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简被吓了一跳,笑意带着无奈。
他折扇一收,“你至于怎么大脾气?好了,我陪你出去走走可好,你昨日不是说想听那戏班子吗?我让佟文去订下了雅间,眼下我们过去正好。”
阮今朝盯着沈简,她似乎很想说什么,到最后别过了脑袋。
“怎么了?”沈简脸上笑意顿时收住,走上前站在她跟前,缓缓说:“明日路上你在同他讲也是一样的,难得……”
“难得什么?”阮今朝盯着他,指着外头,她一字一顿,“现在,给我出去。”
沈简见她不悦,笑着道:“今朝,不过是耽误小会儿功夫,耽误不了多少事,本就说好了一路玩着回去,这些事回来京城在弄也来得及,贺瑾学这种书本册子上的东西上手极快……”
阮今朝抬手拂了桌边的东西,眉目微冷,她扬声,“来人,把世子爷给我请出去!”
勇叔和司南听着声音都走了进来。
勇叔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心口都收缩起来,“你们两个这好端端的怎么又吵了……”
感觉司南拿着手肘给了他一下,他抬眸才发现阮今朝脸阴沉的都能滴出水了,眼底是莫名的情绪正在疯狂的翻滚。
“世子爷,您先出去吧。”勇叔一改往日和事老的作风,扯着沈简朝外走。
见他还不想走,低声告诫,“世子爷,今朝生气了,真的生气了,你不要惹她了,她生气很恐怖的!”
被扯出门的沈简脸上很满是火气,丢开勇叔抖了抖衣袖,“什么德行!”
勇叔咽了咽喉咙,凑上去小声问:“世子爷,你真的惹着她了,你这两日别道她面前晃悠,她眼下什么都可能做得出来。”
“她能做出来什么杀了我?”沈简觉得莫名,“我好心带她出去玩,她还来气了。”
勇叔做了个嘘的动作,“您不知道今朝的脾气,若是大吵大闹提刀杀人都是好的,就怕她突然冷着个脸谁都不理,那就是气得都不想弄死你了……”
沈简盯着勇叔,微微蹙眉。
“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您别激动啊。”勇叔给沈简拍拍心口,结果被他嫌弃的打开。
他就小声道:“上次这丫头怎么发冷脾气,还是被元帅给骂了一顿,她只是想吓吓元帅,结果遇到元帅心情不好,当着一众将士把她骂的狗血淋头。”
“元帅回过味来就知道错,怎么哄都没用,咱们都急坏了,这人就把自个关着屋子里头六亲不认就算了,饭也不吃,最后夫人生气进去骂她,这丫头就离家出走了,元帅最后给她下跪赌咒发誓才把人哄好的……”
沈简拧眉,“你给我说这些做什么,又不是我惹她的,自个火气突然就起来,这丫头你们阮家怎么教导的!”
还想要他去给阮今朝下跪低头认错了?
勇叔觉得沈简这话不对,“我们家姑娘文武双全,可比你们京城娇滴滴只会哭唧唧的女娃子好多了吧,性子温驯,善解人意——”
“她温驯,她善解人意?”沈简冷笑,摇了摇手里的折扇,冷冷道:“你们就继续骄纵着她吧。”
见人丢来一句狠话就走,勇叔一头雾水。
勇叔追上去问,“您到底怎么惹她了,您不哄了我们哄也得知道方向啊?”
“我没惹她。”
“肯定是您惹来,她不会无缘无故闹性子的。”
“我没惹!”
***
屋子里头,司南将阮今朝拂到地上的东西捡起来放到桌子上,轻声问:“沈简怎么惹你了,怎么生气?”
这段时间两个人看着水火不容的,其实关系在他看来,算是都默许对方在自己头上随意蹦跶了。
话音还未落下,阮今朝扬手就把桌上所有的东西都重重拂了下去,眼眸无声的望着地上的东西。
手指一根根捏紧到泛白。
到底还要她如何。
她拼命的想要让每一个人获得最好的结果,她想让贺瑾独当一面,让她即便在和离以后,也不会再被贺家的人操控,配合沈杳做一切她不喜欢的事,哪怕沈简从不询问她的意思就办事,万事都给她做主,她也从不计较。
可这三个人呢,想的就是玩。
成!是她好心被当多余。
罢了罢了……
“朝朝?”司南叫她,感觉这人情绪不对劲到了极点,抬手在她眼前晃动,“到底怎么了?”
阮今朝走到旁边罗汉床坐下,侧身淡淡道:“我想自己呆一会,你先出去行不行?”
司南问:“沈简怎么你了?”
阮今朝冷哼,“他能怎么我,他敢怎么我?”
司南心领神会的点点头,看来就是沈简怎么这丫头了。
“我就在外头,有什么你叫一声。”
阮今朝嗯了一声,抬手揉揉眉心,“我刚刚不是故意凶你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
次日一早,熟睡的贺瑾睁开眼就暗道了一声遭了。
如今他每日都被安排的慢慢的,五更就要起身,先跟着东雀打一个时辰的拳,再是自个读书,下午铜钱教他做账,小讯与他对朝堂的事情分析,晚间去找阮今朝下棋,每日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
如今在外头,其余的阮今朝不管了,早起打拳是必须的。
却是推开门,就见东雀正啃着玉米和勇叔嘚吧嘚吧。
看着勇叔,贺瑾心都凉了半截了。
“我昨日回来晚了。”他看着勇叔。
见此,东雀答话,“哦,姑娘吩咐了,以后大少爷不想练拳就不练了,做你喜欢的就成了,万事有他,你高兴怎么着就怎么来。”
贺瑾怔然,凝固在原地。
东雀似乎并未感觉到哪里不妥,指着勇叔,“以后司南不跟着你了,勇叔来陪你。”
他啧啧的唏嘘起来,“大少爷,姑娘肯定是看你这差事办的好,一般人姑娘还舍不得把勇叔给出来,看来是要好好栽培你了。”
贺瑾看着勇叔,小腿跟子都有点打颤。
“哟喂,你这怎么了,激动的都站不稳了,我家姑娘很少夸人的,大少爷这半年也长大了不少了,是应该好生夸夸了。”
贺瑾摸了把脸,感觉是摊上大事了。
到了饭厅,贺瑾是再看阮今朝也不在,脑子都炸了。
“阮姐呢?”他问。
勇叔道:“姑娘爱谁懒觉,说的不用等着她了。”
沈杳啊了一声,勇叔呵呵笑,“她就是这样,以前她都是睡醒了直接吃中午了,我还寻思她能见此早起几日呢。”
贺瑾就道:“我去叫她吧,睡觉也可以吃了再睡。”
他现在就是个蠢货都知道阮今朝是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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