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国境内与月轮国接壤的一处小渔村中,一大群村民在村长的带领下围住了一个有些偏僻破旧的小院。
小院的主人是一个女子,这女子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她衣衫虽是简朴但是浑身收拾得却颇为干净,外貌上较一般女子中也还算是有些出彩之处,特别是与小院外围拢着的村妇民女们一比这一点就更是显得分明。
也不知道是小院外谁人先开的头,在一声声吵嚷之中,就见得人群中响起了一个统一的声音,道:“不守妇道,浸猪笼!浸猪笼!”
人群中男子们不怀好意的目光几乎是不加掩饰,妇人们则更多的是嫉妒和仇视。
面对着这一切,小院内的女子害怕得浑身颤抖个不止,小脸之上更是泫然欲泣,一副满是不知所措的样子。
而人群中领头的村长似是对于发生的这一切早有所料,顺带着朝着自己身侧的一个年轻人隐晦地看了一眼。
那年轻人顿时喜出望外,他上前几步转身朝着激动的人群就挥了挥手,人群立马就开始陆陆续续安静了下来,看得出来这年轻人在村民中很有些‘威望’。
村长看人群安静了下来,这才佯装咳嗽了一下,缓步上前走到了小院篱笆旁,他看着那院内惊慌的女子说道:“不要说我没有给你机会,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愿意嫁给他还是继续养着你那不知从哪儿来的野男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指向了当先的那个年轻人,那年轻人立时眼中闪过火热之色打量着院中的女子。
旁观的村民中很多男子目中都对那年轻人涌出了羡慕和不忿之意,但又都隐隐地有些忌惮着什么并没有人开口说话。
这时那院中女子渐渐平息了些害怕的情绪,望着村长的目光带着不甘抗拒,伸手一指他身侧的年轻人颤声道:“我怎么可能嫁给他,我丈夫当初就是和他一起上山后才遇害的,我自问从来到这村中也没有得罪过你们,你们为什么就不愿意给我一条活路?!”
村长冷哼一声,他根本不听女人的申诉,不屑道:“你想要一条活路这没问题,你丈夫死了我让你嫁人你说你不想嫁了守寡这也没问题,可你现在在做什么,莫名其妙收留一个外来男子到家中,你想如此不守妇道败坏我村的风气我们坚决不允许。”
女子有些悲愤地道:“村长你想我嫁给你儿子,可谁不知道你儿子在这村中的为人秉性,你看村中有几个人家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你儿子的,况且我想不想嫁人愿意嫁给谁是我自己的事,凭什么要你们给我做主。”
女子边说边指了指村中几处家中有女儿未嫁人的人家,那几家村民顿时一个个下意识地目光都躲闪了开来。
那村长身侧的年轻人见此顿时脸色红白交加狰狞之色尽显,看向院中女子的目光不由露出了怨毒和仇恨。
原来这年轻人就正是村长的儿子,只是也不知道他为人到底有什么恶劣之处,虽然在村中众人碍于村长的颜面不得不显示出对他的‘尊敬’,但实际上多数时候村民那是对他避之不及的,就更不要说有人愿意将女儿嫁给他了。
而令他没想到的是,现在这面前的区区一个寡妇也敢拒绝自己,那心态自然是直接就炸裂了。
村长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目光一冷强硬道:“不识好歹,我不管你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反正你既然嫁入了我们村,你生是我们村里的人,死了你也只能是我们村里的鬼,今天你要么选择乖乖嫁给我儿子并赶走那外乡人,要么你就顽抗到底我们大伙儿把你给浸猪笼。”
那院中女子听了这话被气得简直不行,看着气势汹汹就要闯入院子的村民浑身更是吓得直哆嗦,不过她依然坚持着没有说什么要将自己家中男子赶走的意思。
就在这时,小院中女子身后突然发出了一道清晰的‘吱嘎’声,屋门缓缓打开,一个双眼上蒙着布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环视’了一眼四周村民只轻轻地说了一句话道:“我看你们今天谁敢踏入这小院一步。”
那小院中女子发出一声惊呼,赶忙奔到中年男子的身旁一把搀扶住他担心道:“你怎么出来了?你的伤都还没有完全好。”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对那女子缓声说道:“我的伤已没什么大碍了,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收留我会让你在村中的处境变得如此艰难,现在这些人找上门来为难你,我哪儿能袖手旁观。”
那女子面容苦涩,道:“这件事和你无关,他们只是惯会欺负我这种外乡女人,以前我丈夫在的时候还好些,等我丈夫出了意外他们才变本加厉的。”
“哦!原来如此。”中年男子若有所思,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这时村民之前的村长可是有些惊疑不定起来,他因为村长之职相对于其他人自是要多见了几分世面,对于识人这一块儿也稍稍有些心得,于是越看那出场的中年男子就越觉得对方不普通。
按他的认识,是人都有一定的气质的,就像他看那些普通的村民怎么都有一股子抹不掉的泥腿子味道,那些来他们村收税的税吏就有一股子官老爷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看这中年男子怎么看对方也不像是那种普通蚁民,当然对方也没有那种他看过的官架子气息,那沉稳从容的样子更像是一种对所有的一切都不在意的云淡风轻,反正怎么看都好像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招惹的。
村长心下这样一想自是已有了几分顾忌,不过他又想到了对方只是一个外乡人自己身后又有这么多村民簇拥,如此他倒也说不上害怕,只是不由地面色一肃道:“阁下是谁,难道真要插手我村中之事?”
那院中女子一急,立时拦在了中年男子身前对院外村人说道:“你们要找的人是我,他只是我收留的一个外乡人,这一切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村长眼睛微微一眯,再次打量了一眼那中年男子,见对方也没说话,沉吟了下道:“我们村也不是不讲道理,他既然只是被你收留,我们可以不找他的麻烦,甚至我可以做主让他自行离开,毕竟我们村不怎么欢迎陌生的外乡人,但是你绝不能走。”
他说这话的时候他身侧的年轻人似是还有些不愿,不过这被他以眼神给拦了下来。
那院中女子有些犹豫,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得他身后的中年男子淡淡地道:“走我自然会走,但她也得跟我走。”
院中女子听到他前一句话时脸上还不免有失落失望之意,等她听到中年男子后半句时顿时不由露出了欣喜释然之色。
那村长身边的年轻人这下再也不顾村长眼神阻止,厉声喝道:“你凭什么!我看你们今天一个也别想从这里离开!”
院中女子闻言顿时面露惊慌,对着中年男子担心道:“你还是一个人走吧,没必要为了我把命丢在这里。”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没在意女子说的这些,他只是道:“我朝某人一生,只要天能容我我就能活,这些许宵小之辈又岂能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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