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先生!”铃希气红了脸,“你怎么可以叫中也大人是小绿茶?”
中原中也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很少有时间上网冲浪,不清楚“绿茶”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对“小”字很敏感。
小矮子、小个子,都是别人对他不尊重的称呼。
这个小绿茶估计也不是好词。
伏黑甚尔见中原中也已经被铃希套进去了,都懒得告诉他真相。
“干部大人,你没谈过对象吧?”
被问到私人情感问题,中原中也微微一滞。
伏黑甚尔若有所思:“难怪啊,是母胎单身。”
中原中也决定忽略对方语气里的阴阳怪气,早点查明真相。
“上周二你人在哪里?”
“让我配合调查可以,”伏黑甚尔掏了掏耳朵,“你要付我钱。”
话音刚落,全场mafia成员集体倒吸一口气,距离伏黑甚尔最近的一名成员已经掏出了枪:“混蛋,你竟然敢跟中也大人要钱!”
就连中原中也本人也冷着脸,没有阻止下属举枪。
从来都只有mafia跟别人收保护费,第一次见反向操作。
太骚了。
伏黑甚尔勾了勾唇:“你开枪试试。”
他的声音很低,语气柔和的像是在施以鼓励。
“手不要抖嘛。”
举枪的mafia成员从他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感。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
铃希内心狂喜,就差没摇旗呐喊了,他迫不及待想看重力使对战天与暴君,然后天与暴君被暴打。
终于啊终于。
终于让他等到了!
“够了!伏黑,我给你钱!”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来,令铃希面色一沉,阴阴地磨了磨牙。
……为什么今天坏他事的家伙这么多?
经理摸出钱包,虽然心有不甘,他却不想再让俱乐部承受房屋和家具的损失了,这会严重影响他本人月底的业绩考核。
无论是伏黑甚尔,还是中原中也,打起来架来都是毫无顾忌的疯子。
“经理,怎么能让你出钱?”铃希赶紧拦住了他,“你刚换了房子,又买了新车,还要找女朋友,还是我来出吧,我反正是一个人,经济压力小。”
如果是经理出钱,这架很难打起来了。
但如果是他出钱,就能激怒伏黑甚尔。
铃希拿出自己的钱包,这是一只白色的钱包,上面印着已经褪色的墨镜猫,只有一个拉链,没有隔层。
他很少使用现金,钱包里只有几枚偶尔用来购买罐装咖啡的硬币,不超过两千日元。
然后他把硬币掏给了伏黑甚尔。
——按照他的推理,贪财的对方看到这点钱绝对会生气,然后不愿意配合,并且动手,这样就算成功引战了。
“就这?”
伏黑甚尔果然觉得受到了侮辱,“你打发乞丐?”
“不够的话下个月再补给你。”铃希小声说道。
“让我看看。”伏黑甚尔不信他只有这点钱,尤其他又摆出了那副茶里茶气的表情,绝对有阴谋。
他不由分说拽过了铃希的钱包,钱包很轻,从里面倒出了一张卡。
不是让人期待的黑卡,而是一张……献血卡。
他停下了动作。
一瞬间,他想起了自己已经去世的第一任妻子。那是个很善良又很坚强的姑娘,喜欢帮助别人,一直都有献血的习惯,他看过她的献血卡。
铃希的献血卡竟然也是真的。
“你瘦得像小鸡,还跑去献血?”
不知道是不是铃希的错觉,伏黑甚尔捏着献血卡,语气里的敌意减轻了很多,更像是调侃。
但没有哪个男人乐意被形容成小鸡,铃希挺不服气:“我体重够了,达到献血的资格了。”
他以前在失血过多时,被别人输血救过一命。
救他的女性没有接受他的金钱回赠,留下一句“等你身体好了,就去帮助别人吧”,悄悄地离开了地下医院。
铃希没有找到她,只记得她海胆一样的特殊发型。
他其实很想给她看看这张献血卡,告诉她实现了对她的承诺。
“上个星期二,我去了京都的竞马场,你也知道的,这几个月都是赌马的黄金期。”
——艹,伏黑甚尔居然开始乖乖回答问题了。
这个走向完全脱离了铃希的剧本。
他想的是伏黑甚尔拒绝回答问题,激怒中原中也,然后两个人开打。
现在中原中也冷静查案,伏黑甚尔勉强配合,丝毫没有要动手的趋势。
难道是他的真实想法被两边同时看穿了?
不,不可能的。
铃希瞄了中原中也一眼,后者看他的眼神,竟然有些……动容。
铃希:“……”
——能不动容吗?
这个纤瘦的少年始终懂得为别人着想,知道体恤经理养家糊口,自己这个月也没多少钱了,却愿意全部拿出来。
那只钱包看上去很旧了,换作是平常人,早就不用了,他却妥善地保存着,大概也是重要之物吧。
还有那张献血卡。
中原中也没有去献过血,但他尊重所有无偿行善的人。
“你有与人同去竞马场吗?”
中原中也收回落在献血卡上的视线,继续问道。
“没有。”伏黑甚尔想了想,“不过在那里遇到了一个熟人,我们买的是一样的万马券。”
他是竞马场的老客户,大家赌马都有赢有输,唯独他与那人难兄难弟,从来没有赢过,还都特别执着,觉得自己下一场必定押中。
因此也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之感。
“熟人?”坂口安吾捕捉到了关键词。
他们分析的三个可能性里,有两个都与熟人作案有关。
“他以前是警察,现在转行当侦探了,不过没什么生意,是个糊涂蛋子。”伏黑甚尔嗤笑道,“我的推理能力都比他强。”
糊涂蛋子?
坂口安吾不这么认为。
极有可能是为了让伏黑甚尔放松警惕,才伪装成智商不高的样子。
“能否请问他叫什么名字?”
坂口安吾决定着重调查这名侦探与铃希。
是的,他对铃希的真实身份也产生了怀疑,身为头牌牛郎,不可能薪资微薄只有两千日元,而且他似乎在哪里见过铃希的脸。
“你们问题也太多了,没完没了。”伏黑甚尔不耐烦道,“毛利小五郎。行了,你们可以滚了吧。”
他对港口mafia调查他的事并不感兴趣,任何无法为他带来金钱的事,他都懒得管。
“能否请问你买了哪张万马券?”
坂口安吾继续他的问话工作,紧张地鼻尖都冒出了汗。
天与暴君果然很暴躁。
伏黑甚尔彻底炸了:“我说完了可以给你两拳么?……金苹果。”
“你又给人乱取外号!”经理挥了挥拳头。
“不是的。”铃希充当赛马的解说,“金苹果是一匹赛马的名字,它和京都有名的雪丸是双胞胎,但是雪丸从来不参加赌马比赛。”
“什么金苹果,是烂苹果!垃圾!”
伏黑甚尔恨透了金苹果。
金苹果是纯种赛马,性格高傲,难以驯服,出场率极低,但它的成绩却所向披靡,基本只要出现,都是第一。
他和毛利小五郎几乎在那场比赛里为它押上了全部家当。
结果却大失所望,金苹果竟然在中途停了下来,冲骑手发起了脾气,可能是很久没参加比赛了,十分敷衍。
毛利小五郎就差没冲到赛场上去推马了,傲娇的金苹果最终只拿到了第五名的成绩。
投注金苹果的赌徒们血本无归,无数人泪洒竞马场,伏黑甚尔拦住了几欲跳楼的毛利小五郎。
“伏黑兄弟,我们还有未来吗?”毛利小五郎眼泪汪汪地问他。
“一定会有的,下次不投这该死的烂苹果了。”——赌徒总是盲目自信。
坂口安吾从电脑里调出了金苹果比赛时的照片。
年轻的骑手身形瘦削,看不到脸,但也能看出他因为赛马不被驯服的无奈。
“一匹白马为什么叫金苹果?”经理疑惑地问,“不应该叫白色旋风、白色小炸.弹之类的吗?”
“金苹果是纷争女神厄里斯挑起的三位女神之间纷争的导.火索,后来甚至引发了古希腊著名的特洛伊战争。”
博学的坂口安吾看到经理仍然一头雾水,给出了更通俗易懂的说法,“金苹果是引战和纷争的代名词,而那匹赛马每次出现也都伴随着很多争议,因此被称为金苹果。它原名似乎叫雪枝。”
“哇,坂口先生知道的好多啊。”铃希露出了崇拜的表情,“您是这方面的专家吗?我第一次听到金苹果叫雪枝的说法。”
这下不仅坂口安吾要查铃希,铃希也要查坂口安吾了。
雪枝这个名字,在金苹果没有成为赛马的童年时代就被舍弃了。
知道的人很少。
一个mafia情报员怎么会知道与他们组织毫无联系的情报?
“我偶尔会看马赛。”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每三年休假一次的时候,在家里的电视机里会看。”
“每三年休假一次?”铃希瞪大了眼睛,“你们的工作这么辛苦吗?”
“是——”接收到中原中也意味不明的视线,坂口安吾赶紧改口,“不是,其实不辛苦,是我本人喜欢加班而已。”
“你还喜欢加班?”伏黑甚尔笑了,“你都秃成电灯泡了还加。”
坂口安吾:“!!!”你死了。
“不过要比社畜,”伏黑甚尔看着铃希微笑,“谁能比得过我们的小绿茶呢?玩多少人啊?”
“中也大人当然辛苦。”经理替中原中也抢着进入角色,随即反应过来,“伏黑,你再叫中也大人小绿茶,我就开除你!”
“哦,知道了。”
……
这架今天打不成。
铃希退出房间,独自走到了这层的户外阳台上。
这里是十楼。
快到早上了,但天空乌云密布,不见光亮,像是在酝酿着一场为暮春与初夏更替的雷雨。可闭上眼睛,在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早安,横滨。”
他将两指并拢贴在唇上,对着天空,飞出虚虚一吻。然后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身后不远处的一角,mafia的情报专员坂口安吾,静默地看着这一幕。
“五条铃希么。”
作者有话要说:毛利小五郎在这里暂时还不是名侦探。
铃希不怕被安吾发现,反正也会发现安吾有问题,就互相查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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