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凰后安分的有些不寻常。
不出门,不搞事,格外乖巧,十分低调。
雁王最近在外面浪到飞起,鲜少去尚贤宫打卡,最近抽空回去了一趟,结果凰后明里暗里表示不打算继续提供免费住房,大师侄你爱哪去哪去,尚贤宫不是慈善机构。
上官鸿信:???
前阵子还一起搞事和乐融融,也不是没有给凰后好处——至少帮你整合墨者了呀!
雁王万万没想到自己会落得被用完就甩的后果,而且这个行事方针也与他对凰后的评估很不一样,顿时脑筋打结生出万千思考。
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
凰·一脸乖巧·后看他的眼神似乎隐隐有些怜悯?
什么毛病啊??
女人这么多变的嘛??
上官鸿信感受着暗处埋伏的千余墨者,真心觉得武力硬刚不是个好选择,在没有武力破局这种最后底牌的情况下,雁王就会很好说话。
——回头再来算这笔账!
雁王身姿挺拔风度翩翩的甩袖子走人,凰后却分毫没有松气。
她转身,踏着不紧不慢……越来越慢的步子,一步步踏向九算昔日会面的所在。
而那处所在,正中一把单薄的木椅,木椅上一人独坐。
凰后腿肚子顿时开始哆嗦……
夭寿哦!尚贤宫没法住了!!qaq
…………
神蛊温皇约了竹桃,约她来自己家特约席位围观自己欺负小朋友。
可是竹桃失约了。
失去了分享愉悦的好伙伴,温皇觉得自己欺负小朋友都没什么力气,兴致缺缺的放过了三观破碎被殴打到怀疑人生的少年人。
陷入人生大迷茫的少年人掉头就要去找竹桃算账——你出的好主意!
然而到了竹桃家门口,赫然见到雁王正在堵门,气氛十分险恶。
……溜了溜了。
——回头再来算这笔账!
然而掉头开溜的少年人却在半路撞见了竹桃。
明晨看了看天色——夭寿啊!竹桃白天出门啦?!
“是天要下红雨了,还是明天的太阳不会升起了?真难得见你白日里外出。”
竹桃掀起帽纱欣赏了一下明晨的惨状,嘴角愉悦上扬。
“如果你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我可以替你安排上。”
明晨默默退开两步,抖了抖全身的衣服警惕非常:“喂!对同志出手是不对的!”
竹桃:“别担心,我是那种不征求别人意见就动手的人吗?我很有礼貌的。”
明晨:“讲道理……你征求意见了就会有人同意吗?”
明晨少年眼角直抽抽,天底下哪里会有这种人?傻吗?
竹桃家有麻烦精堵门,此地又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再加上明晨此刻形容着实狼狈,被竹桃一双红彤彤的眼珠子看好戏那样盯着,简直全身发毛。
白天还好,竹桃这个模样要是放在晚上,绝对的对心脏不好!
于是少年人踩着西垂的余晖匆匆告别,并坏心的没有告诉竹桃,她家门口有人堵着。
等竹桃慢悠悠的走到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昼夜交接最是昏沉时刻,再说她眼神不好,看不见家门口堵着个爱穿深色衣服的傻鸟这多正常?
雁王就眼睁睁看着竹桃完全忽视了自己,一条直线的往院子里走,倍感无语。
他不得不放重了脚步从白天躲太阳的阴影中现身,默默走到竹桃跟前堵在人家门口。
竹桃:…………
哦草!突然冒出个大活人好惊悚!
雁王:…………
讲道理晚上看竹桃的长相才惊悚!
竹桃:“有事?”
雁王:“寻医问药。”
竹桃:“药神不是已经治好你了?”
雁王答的坦然:“中暑。”
竹桃:“………………”
哦草草草,不愧是当过王的,脸皮真厚!
帝王学开篇第一条就是脸皮要够厚!作为曾经羽国之主,雁王格外精通此道。
也许是因为当国君留下的臭毛病吧?这人进别人家里总是格外坦荡且理直气壮,一点也没有到别人家做客的自觉,反倒好像来视察民情巡视领地似的。
这可是苗疆!
信不信我们新上任的傻白软新王冲过来揍你?!
我们苗王很能打的哦!!
不过说是这么说啦,竹桃的家还是很偏远的,放在苗疆是不属于任何氏族辖区之内,方圆十里再没第二户人家,天高皇帝远没人管得到。
唔,就算管得到也未必想管。
上次苗王来搬她门口那几百号挺尸部署的时候,脸色怪精彩的。
雁王在竹桃屋子里闲晃,以他的身手,有心防备的情况下是不可能会被竹桃碰到,至少就避免了被竹桃毒翻的惨剧。
于是自认为竹桃拿他无可奈何的雁王就参观起了竹桃的家,门口的小院他观摩了一整天了,这逼仄的小屋也见过几回,只是……
记忆中有一次竹桃是从内室出来,但身上却带着尘土雨露的气息。
上官鸿信掀开了内室的布帘,找到了小屋内隐藏的后门,又穿过了曲折的竹林石道。
——哦豁,别有洞天。
早在白天堵大门的时候,雁王就觉得竹桃的房子一定有哪里看上去不对劲,如今亲入一观,果真如他所料。
隐藏在竹林石道之后的,是入山的隘口
山还是穷酸的一座山,里面的内谷也没什么独特之处,只不过经年累月有人精心打理着,栽种的奇花异草整整齐齐,又因各自瑰丽诡异的模样而形成了独特的风景。
上官鸿信对药材奇草并无多少研究,可他至少也知道,外貌越是艳丽奇异的东西,越是危险。
此地的植株便是如此。
有在月光下闪烁着磷火光辉的花藤,点点荧光漂浮在半空,随着微风吹拂而摇动,看上去很容易被误认是飞虫或是飘絮,但其实每一点萤火都有一条肉眼难辨的细丝与主藤相连。
又有通体幽蓝、形貌与二月兰相似的矮从,只是开出的花朵有着蝶翼一般的光泽,覆盖了山谷内大半地面,在微风中摇曳时微不可查的抛下点点磷粉。若只一株,实在难以察觉,但这漫山遍野的一丛丛一簇簇,便在花冠周遭都笼罩着一股幽蓝色的薄雾。
便是曾经的一国之主,也不曾见这样奇景。
雁王欣赏了一会儿,才听得身后有慢吞吞的脚步靠近。
他站在瑰丽的奇景前,站在清朗的月色下,侧首回望。
这似乎本该是诗情画意的好情景,无奈月色下的那个金眸闪闪如噬血妖兽,阴影里的这个白发红眸如厉鬼索命,好好的一处小山谷硬生生变成大型恐怖片现场。
雁王:“费了那样多心思隐藏后门,就是想要掩饰这里的秘密吗?”
竹桃:“不,我费尽心思隐藏后门,防的是悍不畏死作死成性的傻鸟。”
雁王神色微动,在脚边窸窣微响靠近之前掠身躲开。一条攀附于地浑然一色的软藤忽然拔地而起,柔韧的藤条上遍布锋利坚硬的利刺。
而伏击不成,进攻的手段便成了枝条末端型若蝎尾的东西,坚固而光滑,可轻易划碎石砾,可见锋锐坚硬。
那条带着‘蝎尾’的藤蔓,宛若毒蛇一般向上官鸿信甩来,来势汹汹又有属于掠食者的贪婪。
雁王气定神闲,先运起断云石包覆手掌,随后稳准狠的一把掐住了藤蔓的‘七寸’。
同时眼角扫向竹桃——哈,天真!
下一秒他手中藤蔓末端的‘蝎尾’猝不及防的炸开,呸的一声喷了他一脸。
竹桃:………………
呵,天真。→_→
上官鸿信秒躺,全身麻木动弹不得,但意识偏又清清楚楚。
他躺在脚踝高的纤细茸草中,听见草从里窸窸窣窣声音不绝于耳,不多时就被四下追逐而来的藤蔓爬满了全身,你呸一口我呸一口的在他身上纷纷扬扬洒下一片不知何物的细粉。
上官鸿信默默的屏住了呼吸,默默的看向竹桃。
竹桃摇头叹气,迈步向他靠近,而随着她的靠近,那些藤蔓则是潮水一般奔逃退去。
有一只对雁王恋恋不舍跑的慢的,被竹桃徒手一把掐住。
“这可不是你们的晚餐。”
她如此说着,一把掐断了藤蔓顶端长得好似蝎尾的东西,掰开已经炸裂的外壳,从最里面掏出一颗长得跟脑子一样的玩意儿,一把塞进了雁王嘴里。
雁王:…………
上官鸿信艰难的咽下了口感奇怪味道更奇怪的东西,至少觉得自己的舌头不瘫了。
他是对植物学没有多少研究,倒也听过毒物的解方很可能可以从毒物自身找到,想来竹桃给他吞的便是这种东西?还挺见效。
前后不过半柱香,效果立竿见影,雁王可以感觉到自己对身躯掌控力的回归,艰难的撑着不是很利索的胳膊坐了起来。
作死之魂再度熊熊燃烧。
“这是什么东西?”他指着竹桃手中的残骸问道:“捕猎的动作很熟练,吾对你口中的‘晚餐’很感兴趣。”
竹桃:“你可能要在我家长住了。”
雁王挑眉:“哦?”
竹桃捏着手中的残骸继续道:“这是它的荚壳,荚壳你知道吗?一般用来包裹着种子的。”
雁王脸僵了——那刚才它们争先恐后的呸呸呸是?
竹桃:“先麻痹猎物,然后播种,长得挺快的,蛮棘手。”
所以说她才要隐藏后门的嘛,就是因为会有上官鸿信这种傻鸟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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