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的夏油杰睁开眼睛,套了个外套,赶紧整理头发出来了:“阿姨好,我是悟和铃希的同学夏油杰。”
五条悟的妈妈比他想象的更加年轻美丽,柔柔地笑着:“夏油君,我的两个儿子给你添麻烦了。”
她从以前开始就不喜欢他和五条悟走得太近。
“给家里省钱嘛,我们可是孝子。”五条悟挠了挠铃希的头发,将他在开门之前整理的长发又挠得像鸡窝一样。
“没有没有,他们都很乖。”乖个屁。
五条太太抱了他三十三秒,他是她曾经溺爱的孩子,她的确很想念他,手臂箍得很紧。但在第三十四秒时,她松开了手臂。
“……老妈早。”背后传来了带着起床气、从鼻腔中哼出的男声。
五条悟边说边往肇事者屁股上也踢了一脚,“回礼。”
“你们两个睡一间房?”五条太太笑着问。
铃希回过头,看到五条悟顶着一头凌乱的银发,揉着惺忪的睡眼。
“铃,你刚才踢我了吧?”
冰冷的数字往往能将很多事情精准地记录下来,包括情感。
语气里并没什么不满,但铃希知道她不喜欢这种事。
虽然是同性,这种事在五条悟面前就很自然,但在铃希面前,夏油杰就觉得有些……羞耻。
“会困扰吗?”
五条太太带了茶和点心,催促道:“孩子们,你们赶紧去洗漱,然后过来吃早餐吧。”
夏油杰注意到她用的食盒,与铃希之前给他送红糖凉面的一样精致高档……果然是大户人家。
“夏油,你那里还疼吗?”
“……不疼了。”只要步子跨小点,不扯到就不会疼。
“但是,”铃希又看了一眼他的裤子,“你的晨x还没有消失,平时有这么久吗?”
“别、别乱看,平时也差不多吧。”
“诶?”
“夏油,”铃希低头吐出嘴里的牙膏泡沫,沉默了一秒问道,“你要不要和我交往看看?”
哗哗的水声覆盖了铃希的尾音,因此分辨不出他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但这种问题是不能深究的。
夏油杰停止了思考。
铃希洗完脸,拿过旁边的毛巾擦了擦,慢慢抬起眼眸:“恭喜,你的晨x消失了。”
——被吓软的。
夏油杰:“……”
“你们两个在里面干什么啊?刷牙还要挤一起?”
五条悟先他们一步占了另外的卫生间,此刻已经洗完了在吃点心了。
五条太太也为另外两个男孩泡好了茶。
“铃酱,这是你喜欢的枫糖饼干。”
“谢谢妈。”……看上去甜的倒牙。
然而饼干到半路就被一只伸出来的爪子劫走了。
枫糖饼干的一头有糖,另一头没有糖,五条悟将有糖的那头全部掰断,把剩下的饼干渣丢到了铃希的盘子里:“我喜欢的部分我就挑走了哦~”
“悟,太失礼了。”五条太太皱眉,“你不能对你弟弟这么刻薄。”
五条悟厚着脸皮反问道:“小的让着大的不是很正常?”
铃希没吭声,拨弄着盘子里的饼干渣,弯了弯唇角。
夏油杰喝了一口热茶,心说表面看上去的确是以大欺小。
但实际上——
铃希讨厌吃甜食。
那些枫糖饼干全吃下去,今天的幸福指数要折掉一半。五条悟是帮他解决了一个麻烦。
……真奇奇怪怪的家庭,不喜欢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五条太太呢?
夏油杰不太懂,又听五条太太抱怨道:“怎么这么慢啊?停车停到北海道去了?”
他知道她说的是五条家主,这次庆生由于五条悟的突发性任性,他们夫妻两人是开车出来的。
一想到这里,夏油杰想起了自己给五条家主买的贺礼——茶杯和茶叶。
原本打算买两条好烟,但是听五条悟说对方早就戒烟了。
“我爸以前恨不得被香烟灰埋了,带铃希回来之后就不抽了。”
……乍一听,感觉很宠爱铃希。
其实从夏油杰的视角看,铃希是非常幸运的,被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收养,从小孤儿变成了小少爷,一辈子不愁吃穿,养母溺爱他,养父为了他烟都不抽了。
——前提得是他不知道铃希的术式和习惯。
哐当、哐当。
从门外传来了很重的敲门声,打断了夏油杰的思考。
更像是踹门声。
这位五条家主,这么粗暴的吗?
“老爸怎么还带了个小鬼?”没开门时五条悟的六眼就看到外面是谁了,“银发?妈你和老爸瞒着我和铃希生的小鬼吗?”
“你乱说什么呢?”五条太太用折扇敲了敲五条悟的头。
门一打开,夏油杰就对上了一双凌厉的眼睛。
这双眼睛里甚至闪着寒光。
但是长在一张稚嫩的脸上,充其量就七八岁,杀伤力被模糊了大半。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看得出来价值不菲。
他身后的银发中年男人无奈地解释:“这个小朋友说要来找人,我不带他上来,就要杀了我。嗨,铃希,好久不见。”
夏油杰问男孩:“你找谁?”
男孩看向房间:“里面黑头发的那家伙。”
里面黑头发的铃希放下了茶杯。
原来伏黑甚尔说的“惊喜”是这小子。
一大早就收到了他的邮件,说他为他准备了一份生日惊喜,因为今天不仅是五条家主的生日,也是铃希的生日(收养的时候决定的)。
铃希没脸没皮地回复伏黑甚尔:【真要给我惊喜,可以把你自己送给我。】
然后再顺理成章把他送上高层的床。
伏黑甚尔回复:【好呀,但是我讨厌被抛弃,老板不能把我转送给别人。】
铃希没再回复了。
“小琴,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他向周围懵逼的几位介绍道,“这是我昨晚偶遇的小男孩,失忆了,我暂时是他的……爸爸,我把他寄放在侦探事务所了。那里的侦探会帮他寻找家人。”
“原来如此。”五条太太拍了拍手,“铃酱,你可以把他交给五条家照顾。”
铃希刚要找理由拒绝,五条悟抱怨道:“家里已经两个儿子了,还要继续养吗?”
“我记得铃希刚来我们家的时候,和小琴差不多大。”五条家主感慨道,“都过去十年了。”
“是啊,那时的候铃酱还不爱说话,可害羞了。”
提到过去总是没完没了。
“够了。”琴酒呵斥道,“我时间紧迫,没空听你们追忆当年。”
铃希:“……!”卧槽,真不愧是我(干)儿子。
“我想到了一点东西。”
琴酒看向铃希,这里的人他不认识,而毛利小五郎太蠢,伏黑甚尔也完全不靠谱,居然让他向铃希骗赌马钱,只有铃希勉强算个人,“……关于我家里人,我有些零碎的线索。”
琴酒对大部分的事都回忆不起来,但是记得零星的词汇:比如找出卧底、铲除叛徒、血迹、枪、银色子弹……
他每说一个词,铃希的脸色就越沉一分。
“这个显然不在普通警察的范围里。”最见多识广的五条家主推测道,“我倒是知道有一种职业很符合你家人的特征。”
琴酒抿了抿嘴唇:“说。”
“臭小子,你对我老爸也太不客气啦,你别忘了他现在是你爷爷。”五条悟摘掉了琴酒的帽子,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五条家主懒得和路边的小孩计较:“日本公安。”
琴酒的眼睛一瞬间眯起,又慢慢瞪圆。
……这个名词他很熟悉,与他必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是心里同时泛起的强烈厌恶和憎恨是怎么回事?
他皱起了眉。
“感觉不舒服?”铃希又把琴酒的帽子从五条悟的头上抢了回来。
“……有点,讨厌。”小琴酒凭着直觉说,“感觉恶心,又很熟悉。永远无法停止。应该说,我不能原谅他们。”
五条家主又说:“日本公安虽然不像咒术师这么高危,但也是份危险的工作,你觉得讨厌和难受,很可能你家里人已经——”
夏油杰补充了一句:“而且你还说不能原谅……”
小孩子只有在失去心爱之物的情况下才会产生这种绝望的感觉。
铃希喃喃道:“会不会失忆也是因为过于悲伤造成的?”
众人脑海里纷纷闪过一个合理的猜测,琴酒的家人因公殉职,他失去了家人,受到刺激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琴酒的脸上也出现了动容:“我的家人,是因公殉职的公安……那仇人是谁?我要做点什么?干掉谁?”
全场只有五条悟表示怀疑:“等一下,我觉得不是这样的。”
面前的这个小鬼,他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而且就在最近。
铃希是个对数字极其敏感的人。
夏油杰终于明白为什么铃希要挤进来和他一起洗漱了。
唇红齿白的少年含着满嘴的牙膏泡沫,时不时朝他那里张望。
“别闹。”铃希掸开他的手,对五条太太解释道,“妈,我们的同学也在。”然后往卧室方向喊道:“夏油,我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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