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寒澈从水潭出来的事情瞒不了多久,可是碧关山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
“殿主,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放了他!”伍江道。
碧关山靠在椅子上,抬手轻轻揉着太阳穴,漫不经心地说着:“咱们把他关了这么多年,不管是严刑拷打还是威逼利诱,该用的法子都用过一遍了,可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现在或许嘴硬,可见到女儿之后就不一定了。”
就当做是孤注一掷吧,只要能够拿到血元阵的完卷,什么样的办法都可以。
伍江还是担心:“殿主,我只是怕这次是纵虎归山。”
陆寒澈实力在那儿,将他放了之后他一定会来寻仇,到时候只怕整个三圣殿都不得安宁。
碧关山脸上挂着笑容,带着一丝丝的凉意,就如同一条蛇正在贴着肌肤游走,令人浑身不适。
“我了解我这个师弟,他修为虽然不低,可是为人太过心慈手软。碧落跟他很是亲近,所以哪怕看在碧落的面子上,很多事情他也会一一忍耐下来。真要寻仇他也只会冲我来,不会牵连无辜的,放心吧。”
碧落发现水潭的事情,而且不仅一次偷偷的去看陆寒澈,这些碧关山都知道,一再的纵容放任她,也只是为了此刻的局面铺路罢了。
“可是圣女知道了事情真相,她会生气的。”
伍江陪在碧落身边有好些年了,打心眼里喜欢她,实在不忍看她难过。
“我又何尝不知呢,所以我用了摄魂术让她忘记了关于陆寒澈的事情,可没想到她自己又冲破了我设下的禁制。”碧关山叹气,“这大概就是命吧。况且她是我的女儿,身为三圣殿的圣女,自然要以整个三圣殿的利益为先。”
碧关山拂手:“去吧,看好他们,有什么风吹草动再回来禀报我。”
事情做到这个份上,主动权已经不在自己手上了。
昏暗的大殿中,碧关山声音缓缓响起:“季幼卿,呵,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
在碧关山的刻意放纵下,季幼卿他们过了几天轻松的日子。
陆寒澈有事没事就在季幼卿面前晃悠,刷一刷存在感。
对此季幼卿也没有多说什么,陆寒澈的行为她既没有反感,但也没有多喜欢。他既然喜欢做,那就随他去吧。
君无殇告诉季幼卿,他想要去找龙目果。
“你怎么忽然对它有兴趣?”季幼卿只愣了一瞬,紧接着就问他,“你想要龙目果是因为我吗?”
“是,我想龙目果对于你目前的修为应该会有所助益,所以才想去试一试。”
季幼卿心里感动,任何时候自己都被君无殇放在了第一的位置,总是被他小心呵护着。
“可我们都不知道龙皇之墓在哪里,又要怎么找呢?”
君无殇道:“这个师父应该知道,我问问他就行了。”
冰冷的手指轻轻抚摸上季幼卿的脸,掌心滑腻的触感让君无殇忍不住心神荡漾起来。
在一起这么久,季幼卿的一切都让他更为痴迷,就像是一种瘾,永远也戒不掉了。为了她,君无殇什么都愿意做。
陆寒澈远远地看着,那样温柔的季幼卿他还从来没有见过。
尤其是在他面前,季幼卿不是无视自己,就是十分冷漠,看来幼卿真的非常喜欢这个男人了。
说起来君无殇也是他的女婿,可是他们真正交谈的机会不多,即便说话也说不了几句,他也不了解君无殇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就像天下所有的父亲一样,会惶恐,会担忧,会不断的想着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值得自己的女儿托付终生。
——虽然他知道,他并没有这个资格去说些什么。
李大宝说:“他们感情看起来很好吧?”
陆寒澈没有接话,李大宝自顾自地说着:“明明两个人都是冷情冷心的人,凑在一起却偏偏像是天造地设。他们彼此信任,彼此依托,一路走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了。”
李大宝当纨绔子弟的那几年,也算是阅人无数了。
有的人看似感情很好,其实如大厦将倾,摇摇欲坠,有的人看似冷漠,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但却是最专心专情的人。
沉默好久,陆寒澈才开口:“君无殇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他对幼卿好吗?”
自己这个父亲这么多年都不在女儿的身边,陆寒澈想如果夫君能够对她好些也算是安慰。
李大宝笑:“君无殇很好,他是这世上最爱季幼卿的人。”
李大宝很少说这样的话,但此刻却说的非常笃定,没有丝毫犹豫。
对于一个人刻骨的喜欢是无论如何也藏不住的,即使不说也会体现在日常的行动上。
君无殇对季幼卿无微不至,比对他自己还上心。
李大宝转头看向陆寒澈:“前辈恕我直言,你的担心我都懂,可那些都是多余的。”
“我知道。”陆寒澈苦笑着,其实能够让幼卿放下所有的戒备,露出温顺的一面,就足以看出君无殇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只是他忍不住想要多问罢了。
“所以前辈,现在你根本不需要在幼卿面前扮演什么好父亲的角色。”
李大宝说的话实在是太过犀利,陆寒澈浑身僵硬着,被一个小辈如此对待,陆寒澈甚至都没想过要反驳。
李大宝语气稍稍温和了些:“前辈,我知道你现在着急想要获得幼卿的原谅,可是你逼得越紧,事情往往会适得其反,只会增加她对你的厌恶。”
旁观者清,李大宝看的可是明明白白。季幼卿很有主见,这样性子的人最是逼不得。
“不如顺其自然吧。”
李大宝的提醒陆寒澈听懂了,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不需要多余的废话,点到即止。
季幼卿目光一转,就看到了陆寒澈。
陆寒澈换洗以后,再没有初见时的狼狈,一身利落的青衫倒是透出了几分儒雅的味道。
仔细看的话,季幼卿长的的确跟他有几分相似。
他冲季幼卿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季幼卿怔然,下意识想要回避。
君无殇捧着她的脸,“幼卿,如果觉得不舒服,那就只看着我好了。”
季幼卿埋入他清冷的怀抱,郁郁地说:“没事,很快就好了。”
她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很别扭。
娘,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呢?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原谅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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