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这个好!”
“这个气质上乘,还蒙着面,很神秘。”
“对对对,寨主肯定会喜欢这种。”
敞胸大汉振臂一挥,道:“就她了!那个什么静书是吧?走,跟爷爷去吃香的喝辣的!新房都布置好了,就等你上去和寨主洞房花烛了!”
程静书似笑非笑地看着说话那人。
相较于程静书,程家三位少爷就没那么冷静了。
三位少爷跟护犊子似的将宝贝妹妹护在身后。
程亦铭执剑:“今日谁都别想把我小妹带走!”
够格能做他妹夫的男人还没有出现好吧?
他觉得当今天子都配不上自家小妹,更别提是个山林莽汉了。
程静书轻轻地拽了拽程亦铭的衣袖,低声说:“三哥哥,你要相信我!”
“不可能!”
程静书招手让程亦铭俯身,她贴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忘了昨晚我是怎么教训那些夜闯客栈的黑衣人?”
程亦铭直起身子,挑了挑眉。
程静书眨眼,道:“看我的!”
程亦铭点头,很快改变了立场,帮腔程静书,劝着两位兄长:“大哥,二哥,让小妹去吧!”
“什么?”程川昱的眉都快蹙成一座山丘了。
就连文弱的程梓珩都憋出了一句:“三弟,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程亦铭摊手道:“小妹从小就不安生,总是闯祸,如今也该让她看看人间险恶!”
白轻语攥着帕子,虚虚擦了擦泪,走上前说:“三哥哥,就让我去吧!静书是众星捧月着长大的,她肯定受不了。我儿时颠沛流离,什么苦难都见识过,让我去吧...”
程亦铭:......
谁是你的三哥哥?是觉得本少爷从不打女人是吧!?
程静书掀目看向白轻语,她空着的右手骤然收紧。
她才是什么苦难都见识过吧!
她亲眼见着家人死去、爱人离开。
她才是见识遍了这人世间的苦难。
一股掺杂着痛意的烦闷从心底深处一窜而上。
程静书收了笑,藏在面纱下的小脸紧绷。
她推开身前的程川昱和程梓珩,孤身小跑着到了山匪身边。
山匪发愣。
这还是头一次见着这么上赶着要做他们压寨夫人的女人啊!
真乃奇女子!
程静书冷声道:“不走吗?不带我回山寨?”
“啊?”敞胸大汉还未回神,傻傻开口。
程静书摇头,轻斥道:“小心你们寨主等久了发脾气!赶紧把我阿娘放了,否则等本小姐成为你们的压寨夫人,我头一个枕边风就是让寨主杀了你们。”
“是是是!赶紧的,把老夫人放了!”
到底谁是山匪谁是肉票?
程川昱也被自家小妹的气场震惊了。
白轻语则是气得牙痒痒!
这么好的能够让程家人欠自己一个天大人情的机会没了!
山匪和程静书渐渐走远。
程川昱和程梓珩拔腿追赶,却被程亦铭拦住了。
山路左侧,藏在灌木丛中的人问身后面具男子:“公子,咱们现在该出手了吧!”
“再等等!”他观程静书无半分惬意,总觉得她不会这样束手就擒。
“再不动手就晚了!”
面具男子无动于衷。
楚衣跺脚:“你、的、救、命、恩、人、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压、寨、夫、人、了!!!”
面具男子摩挲着腰间玉佩的手微微顿了顿。
他正要开口,便听到...
轰——
轰——
轰——
接连几声巨响,前方大汉悉数倒地,溅起漫天尘土。
楚衣深吸了一口气,冲面具男子竖起大拇指:
“公子!你救命恩人真厉害!”
面具男子没有搭理他,只是唇角微微上扬,大抵连他自己都未意识到。
他说:“走吧!天黑之前必须赶到下个镇子!”
楚衣无奈:“您就不能和程小姐一样住在帐篷里吗?人家一个姑娘都能忍受,公子你怎么就不行?”
他家逐墨公子出行从不风餐露宿,必须住客栈,而且必须是天字一号房。
面具男子脚步微顿,转身凉凉地看着楚衣。
楚衣头皮发麻,立马改口:“这就走!”
他麻利地跟了上去,低声抱怨着:公子的洁癖真是没法治了!
山路右侧的黑衣人也是啧啧惊叹,看着对方,感慨道:“程家大小姐是何方神圣?我觉得她不需要我们保护啊?要不要飞鸽传书给门主,申请撤回去?”
“还是先跟着吧!你想想,门主什么时候下过这种无偿保护女人的命令?你就没嗅出些不寻常的味道?”
“你的意思是门主对程小姐有那个意思?”
“嘘!不得妄议门主!咱们心中有数即可。”
“对对对!这可是未来的门主夫人啊!咱们哥俩的前途全靠她了。”
......
这边,程静书抬脚踢了踢地上的山匪,确认山匪毫无动静后就踏着尘土归来,耸肩道:“没事儿了,赶路吧!”
所有人:......
“小妹你做了什么?”程川昱不解地问。
“略施小计罢了!”
程梓珩叹气道:“女孩子家家的,竟能撂倒六个魁梧大汉!小妹,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了!这事儿万一传了出去,谁还敢娶你?”
“二哥哥放心,我程静书要嫁的那个人不会在意这些。”
她要嫁的人是厉北廷。
那个连她打个喷嚏都要紧张大半日的男人才不会计较这些呢!
“小妹,你真的应该好生翻阅《女戒》。”
“我看那东西做什么?二哥哥,我知道你觉得只有像轻语那样的姑娘才是好姑娘,可如果我真和轻语一样,那今日之事能善了吗?虽然没有我,哥哥们也能驱敌,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感觉是不是更好!?反正我肯定是比不上你的语儿,毕竟二哥哥心里轻语是全天下最好的姑娘嘛!”
程梓珩:......
他默念:我是个读书人,我不和女子一般计较,不和小妹一般计较。
然而...
还是没用。
白白净净的读书人愣是被程静书说得红了脸。
程川昱憋着笑,揉了揉程静书的脑袋,无奈道:“好了,别打趣你二哥了。你二哥嘴本就笨,你再说下去啊!他就只能给你当众背诵《女戒》了。”
程静书噎了噎,脚底抹油,赶紧跑了。
她没有回自己的轿子,而是钻进了秦斓和程永安的轿子。
她亲自给阿娘诊脉。
她宽慰程永安道:“爹爹,阿娘只是受了惊吓,没有大碍!”
程永安推开她,吼道:“你懂什么?耽误了你母亲的病情,你担待得起?”
“我...我从小身子弱,久病成医。我会拿脉,能诊病。我...还有点小厉害!”
她想循序渐进地让家人知道她的医术。
她希望在关键时候家人可以把她视为依靠,而不是什么都不会的孩子。
“就你那点囫囵医术也就只能诓骗你那个缺心眼的三哥!你回你轿子歇着吧!”
“我不是囫囵医术!爹爹,我刚才用自制的迷药迷晕了那群山匪呢!”
“那不就是你在药铺里买的蒙汗药吗?”
“不、是、的!你是我自制的迷药!静书出品,别无分号!!!”
程永安按了按眉心,被她吵得头疼,妥协道:“你不就是想图表现,求表扬!行,小书最棒了!”
程静书:......
她默默收回了从荷包里掏安神丸的手。
爹爹还是那个顽固不化的老匹夫!
一点都没有重生后初见的可爱了!
回到自己轿子里时,浣溪明显感觉程静书情绪低落。
浣溪问:“小姐你怎么了?不是都解决了么?”
程静书叹气。
浣溪不懂她的悲哀。
她躺下,抱着毛毯,侧身对着窗,说:“我睡会儿,你帮我盯着白轻语。”
“好!”
......
夜幕降临。
程家一行人寻了块空地,支起了帐篷。
军人出身的程永安从不娇惯子女,所以他们并没有为了能住进客栈而赶路。
他甚至觉得程家人都该这样历练历练,最好日日都宿在荒郊野外。
对此,除却程天佑父子俩颇有微词外,其余人都不敢说半个“不”字。
少数服从多数,程天佑父子俩也只能不情不愿地从了。
用过晚膳后,程静书躺在一块巨石上。
她双手垫在脑后,睁眼就能看到漫天星辰。
山间夜幕低垂,星星都显得触手可及。
都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她不知道上一世死去的那些亲人、爱人、友人是不是都化为了星星,替她照亮这一世的路。
“想什么呢?”
程亦铭与她并排躺着。
程静书问:“三哥哥,你相信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吗?”
程亦铭伸手敲了敲她的额,沉声道:“小小年纪提什么死?”
“我觉得会!你瞧黑夜多漫长,只有星光能照亮走夜路的人。只有逝去的至亲至爱才会这么无私地为活着的亲人、爱人燃烧自己最后的光和热。”
“越说越上瘾了是不是?小心你二哥哥听到又教训你。”
“二哥哥真是...有点读书读傻了。”
“你也这么觉得?”程亦铭找到了知音。
程静书轻笑,“我还以为你会怪我编排二哥哥呢!”
“二哥真的和学堂里的夫子一模一样,你说咱爹是马背上的英雄,怎么就生出了二哥这样的文弱书生?”
“因为老天爷想让咱们家出一个读书人,这样咱们就文武双全了。”
“你倒是会说。”
“其实二哥哥挺厉害的,但就是...整日与书本为伴,完全不知人心叵测。我很担心他被人骗。”
“白轻语?”
“知我者莫若三哥哥!”
“放心吧!没有咱们兄妹俩点头,白轻语进不了程家的门。”
“说起白轻语,你有没有觉得今日她对山匪这事儿的反应有些不对劲...”
程亦铭正要追问,忽见不远处的山头燃起熊熊大火。
有三个哥哥真幸福!
有三哥哥最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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