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

老者闻言，身体一颤，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此时此刻的他，内心已经彻底的乱了。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回答陆三生。

因为。

回想起这些年所做的事情，他忽然发现，陆三生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是任凭他们的主观意识却判定的对错。

这样的判定……

真的是对的吗？

这个世界，人分善与恶，妖怪之间也有这样的区分。

他们与人类不对付，是因为种族立场不一样，但是也有许多妖怪没有攻击人类，而他们就该死了？

就因为他们是妖怪，就必须接受人类的制裁？

那么……

这和那些恶魔又有什么区别？

这个世界……

就是这样的残酷啊！

陆三生的神色，平静无波，带着一丝淡然道：“怎么？还在想什么？难道你还没有想明白？”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从小就在天使圣殿长大，他们让我做什么，我都做什么，因为有人告诉我，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尤其是……”

“像我这样没有羽翼的人，我在他们的世界，就如同一个个别存在，更像是一个小丑一样，被人指指点点……”

“但是我没有任何的抱怨，我只是耐心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直到有一天，教皇亲自来找我，将我带到了身边，自此之后，我便成为了教皇身边的红人……”

老者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了复杂与哀愁。

“他们觉得我会因此报复他们，但是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做……”

“从那之后，我这才融入了那个大家庭，我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幸福。”

“但……但是，今日听你这些话，我感觉我曾经的一切都是错的，错的离谱……”

“是啊！”

“天使圣殿的人，杀了我的父母，留下了我……我为何还要为他们卖命？”

“是因为他们养我，赐予我新生？”

他的内心之中，充满了纠结与无助。

因为。

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切都很美好，但是一切都显得那般的让人不知所措。

陆三生单手负后，淡淡问道：“那你觉得，如果给你机会，你会杀光所有的天使圣殿的人，还是对付那个拿起屠刀的人，或者是……命令这一切的人？”

“我……”

老者神色一滞，脸上的复杂表情更加浓郁了。

他的心中，有些彷徨和不安，不知道这一切该如何是好。

是啊……

如果给他机会，他会怎么样？

是杀光他们，还是放走无辜？

但是。

下一秒。

他神色猛然一愣。

他忽然反应了过来，陆三生的意思就是在问他，如果遇到了一只穷凶极恶的妖兽和一群没有出手的妖兽，你会选择杀光他们所有，还是放走其他的人？

其实……

这是一样的。

他需要抉择。

这个世界，不都是每时每刻都生活在抉择之中吗？

只不过。

有些人，一出生就已经被决定了一切。

而他……

不就是这样？

他忽然发现，自己活了六十多年，却好像白活了。

因为。

他没有为自己活过，都是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天使圣殿，但是到头来，自己收获了什么？

没有。

反而像是一台机器，杀着觉得该杀的人，从来没有问过对错。

自己也是……

罪人啊！

这一刻。

老者的眼泪，从眼眶之中不由得夺框而出。

眼中更是充满了无奈与彷徨。

他原来做了如此多违心的事情，包括了这一次……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

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的脆弱不堪？

为什么啊！

“砰！”

他的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泪水横流。

有些时候。

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突然走出来时，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曾经的他，没有人告诉他这一切，因为身边的人，都是一样的人，他们活在了自己的世界，他们觉得自己就是善良地人，他们的一切，都被规划好了，统治者就是教皇殿主……

哪怕他们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谁会去和他们说这些？

没有。

绝对没有，没有一个像陆三生这么“闲的蛋疼”的人，去做这样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都那么的让人感到绝望啊！

陆三生见状，摇头道：“所以，你告诉我，这个世界上，分好人与坏人，那么妖物就没有这样的区别吗？”

老者没有说话，只是流着泪，摇着头，他感觉心如乱麻。

陆三生叹息了一声，缓缓说道：“你走吧！带着这些天使人离开吧，这是我给你们天使圣殿的最后一次机会，若是再敢动手，我会亲自登门拜访！”

话语一落。

陆三生甩了一下袖子，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而去。

正如同一句话，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一群人的哀伤。

但是。

还不等陆三生走出几步路。

突然！

一道平静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响起。

“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了。”

“你想来天使圣殿拜访，我们开门相迎，就看你离开得了吗？”

此话一出。

陆三生的脚步微微一顿。

然后。

扭过头，望着虚空。

却见。

在塔尖之上，月光的跟前，一道身穿黄金铠甲的男子，正立在那儿。

他的手中，好奶拿着一杆黄金制作的长枪。

不仅如此。

就连他的翅膀，都是九对黄金翅！

陆三生站定脚步，仰望着对方，淡淡笑道：“看来，今天的确要走一趟天使圣殿才行了。”

“呵呵……”

黄金天使顿时发出了一道绅士的笑声。

然后。

手中的黄金长戟舞动数圈，笑道。

“华···夏有一句古话，叫做……”

“给你一点颜色，你就开染坊。”

“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很符合这句话吗？”

虽然。

话语之中充满了嘲讽。

但是。

他的脸上却一贯的优雅，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妥。

只不过。

陆三生的脸上，却浮现出了一抹淡淡地笑意，平静的说道：“不信？那回头试一试好了？”

“不用回头，就现在吧！”

“我曾经遇到了不少的华···夏修炼者，却都不是我的对手。”

“完完全全就是不堪一击。”

“就是不知道，你陆三生怎么样了？”

黄金天使摇了摇头，冷笑出声。

下一秒。

他手中的黄金长戟猛然投掷而出。

顿时间。

“咻！”

一道破空声，猛然响起。

天地剧烈地颤抖了起来，那一杆黄金长戟瞬间飞冲而出。

一只黄金天使的虚影，笼罩在了长戟之上，带着圣洁与恐怖的威压，狠狠朝着大地落来。

这一刻。

地上的那些天使的身体猛然一沉，被这股威压硬生生地压入了大地之中。

就连老者的身体，此刻也无力的靠在大地，全身的骨头，都在颤抖！

这一刻。

那恐怖的攻势，无差别对待，将这片大地给锁定住！

突然！

“轰！”

“轰！”

“轰！”

黄金长戟爆炸开来，黄金天使的虚影消散无踪。

但是。

一道道长戟却如同分裂的细胞一样，疯狂不断地分化了出来。

一道。

两道。

三道。

……

只是转瞬间，密密麻麻的长戟，便已经笼罩住了这片天地。

然后。

“轰”地一声，齐齐落下。

无尽的摧残之力，在这一刻瞬间爆发。

如同核弹爆炸开来一般，一股摧枯拉朽的力量，瞬间朝着四面八方汹涌而去。

这一刻。

天地的一切，瞬间被吞噬。

这一刻。

大地的安宁，当场被撕裂。

无尽的植被，无数的建筑，都在这一击之下，彻底的化为乌有。

那滚滚而起的浓烟，更像是天幕一般，笼罩着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