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第47章

可能是记挂着柠檬茶的缘故,奚年睁开眼的时候还不到六点,他看了一眼时间,打了个呵欠,第一反应是翻身继续睡,接着他忽然想到一直以来都是傅绥喊他起床。

奚年走到浴室用冷水洗脸让自己快速清醒,然后走出卧室,走到厨房,开始寻找有什么自己能处理食材。

他看到了吐司。

奚年会的不多,煎火腿鸡蛋洗生菜抹沙拉做个三明治对于他还是属于可以胜任的工作。保险起见他还是看了一下视频教程,视频里的吐司用是吐司机,还详细介绍了那个带有煎蛋区的功能早餐机。

但他记得傅绥做三明治的时候似乎只用了一口平底锅?

放弃视频参考,奚年最后凭借自己的记忆做出来了两份三明治,想着分量或许不够加了几个水煮蛋。

不过他没有算好时间,没有像傅绥喊他起床那样去喊傅绥起床,傅绥是自己起来的。

奚年一开始做早餐的时候其实没想太多,只是心血来潮地也想喊傅绥起床,现在他端着餐盘和傅绥隔着餐桌对望的样子,不知怎么就让人想起了“孩子懂事了,长大了,知道孝顺老父亲了。”

傅绥打破了这种略显尴尬的气氛,他在餐桌前坐下,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就这么默默吃起了奚年做的早餐。

土司片有点干的三明治,火候有点过的水煮蛋,甚至还有奚年早起做早餐的动力,那壶很酸的柠檬茶。

吃不惯的是奚年自己,土司片吃到嘴里他才想起来,傅绥应该是会加一点黄油的,水煮蛋因为火候过了,蛋黄有点噎人,奚年下意识去喝杯子里的果茶,一时间嘴里弥漫蛋黄和柠檬混合的奇怪味道。

他看了一眼傅绥,傅绥像是在喝豆浆牛奶一样地喝着柠檬果茶,他不信邪地又喝了一口,傅绥说:“明天就要去拍齐家镇的戏,冰箱里的牛奶不喝会过期。”

奚年果断起身倒了一大杯奶。

*

今天的戏,主体在奚年和傅绥,他们昨天对的不多,但是有了被带入戏的经验在,奚年底气也足了一些。

场次基本是按时间顺序来,第一场拍的是齐悦带着钱来到赌、场,继而被刁难,接着是听到齐凛的名字。

在齐凛出场之前,傅绥都坐在一旁,看傅绥演戏的经验奚年很丰富,但是被傅绥看着演,他还是第一次,多多少少有一点紧张。

不过齐悦带着自己的全部身家来到一个对他而言完全陌生的环境,来到这个扣着他亲生父亲说不给钱就剁手的赌、场,本就该是紧张的,他紧紧地抱着背在身前的双肩包。

他穿着洗到发白的t恤和同样有些褪色的九分裤,从颜色上来看,一开始或许并不是九分裤。

看场的人见过形形色色怯弱的、蛮横的人,还真是没见过学生气那么重,那么乖的小孩。本质上能到赌场的都是贪婪的做着一夜暴富的梦的人。

虽然看场的这帮小鬼年纪其实跟齐悦差不多,但他们的气质实在天差地别。

依旧是昨天那两个群演,他们大概也是第一次正式面对镜头,局促感不比奚年少,半点没见昨天的自然,几个人磕磕绊绊地把台词念完等着挨骂。

燕导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叫他们重来,接着是第三次,第四次,一直到第七次,燕导才说:“地痞流氓记得抖腿,齐悦跟他们保持距离。”

站位是不能随意动的,燕导说的保持距离是给人的感觉,比如在他们靠近的时候,奚年要有躲的动作。

第八场,那两个收债的小流氓加上了抖腿的动作,齐悦在看见他们的瞬间就微不可查地往后挪动了半只脚的位置。

尽管努力撑着表情保持镇定,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是一只误入狼窝的小绵羊。

一直到他听到齐凛的名字回头,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失望。

齐悦看着齐凛在一片叫好声中处理好了那边的事,向他走过来,一把揽住了他的肩,那两个刚才软硬兼施要他重新签下借条的人态度一下子变得谄媚起来。

“行了,这是我弟弟,挂我账上。”

齐凛看的是赌场,他手上是有功夫的,不光是打架。他不会缺钱,端看他想要谁的钱,两个小混混嘻嘻哈哈地说:“这哪能啊。”

“我看你们能得很啊。”

他这样一说,穿着破洞牛仔裤的黄毛立刻就慌了,知道齐凛这“弟弟”不是随口认的,立刻找补:“我们这不是看弟弟乖,开个玩笑吗?”

另一个黄毛帮腔:“看这事儿闹的,要早知道是凛哥您的弟弟,这五万块钱咱也不能要啊。”

他这样说着,却半点没有要把钱还回来的意思,齐凛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有再多说,带着齐悦离开。

傅绥上场之前,几个人演得磕磕绊绊,一场戏要几次才能过,傅绥一上去,他自然而然就成了整个画面的中心,所有人的反应都跟着他做出自然的变化。

燕导说“过”的时候,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那两个群演看傅绥的眼神更是犹如在看天神下凡。

接下来都是奚年和傅绥两个人的戏,其中还有一段是在路上拍的,拍完这一部分,他们就要去两百公里外取景拍齐家镇的戏,电影中齐悦生活、长大、死亡、埋葬的地方。

齐凛半哄半骗地把齐悦骗上车之后,他没有立刻送齐悦回去。

看着越来越陌生的景象,齐悦心里多多少少是有点慌张的,他的慌张体现在动作中,不断地左右张望,抓着齐凛衣服的手也越攥越紧。但刚才发生的事,让他没办法直接开口向齐凛询问。

人越来越少,风越来越大,齐悦犹豫了很久,终于像从前那样抱住齐凛的腰靠上去。

又驶过一段路,周围变得热闹起来,齐悦发现他们到了一个新开的商城,这里有一条小吃街,窄窄的街道两旁都是各种各样的小吃,有很多是齐悦记忆中,小的时候到镇上赶庙会的时候才有的东西。

不过那时候家里没钱,一个好吃懒做又爱赌的父亲,足以成为一个家庭贫穷的跟根源,再长大一点,他被查出白血病,父母离婚,很快妈妈改嫁,他没有那么缺钱了,但是这些东西都不是他能吃的。

身在小吃街,却什么都不能吃,齐悦还是兴致高昂。

齐凛隔着帽子摸了一下他的脑袋:“这就高兴了?”

其实对于齐悦而言,与其说是生气高兴,不如说是让他熟悉能带给他安全感的齐凛回来了。

他们一路闻着食物的香气过来,糖炒栗子、臭豆腐、烤肉串、铁板鱿鱼,奚年都只是看着,但到了二月天、糖葫芦、冰淇淋这些气味相对而言没有那么霸道的,他反而开始走不动路。

“想吃?”

齐悦认真点头,齐凛也点点头,然后说:“你想吃,问过你的胃了?它同意吗?”

他说着点了点齐悦的肚子。

齐悦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能吃,他只是免疫力差一点,容易生病,病了又不容易好,因此谨遵医嘱不太吃生冷的东西,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冰淇淋了。

最后齐凛还是点头了:“行吧,不过只能吃一口。”

冰淇淋当然是剧组准备的,道具组的人知道演员明星一般不吃这种高热量的东西,还特别说明:“这个是特意准备的,低糖的奶油。”

以防万一,他们准备了很多的冰淇淋,都在冷冻柜里面放着。

按照剧情要求,奚年吃一口,剩下的都是傅绥吃,两口吃完的那种,不过这个动作是可以分开拍摄的,奚年先吃,咬一口之后换个冰淇淋继续拍。

然而奚年吃了一口冰淇淋之后,傅绥直接就着奚年的手咬了一大口,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用嘴叼着冰淇淋离开他的手,三两口就解决剩下的部分。

“你那身体跟纸糊的一样,想吃什么我帮你吃。”

奚年反应慢了一拍,燕导喊停,不光是奚年,剧组里所有的人都在看傅绥。很多时候演员拍吻戏都是不得已,那样的亲密戏份都会尽可能借位,这种吃一个冰淇淋的镜头,本来就是分割好的,傅绥完全没有直接接上的必要。

全场最淡定的是燕导,看了一边刚才的画面说:“齐悦要抢。”

于这一幕重拍,第二次依旧没有过,这次不是奚年的问题,而是因为冰淇淋底下的蛋卷是空的,只有上面一个奶油尖尖,燕导说:“不行,冰淇淋不能这样,下面要填满。”

奚年这才发现冰淇淋铺子上写的是“燕生”,燕导给自己也排了戏,难怪对一个道具冰淇淋都这么吹毛求疵。

于是工作人员在燕导的监督下现场又挤了一个,这一次蛋卷里面满满的都是冰淇淋,连奶油尖尖都比刚才的冰淇淋高。

齐悦拿到冰淇淋,小心翼翼地抿掉了奶油尖尖,珍惜地回味,正准备吃第二口,眼前多了一颗脑袋,脑袋离开后,冰淇淋就少了大半。

他抬头看去,齐凛丝毫没有自觉,又低头咬了一口,这一次咬在蛋卷上,他叼着蛋卷微微用力,冰淇淋就离开了齐悦的手,齐悦反应过来,立刻要去抢,齐凛一转头把冰淇淋接在手中,伸长了手臂,齐悦怎么都够不着。

这是原本该有的剧情,所以当冰淇淋真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奚年有一点懵,怎么抢到了?

准确来说也不是抢到了,冰淇淋依旧在傅绥的手上,不过这只手停在了他的眼前。

他下意识去看傅绥。

“不吃?”齐凛说着,作势要拿开冰淇淋,齐悦立刻双手扒住他的胳膊,就着他的手狠狠咬了一大口,酥脆的蛋卷和凉凉的冰淇淋入口,他一下子闭上了眼。

因为刚才踮脚抢东西动作大了,齐悦的帽子歪了,齐凛给他扶正,齐悦正要说什么,就见齐凛两口吃掉了剩下的冰淇淋,一下子他眼里什么感动都没有了。

这条终于过了。

奚年看屏幕中的自己,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是他的表情?

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每一次他刻意对着镜子练习表情的时候,多少会觉得有一些浮夸,但屏幕中的眼神自然灵动,让人轻易就能看穿齐悦的想法。

这就是傅绥说的“跟着感觉走”?

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后面齐悦有胃痉挛的情节,只吃一小口冰淇淋,还在嘴里就已经化了,不太可能凉到胃里,所以傅绥才加的后面那一出?

下一场是吃糖葫芦,齐悦依旧只能吃一颗,这里有镜头处理,傅绥只用吃最后一颗,他也没改词加戏。

齐凛吃完了糖葫芦,嫌弃道:“你几岁了,怎么就爱吃小孩子的东西?”

齐悦脸一皱就要反驳他,忽然面无血色捂着肚子身体软倒,齐凛一下接住他。

“面无血色”有点挑战奚年的演技,这不是跟着感觉走就能办到的事,需要化妆的加持,化妆师上场给奚年改妆的时候傅绥也没下场,就站在原地等他。

等奚年补好了妆,他们又过了一次刚才的镜头。

燕导喊过的时候,奚年立即从傅绥怀里站起来,他回头想拉傅绥一把,却发现他的脸色有点不对。

傅绥拉住奚年伸出的手站起来,还给奚年拍了一下衣服上的灰。

好像没什么不对的。

他们一起走下场,工作人员在分刚才多下来的道具冰淇淋,小萌评价说:“奶油不错,就是有点淡。”

奚年一下子推开林琳递给他的小风扇,站起来走到傅绥那里,很直白地问:“你怎么了?”

小萌也立刻反应过来:“是不是胃疼?刚才的冰淇淋有点凉。”

她看上去很自责,早年傅绥的团队里除了管红就是她,她那时候刚毕业,完全不能喝酒,管红倒是能喝,傅绥也没让她去,需要喝酒应酬的场合,他一般能自己去都自己去,那时候喝到进医院也是常有的事。

这几年傅绥不再需要参加这样的场合,即便参加,也是别人敬他的酒,傅绥又自律养生,胃病也好得差不多了,很少反复,她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她没等傅绥回答,去包里翻找,找了一会儿找出来一瓶药。她略过傅绥直接把药给奚年了:“两粒。”

奚年倒出药,张小萌从保温杯里倒了水,依旧送到了奚年手里,并接过他手上的药瓶。

傅绥看了她一眼,她若无其事地转过头跟林琳说起话,像是在教导后辈:“像是胃药、感冒药、防过敏的药、喉片、创口贴之类的咱们都要随身带,车上要准备急救包,跌打喷雾剂,夏天还有藿香正气水,药瓶不大,但是真遇上事了可以少很多麻烦。”

林琳立刻掏出笔记本记下来。

奚年的全副心神都在傅绥身上,不知道小萌在给他的助理传授经验,一言不发地把药和水都递给傅绥。

如果此刻做这个动作的是小萌,傅绥多半会只接水,对他来说这不是不能忍受的疼痛。但现在给他药的是奚年,被奚年这样直直盯着的时候,傅绥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要求。

亲眼看着傅绥吃了药奚年才松了口气。

傅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说话,他喝光了杯子里的水,奚年回头摸到保温杯又给他续上了。

小萌往这边看了一眼,小声对林琳说:“有需要的时候呢,咱们要去请个假,戏份在后面就先找场务,戏份近的时候就直接找导演。”

林琳记得很用心,这是奚年才用得上的,傅绥现在基本都是担主,到哪都万众瞩目,刚才他一吃药,场务已经主动过来问了。

傅绥看了一眼奚年,又看了一眼手里的杯子,想起一些从前的事,又低头喝了一口。

奚年也想起来了一些事。

戏里齐悦是不能吃冰淇淋的那个,但戏外傅绥才是。

奚年刚签进悦娱的时候,跟经济人的关系其实还不错,他的长相即便放在娱乐圈也是优越的,何明不傻,一开始他的待遇比早早签进悦娱的许修然更好。

一直到奚年接连三次拒绝了何明所谓的“聚会邀请”,何明对他的态度,他在悦娱的资源才直转急下的。

奚年有底气坚持自己,不用参加任何不想参加的聚会,因为他只有前方的理想,没有来自身后的压力,而他的底气,很大程度上是傅绥给他的。

傅绥和他不同,他刚出道的时候空有名气,除了自己没有任何倚仗,他动了很多人的蛋糕,挡了很多人的路,焕图内部看他的不顺眼的人都不少,何况外界。

明枪暗箭他遇到的从来都不少,酒桌上他是喝酒最多的那个,不卑不亢态度谦和,一步一步走到现在。

这些事一开始奚年也都不清楚,直到有一次傅绥因为胃出血进了医院,小萌深夜给他打电话问他能不能去一趟医院,傅绥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奚年到的时候傅绥正在输液,紧闭着眼,那一瞬间难以言喻的恐惧席卷的奚年心头。

这是奚年在父母走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着傅绥掉眼泪,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落在地上,在嘈杂的急救室里,多的是声嘶力竭哭喊的人,奚年的眼泪落地无声,傅绥却睁开了眼。

看见奚年的一瞬间他下意识抬起没有在输液的胳膊:“年年……”

奚年半跪在病床前,傅绥用冰凉的手触碰他的脸颊:“不哭。”

奚年哭得更凶了。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刚刚来,看见一、一个人,喝酒,死、死了。”

现在急救室里声嘶力竭的哭声正是来自那个死者的母亲。

那时候奚年都是喊傅绥哥哥的,那一次他却说:“傅绥、你,你别走,”他甚至不敢说出死这个字,只是一遍一遍地重复,“你别走,你不要丢下我。”

*

傅绥休息了一会儿,主动站起来,奚年也一下子跟着站起来,紧张地看着他。

“我没事。”

奚年还是不放心的样子,傅绥只好说:“我去找导演讲戏。”

奚年跟他一起去找燕导,傅绥明显是提前跟燕导说过了,他们过去的时候,燕导就说:“可以那样演,但是这样最多只能走两次。”

这话他是看着傅绥的耳朵说的。

傅绥则是看了一眼奚年:“一次就够了。”

奚年看着好像还跟自己有关系,是什么戏只能一次过?

傅绥问他:“耳钉选好了吗?”

那三对耳钉,虽然奚年还没有选出来,但都作为道具都收在剧组,就像傅绥那辆摩托车。

奚年原本是没有选好的,不过这一刻他看着傅绥身上他不认识的神兽文身,忽然就有了想法,那三对耳钉里面有一对上面也是他不认识的神兽的头。

虽然奚年不知道这两种神兽是不是同一种,但神兽的文身配上神兽的耳钉无疑很和谐。

于是奚年点点头。

傅绥颔首道:“临时加一场戏。”

加的戏是,齐悦和齐凛路过了一家卖饰品的摊子,齐悦不知道为什么盯着一副耳钉不放,一开始齐凛以为他是在看耳钉旁边的钥匙扣,但他拿起那串钥匙扣之后,齐悦的眼神依旧停留在原处。

齐凛意识到齐悦是在看那副耳钉,他下意识看了一眼齐悦的耳朵,虽然脸颊瘦削但是耳垂莹润,重要的是没有耳洞。

以齐悦的免疫力和造血功能来讲意外受伤都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何况是这样人为地制造一个很长时间不能愈合有很大感染风险的伤口。

连吃一大口冰淇淋都会胃痉挛的人,虽然那只是因为齐悦太久没有吃冰的东西,胃不适应,但齐凛没有再像之前一样纵容他,而是说:“你不能打耳洞。”

齐悦没有说话,目光依旧粘在那副看上去风格粗犷做工粗糙的耳钉上。

“就那么喜欢?”

齐悦点点头,终于舍得移开视线。

齐凛却拿起了那对耳钉在自己耳朵上比划了一下:“既然那么喜欢,那给你个机会,帮我戴上。”

齐悦立刻拿起耳钉,他抬起手,却发现,齐凛也没打耳洞,就在他以为齐凛骗他的时候,他的手忽然被人按住。

“位置看准了?”

齐悦下意识带着耳钉往上移动了一下,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就要松开手,齐凛却抓着他的手,用力按了下去。

那一瞬间鲜血涌出。

这是齐凛的血,更是傅绥的血,奚年缩了缩手指,终于明白了刚才傅绥和燕导说的话,燕导说的最多只能走两次是什么意思。

傅绥只有左右两只耳朵,这样的戏既然实拍那一定是要给特写的。

两次不成功这出戏就要删了。

奚年稳住情绪,他告诉自己冷静一点,又记着傅绥的话,跟着感觉走。

齐悦手足无措地看着他:“你……”

齐凛倒是淡定得很,仿佛被扎穿了耳朵的不是他,还有心思笑他:“不就是打个耳洞,帽子都歪了。”

他伸手扶了一下齐悦的帽子,就要去戴另一边的,被齐悦拦住,齐凛也没有再继续,而是问他:“就一边?”

齐悦还没有说话,那小贩终于反应过来:“五十,耳钉五十。”

这里的东西不标价,一般来讲这种直接戴上的他们都会喊高一点,何况这样沾了血肯定不能再卖的东西,但是齐凛那股轻描淡写中透露出来的狠劲儿让他不敢造次,直接给了最低价。

齐凛付了钱,带着齐悦离开,齐悦手里还攥着剩下的耳钉,说不出话。

齐凛说:“我说过,你想吃不能吃的东西我替你吃,你想做不能做的事我替你做。”

“齐悦,你活得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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