下,也不管情况如何,手脚并用,双腿去踢他,自然是落空,脸上全部是头发,就连嘴里也进去不少,她呸了一声,将头发吐出来,手又准备去抓头发,那人出声了,“别动!”
田秘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等看到萧缜那张脸时,脑中电闪雷鸣,雷声阵阵,让她扇了自己一巴掌,然后乖巧的站起来,转过身子,慢腾腾的往前挪着,嘴里念叨着,“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大白天的,作啥噩梦,这个方向不对,嗯……,走这里。”
脚步走着,确是原地踏步,后面有个东西勾住了她的领子,她的腰带也不知道掉到哪里了,此时衣衫敞开,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自从上次,她就减少了衣量,逃跑的时候不能拖后腿。
“六弟站住。”萧缜的话平平无奇,但……她该死的怂。
转脸过去已是满面谄笑,衣服也顾不及收拾,笑眯眯道,“呀!好巧,三哥啊!”
萧缜眼眸深邃如井,他看着面前这人讨好的样子,竟然有要命的快感,他的眸子越来越黑,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配合着磁性又温柔的声线,诱惑的声音徘徊在田秘耳边。
“你为何不跟他们一起?”
“有人害我。”
“谁?”
“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何人害你?”
田秘迟疑了一会,“书上说的。”
“哪本书?”
“一本垃圾小说。”
萧缜想继续问下去,但见有人朝这里走过来,还有马蹄声,他一把揽住田秘,两人闪到一块巨石的后面,田秘也恢复了正常,怎么一转眼自己就到了这里?
她听到楚初一的声音,还有萧城的。
楚初一道,“咦~我刚才听到这里有人说话的,好像是子铮的声音?”
萧城高高的坐在马上,环视一圈,驱马往另一个方向走去,楚初一也立即上马追了上去,石头后面的田秘想要出声,却被萧缜紧紧的捂住嘴巴,半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支支吾吾半天,直到再也听不见楚初一的声音,萧缜才放开她的手,田秘刚想呼救,就看到萧缜邪笑道,“我倒不知六弟怎如此怕我?”上一世恨不得要他的命,这世成了乌龟?
田秘道,“三哥这是要杀人灭口吗?”她看着那张阴美的俊容,嘴唇像是刚喝了人血一般,红的可怖。
“不是我,是别人,六弟糊涂了。”萧缜半歪着头,又蠢又弱,真没意思。
田秘再蠢此时脑子也反应过来了,这男配也知道自己会被人暗杀?“有人要杀我们?”是我们而不是我,萧缜这才正色看她,面上波澜不惊,不见半分担忧害怕。
“六弟不妨猜猜是谁?”
田秘此时后背痛的抬不起来,她将自己往前挪了挪,靠着石头,冰凉的石头减少了后背的疼痛,她闭眼,脑中闪过无数人,罢了,犹豫的开口,“萧城?”
萧缜又笑了笑,今日他好像笑的特别多,“你为什么不觉得是楚初一呢?”
“不可能!”田秘不假思索的反驳让她自己都惊住了。
“怎么不可能?将军府如日中天,万一它起了别的心思,想要逐个击破,或者以示诚心,给自己找棵招风的大树,解决了我们,不是更进一步么?”
将军府的处境就在悬崖的边缘,狡兔死走狗烹,将军府里的人再杰出,立了再多功又怎样?一日手里握着兵权,一日就是罪人,而目前,最好的那棵大树,就是萧睿。
其他人,只能依次铲除。
但将军府又是一个定时炸弹,没有本事的人还真不敢去接,而将军府也料到这种情形,只有不得不将它与萧睿绑到同一艘船上,到时,萧睿无法拒绝。
但田秘还是觉得不可能,她摇摇头,“不是将军府。”时机不对,年后边疆还有几场仗要打,这个时候铤而走险,岂不是自己找死?出手也等最终风平浪静的时候,那时,一个惊雷都能炸死一大片。
“哦?”智商回来了么?
田秘也察觉到他在试探,于是咳嗽两声,弱弱道,“不会是你吧?故意骗取我的信任,然后趁机给我致命一击?”
萧缜对她的装聋作哑只是淡笑不语,笑的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跟你说,我们俩个谁出了意外另一个也好不到哪里去,咱俩厚此薄彼,都是那软柿子,我要死了,他们的毒箭可都放在你身上了,相反你死了,光有父皇的恩宠我也走不了多远。”
萧缜猛地扳过她的脸,手指毫不客气的在耳后找着什么,摸半天都是光滑的皮肤,还有暖意透过指尖,他冷冷道,“六弟,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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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君:欢迎收看《作者君的访谈》,感谢cctv,pptv,mtv,rtv的大力支持,以及xx马,xx箭的友情赞助。你好,我想请问萧先生,为何跳马时将你的太太置于你身下?
田秘:哦?对啊,我也想问呢?(摸了摸自己的背)
萧先生:我喜欢上面的姿势,她在上面都不动。
纯洁的某君(咳嗽):跳过跳过,下一个。请问为何要射箭吓你的夫人?
田秘:……原来那箭是你射的?
萧先生:我只是为了帮太太测试马的灵性。
访谈结束后,只剩下某君和萧先生。
某君:傲娇一时爽,追妻火葬场!男猪!
萧先生:……一直傲娇一直爽。
某君:你一定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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