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都到仙台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沢田纲吉扯了扯身上的薄外套,有些后悔穿了一件外套。
听到五条悟说一起去仙台后,他便查了一下仙台的天气,据说今夜会降温。
他也不知道会在仙台待到多久便多加了一件衣服,现在这个时候还是有些热的。
沢田纲吉想着,看向身边的五条悟。
五条悟换上了昨日穿得那套一模一样的衣服,想必是学校制服之类的。
也不知道对方从脖子到脚都被衣服包裹起来热不热,反正他是没有看到五条悟流一滴汗。
见五条悟看过来,沢田纲吉视线划过他的眼罩,心里困惑五条悟到底是不是真的看不见。
若说看不见,但五条悟的表现又不像是看不见的样子。
若说看得见,那他又为何要戴一个影响视线的眼罩呢?
压下疑惑,沢田纲吉问道:“我们现在去哪?”
说起来他也不知道五条悟来仙台做什么,当时他也没问,就这么跟着对方来了。
“去吃好吃的。”五条悟笑道,“现在这个时间就是该吃晚饭的时候了,等一下再去买一点甜点。
这里有家喜久福很好吃哦。回去的时候可以买来在新干线上吃。”
沢田纲吉点点头,又瞄了眼走在前面健步如飞的五条悟,心中再次怀疑对方是否是真的看不见,又疑惑对方到仙台到底是要做什么。
总不可能就是来吃个饭,买个甜点吧?
怀揣着疑惑,沢田纲吉和五条悟一起去吃了晚饭,又一起去买喜久福。
这家点心店生意挺好的,他们还排了一会儿队才买到。
五条悟抱着点心,抬头看了眼已经黑下来的天空,说道:“好了,现在该去找惠了。”
“诶?”
沢田纲吉错愕地看向五条悟。
“惠来这边出差,出了一点问题,很可能会遇到危险,所以我来看看。”
沢田纲吉:“........”
既然如此,那你早说啊!
来帮助人的,为什么要优哉游哉来买什么点心?
话说,为什么惠身为一个学生要到仙台来出差?
出差为什么又会遇到危险?
你们到底是什么学校?
咒术高专怎么看都很可疑。
即便心中疑问一重压一重,沢田纲吉也知道此刻最重要的是什么,便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点去找惠吧。”
希望她没事。
“不急。”
“怎么不急?你都说了她可能会遇到危险,可能就代表不是百分之百安全!当然要快点去啦。你唔。”
沢田纲吉拿住五条悟塞进他嘴里的喜久福,甜甜的味道在嘴里化开。
他不满得用眼神控诉五条悟。
五条悟将伸出去的手揣进裤兜,越过沢田纲吉来到路边,又抽出手招了一辆出租车。
“到底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比我还担心我学生的安全。”五条悟回头看着沢田纲吉说道。
“担心不是很正常吗?”
沢田纲吉拿着才咬了一口的喜久福,钻进车里。
五条悟也从另一边进入车里,对司机说:“杉泽第三高中。”
余了,又看向沢田纲吉:“别担心,惠可是很强的。”
沢田纲吉闻言稍微放心了一些。
“好吃吗?这是我特别推荐的毛豆生奶油味哦~”
“嗯,好吃。”
沢田纲吉点了下头,拿起喜久福张开嘴刚咬下,五条悟的脑袋就凑了过来,在喜久福另一端咬了一口。
不小心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的出租车司机一个神龙摆尾,甩了个漂亮的漂移,惹来沿路司机的怒吼。
司机不敢多待,连忙加速扬长而去。
五条悟舔了下自己嘴唇,咧嘴露出了牙齿,沢田纲吉能够清楚地看到对方小小的虎牙。
“不愧是我推荐的,就是美味~”
沢田纲吉拿着没剩多少的喜久福,手指颤抖了一下,目光从对方的嘴唇挪开,扭头看向窗外,“嗯——”了一声,将剩下的喜久福全部塞进嘴里,毁尸灭迹,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只是“咚咚咚”直跳的心脏让他稍微有点难受。
大概是被吓到了,他这个年纪也经不住惊吓,尤其是身体变得病弱之后。
很快,出租车在杉泽第三高中校门停了。
两人刚下出租车,“轰隆”一声,学校天台传来一阵响动,灰尘飞舞。
沢田纲吉盯着天台,眉头微蹙。
隐隐约约的,他好像有一瞬看到了一个怪物,但再凝神去看的时候,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这时,五条悟忽然抓住了他的手,不待他询问就感到一阵失重感传来,下一秒他周遭的环境变了。
沢田纲吉满腹疑惑地抬头朝前看去,只见一个脸上有着奇怪黑色纹路的粉毛少年站在阳台边,一把撕碎了自己衣服,仰天狂笑,嘴里叫噱着“美好的时代,女人在哪,老人孩子”云云之类。
不过对于对方的话,沢田纲吉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在看到对方撕碎自己衣服的那一刻,从灵魂深处涌现出来的强烈羞耻感席卷了他全身。
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曾经的黑历史被撕开了,然后被所有人瞧了去的羞耻感。
很突兀的,他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他自己衣服破碎,只穿着一件内裤的画面。
不不不不不!
这一定是虚假的记忆!
没错!就是这样!
只要他没有想起来,那就与他无关!
沢田纲吉回过神,满脸羞耻地望着粉毛少年。
他走了过去,脱下外套,披在对方身上。
粉毛少年一愣,转动眼珠子看向沢田纲吉。
他狂妄的脸上有着显而易见的懵逼。
沢田纲吉只是挠了下脸颊,说道:“好好穿衣服,影响不好。”
空气一瞬间停滞了。
别说粉毛少年了,就是五条悟和另一边黑发少年也同样愣住了。
沢田纲吉像是没有感受到这凝固的氛围,继续说道:“你现在还小所以觉得没什么,但是等你再长大一些,你就会发现你现在的行为完全就是个会让你自己感到羞耻得想找条缝钻进去的黑历史。”
沢田纲吉拍了下粉毛少年的肩膀,语重心长。
“同学,哪怕不是为了这种事情,也要为自己身体着想,在风大的夜里脱衣服裸奔很容易感冒。”
听到沢田纲吉的话,粉毛少年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裤子。
哦,裤子还在,不是裸奔,那就没事了。
然而下一秒,粉毛少年的脸变得狰狞起来。
杀气几乎化为实质,仿若张牙舞爪的怪物。
在这样的杀气中,沢田纲吉仅仅是微皱了下眉。
“老子一定要宰了你!”粉毛少年杀气凛然。
“不好!”
另一边负伤的黑发少年见此,脸色大变。
他想要爬起来,但伤口带来的疼痛让他慢了一步。
带着劲风的手刀削向沢田纲吉的脖子,沢田纲吉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安静地望着粉毛少年。
手刀在他脖子三厘米左右停了下来,凌厉的劲风让他的脖子上出现了几道浅浅的伤痕,点点血液流了出来。
“怎、怎么回事?”
粉毛少年一脸震惊,随即又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起来。
沢田纲吉后退几步,摸了摸自己脖子,刺疼让他意识到刚才的危险。
“你刚才为什么不躲开?”
五条悟瞬间出现在沢田纲吉身后。
“那个少年不会伤害我。”沢田纲吉望着气息一会儿变个样的粉毛少年,“我直觉是这样告诉我的。”
而且,在刚刚危险之际,他好像想起了一些什么,但现在仔细去想,又没了那些的踪迹。
五条悟撇了下嘴,他看向坐在地上的黑发少年,就像是发现新大陆般高兴地身边都在绽放小花花了。
他来到黑发少年面前,拿出手机就开始咔嚓咔嚓地拍着照,还说要给二年级的同学看。
这是一个人民教师该有的行为吗?
学生受伤了,难道不是关心对方,然后送对方去医院吗?
诶?等等!
沢田纲吉惊疑地看着那名黑发少年。
五条先生刚刚是不是叫了他“惠”?
惠是男孩子不是女孩子?
难怪上次他问五条悟惠是不是可爱的女孩子时,对方会笑得那么开心了。
沢田纲吉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五条悟。
要是去质问五条悟为什么骗他,估计也只会得到对方一句“我可没说过惠是女孩子哦”。
的确,从始至终,五条悟只是说了“惠很可爱”这句话。
真是狡猾啊,五条先生。
五条悟这会儿不知为什么凑近了粉毛少年,两人的距离近的几乎只要一人侧一下头就能吻到对方的程度。
沢田纲吉想到了在出租车上的事情,暗想五条先生真得是一点都不懂得与人保持距离啊。
前一秒还气氛暧昧,后一秒两人又要开始对打了。
沢田纲吉来到伏黑惠身边小声问:“怎么回事?”
他之前走神了,没能搞明白此刻的情况。
伏黑惠扭头看了眼沢田纲吉,虽然疑惑对方是谁,还是将此时的情况大概给他讲解了一番。
这倒是让沢田纲吉越发疑惑了。
特级咒物?
两面宿傩?
这是什么东西?
“轰!”
教学楼遭到了严重破坏。
然而战斗中的两人都完好无损,连衣角都没破一点。
沢田纲吉见此不由感叹两人的强大,同时对五条悟是否是瞎子的怀疑又加深了些许。
不过当他看到破损的教学楼时,不知为何,心脏暮然一痛。
财政赤字四个字如同一座大山压在了他身上。
拆迁队果然恐怖如斯。
咦?
为什么他会想到财政赤字?
拆迁队又是怎么回事?
五条先生和粉发同学的破坏,也的确称得上拆迁队啊。
这.....应该会赔钱吧?
沢田纲吉默默为学校校长默哀,但不知为何,明明是在为校长默哀,自己却能够深切的感同身受。
到底是为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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