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翼和众人看那人,军卒打扮,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三十四五年纪。张翼道:“你是何人?”那人队中伍长答道:“此人姓林名冲,是征召的新军入伍,现任马弓手。”刘禅一听,心中惊喜万分,心想莫不是【水浒】里那个豹子头?
马承听了,嘴一撇笑道:“好好,只有个马弓手有胆量,倒也难得,那本将军就陪你玩玩。”王平在刘禅耳边低声说道:“这马承学武也就马孟起的三四成,脾气傲性倒比他父亲大一倍呢。”刘禅微笑道:“遇到林冲,正好把他脾气收一收。”于是站起来,让林冲近前,问道:“好汉入伍前可曾练习过武艺?”林冲道:“林某不才,祖上曾是长安皇宫禁卫,家传的武艺,惯使丈八蛇矛。”刘禅笑道:“好好。”又对马承道:“马将军休得轻敌啊,昔日我朝关张两位万人敌也不过出身步弓手和马弓手。岂知士卒中没有英雄好汉?”马承拱手称是,但满脸的不服气。此刻马岱也带亲兵来到了将台前,先参拜了刘禅。
于是张翼宣布比武开始,马承林冲两个领命,到军帐后领了长杆,杆头都用毡片包了,缚成骨朵,身上各换了皂衫,各用枪杆去石灰桶里蘸了石灰,再各上马,出到阵前。原来军中比试武艺,虽然要见本事高低,但枪刀本是无情之物,军中自家比试,恐有伤损,轻则残疾,重则致命,按惯例将两根枪去了枪头,各用毡片包裹,地下蘸了石灰,再各上马,都皂衫穿着。但是枪杆厮搠,如白点多者,当输。
马承心话:“陛下将这厮和关将军比,待我来个温酒点刺猬,片刻让你浑身白点。“待鼓声一响,那马承跃马挺枪,直取林冲;这林冲也拍战马,拈手中枪,来战马承。众人看那马承,真是枪如闪电,一枪快似一枪,照着林冲身上乱捅;那林冲却不慌不忙,每次等马承枪到身边,或躲闪,或点拨,竟片刻招架了马承四五十枪。那马承心中急躁,想:”若多时胜不得一个马弓手,回去倒成了笑柄。“待二马交错,马承猛一提缰绳,胯下大宛马一声嘶叫,竟一个人立,原地转回;林冲听出不对,也一勒马,但林冲骑的只是一般战马,只来得及转半个身,马承借此良机,大吼一声使出迅雷三枪,刺向林冲肋部,不料林冲叫一声好,侧身使枪,说那迟那时快,将马承三枪尽都拨开,又兜转马跟上前连续三枪,马承连忙招架,手急脚乱,狼狈不堪。待二马分开,马承想再战。只听张翼道:”胜负已分,林冲胜出!“马承不服待问,张翼指指他衣领,马承低头一看,胸上已经是一个白点,知道林冲手下留情,没有重点。只得面红耳赤拨马归队。三军将士不住的叫彩。
当下张翼又道:”比武者需要连胜五人,谁再来?“台上魏昌喝道:”末将来会会这位好汉!“腾腾腾走下来对张翼施礼,问道:”只是末将惯使大刀怎么办?“林冲听了道:“小人也惯使丈八长矛,愿意奉陪将军。”张翼回身请教刘禅和姜维,问了几句,转身道:“如此,准你二人使用趁手兵刃。只是此次比武是为国选材,你二人留些分寸,伤了自家人于我军不利。”二人领诺,各回军帐取兵刃在手。鼓声起,魏昌挥刀直奔林冲,一口气连砍三刀,林冲用蛇矛尽都拨开,不料魏昌刀法越来越快,渐渐的浑身刀光笼罩,几乎不见身影。马岱,姜维等心中暗叹:“真有昔日文长之勇。”却见林冲仗着一支长矛,来回拨打挑刺,竟如一根长棍拨打火球,火球虽猛,却被长棍拨来挑去,渐渐两人斗到三十余合,众人看得眼都花了。魏昌却忽然打马跳出圈外,道:“不打了,认输!”张翼问道:“胜负未分,为何认输?”魏昌道:“三十余合,我已经砍出数百刀,竟丝毫不能近身。林将军更高一筹。”三军听了又是欢呼喝彩,张翼点头认可。
正这时又一人冷冷说道:”好大的胆子,敢伤我马家的人,真以为马家枪法是好惹的?“声音虽不大,刚才的欢呼声竟然立刻消失了,刘禅循声一看,也是一惊,竟然是平北将军马岱走进场子。只见马岱向台上刘禅一拱手:”陛下,看来这位林壮士好生了得,末将不才,愿意陪他玩玩。”张翼暗想这马岱当年和马超、庞德三人率西凉骑兵冲得曹操全军崩溃,曹操割须弃袍命几不保,一时之间声价盖天高。如今得马岱勇猛可不在马超之下,和林冲比试,难免二虎相争必有一伤。便笑道:“马将军差了,今日是为国选材,都是低级军官和士卒比武。马将军何等身份?岂能和他们比试?”马岱道:“正是为国选材,刚才第一场不用真兵刃,比武者便无所顾忌,只攻不守,否则马承未必就败;第二场这位魏将军刀法实在幼嫩,他输了怎能就算林冲武艺高强?我必是要和林冲比试比试,他若赢了我,那三军也好心服口服啊。“
此言一出,别说刘禅,就连王平、张翼这些和马岱出生入死多年的老战友都有些不平,心话你说得漂亮,还不是人家打败了你侄儿,你觉得输了面子,而且好端端的还贬低人家魏昌的武艺。马岱又对刘禅道:“陛下,我马家为国征战多年,颇多功劳,请陛下信任老臣一回,让我和这林冲较量一番,马岱愿立生死文书!”马岱一说这话,那更是三军哗然,连士卒们都想:“马老将军可真有点心窄了,和一个新手如此较劲。”
刘禅微微皱眉,正想如何阻止,却见姜维向自己暗暗点头,一回身看到廖立也微笑颔首。于是说:“马老将军亲自为国选材,朕岂能阻止?但请你二人听好了,今日是在丞相墓前为国比武选材,不是什么赌面子报私仇,允许你们真枪较量,但必须手下有分寸!也不用什么生死文书,朕和众将都看着呢。”马岱和林冲听了一起拱手答应。
两人各自披挂上马,林冲对马岱拱手道:“马老将军请了,方才比试林冲只是侥幸胜出,马家枪法名动天下,还请老将军多多指教。”马岱笑道:“小子,这是比武,场面话都免了吧,你怎么样我不管,老夫出手向来不留情。”说罢喊一声:“接招了!”双腿轻轻一夹,那坐下马闪电般冲到林冲面前,电光火石一枪已到!林冲急闪,两英雄怒马相交叫作一团,翻翻滚滚大战五十余合!那枪快似出云闪电,那矛好比恶蟒翻腾,军营多少英雄勇将,全都看得呆了。刘禅心中一面叫好一面捏把冷汗。心想今日无论谁伤了,蜀国都损失莫大。忽听马岱大喊一声:“住!”,两人同时罢手。马岱哈哈大笑下马。跪在刘禅面前道:“恭喜陛下,这位林将军不仅武艺高强,而且心地宽广。老夫事先拿话激他,他面不改色对老夫仍然彬彬有礼;老夫适才用马家枪法逼他,他矛法不乱,镇定迎战;老夫故意卖了他三次破绽,他仍不下杀手,不失比武之节。此人堪当大将。”
原来马岱初看林冲武艺就赞叹不已,但却担心林冲是魏国派来的内奸混入新军,故此不断挑衅试探林冲胸怀心地,并特意留破绽让林冲进招,若林冲真是内奸,完全可以趁众人不平重伤马岱,让蜀国失去大将。马岱要求比武前派亲兵悄悄告知了姜维,所以姜维暗示刘禅可以让他们比试。刘禅听罢大喜:“马将军为国出力真可谓任谤任劳,用心良苦。”马岱苦笑道:“就剩一把老骨头了,眼看也比不得赵子龙,黄汉升老当益壮,这下我蜀国将领有了后继之人,老臣心中也高兴。”于是刘禅当众任命林冲、魏昌、马承三人为牙门将军并赐酒。三人皆饮酒谢恩。刘禅又亲自当三军面前为马岱斟酒赐饮。并当场赐林冲“三十万汉军教头”的称号。
刘禅喜得良将十分欢喜,当晚又接到成都蒋琬奏章,乃是东吴音信,写道宗预领命,径到金陵,入见吴主孙权。礼毕,只见左右人皆着素衣。权作色而言曰:“吴、蜀已为一家,卿主何故而增白帝之守也?”预曰:“臣以为东益巴丘之戍,西增白帝之守,皆事势宜然,俱不足以相问也。”权笑曰:“卿不亚于邓芝。”乃谓宗预曰:“朕闻诸葛丞相归天,每日流涕,令官僚尽皆挂孝。朕恐魏人乘丧取蜀,故增巴丘守兵万人,以为救援,别无他意也。”预顿首拜谢。权曰:“朕既许以同盟,安有背义之理?”预曰:“天子因丞相新亡,特命臣来报丧。”权遂取金鈚箭一枝折之,设誓曰:“朕若负前盟,子孙绝灭!”又命使赍香帛奠仪,入川致祭。
刘禅看了更是高兴得一拍桌子:“好!如此朕明日可以启程回汉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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