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
正当吕方想着该怎么回绝的时候,压抑着怒气的禹元纬忽地爆发,拍案而起。
他说道:“既然你实在无心为这社稷苍生出力,我也懒得再劝你!我这个做老师的,本也没教过你什么。自此,你我师生名分,便就此尽了吧!”
说罢,拂袖离去。
“老爷!”
禹夫人瞧见事情闹到这般地步,脸上露出焦急之色,连忙追着禹元纬出去。
她哪里不知道自己丈夫有多么疼爱吕方?
那是当自己子侄看待的啊!
要是闹到断绝师生名分,连她都觉得痛心。
“师弟你……”
冉鸿波看着禹元纬离去,冲着吕方苦笑。满眼都是惋惜之色,还带着几分对吕方回心转意的期待。
但吕方只是回以苦笑。
他的确没有想到禹元纬会生气到这样的地步。
这时却也忽然觉得是件好事。
禹元纬将自己逐出师门,那以后,兴许不会受到自己的牵连吧?
他对着冉鸿波拱手,道:“是我辜负老师和师兄的栽培了。还请师兄……能够代我向老师赔罪。”
然后默默向着屋外走去。
冉鸿波看着他的背影,懵了。
随即,忙不迭向着禹元纬的书房跑去。
他可没想到,吕方竟然到这份上都不愿意做半点退让。
难道真的闹到师徒名分断绝?
他跑到禹元纬的书房里。
此时,禹夫人正和禹元纬说着话。禹元纬的脸上,并没有多少的愤怒之色。
瞧见冉鸿波进来,问道:“他如何说?”
刚刚他自然只是做样子给吕方看的,不过是想逼着吕方“就范”而已。
在禹元纬看来,吕方始终不想入朝为官,实际上不过是小孩子淘气。而做为老师,他当然想助吕方走上正道。
哪怕是用这种逼迫的方式。
也是煞费苦心了。
他觉得,自己用师徒名分做为“要挟”,吕方肯定会做出让步。毕竟,吕方从始至终,对自己这个老师还是很尊敬的。
然而,冉鸿波却是冲着他露出浓浓苦笑,“小师弟他……只说让我代他向您赔罪,然后就走了啊……”
禹元纬微愣,眸子不禁瞪得大了些。
“他……”
禹夫人也是惊住,随即道:“小方他……他怎的就这么倔强啊!”
紧接着又对禹元纬道:“这孩子怕是打算离开咱家,老爷你快去把他给留下来。”
她刚刚也从禹元纬的嘴里得知,自己的丈夫不过是佯装要断绝师生关系而已。
但是,禹元纬却并没有动弹。
这回,他是真的生气了。
“哼!”
他冷哼道:“既然他真的舍得断绝和我的师生关系,那就由他去吧!”
五次三番的劝说吕方未果,如今连用这样的方式都没能够让吕方退让,他不免心灰意冷。
这就好似是家长看到自己的孩子始终执迷不悟般那样,有愤怒,也有痛心。
“老爷你……”
禹夫人急了,自己就要向着外面走去,“小方这孩子,除了不愿意做官,也没别的不好啊!你非得逼他做什么。”
禹元纬抬了抬手。
大概是准备拽住自己的妻子,只到底,还是又慢慢将手给放下去。
他不想自己去劝吕方留下,但心里,其实还是不想吕方离开。
冉鸿波不知道瞧瞧禹元纬,又瞧瞧离去的禹夫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自己这老师,还有小师弟,都是倔种啊!
他现在算是后悔不迭了,早知道就不该答应跟着老师来劝说小师弟了。
若是小师弟真的就此离开老师这,以后老师不得会怪罪自己吧?
想到这,他也连忙向着外面走去。
得把小师弟给安抚下来!
等他也走到吕方的门外,却是看到吕方已经背着包裹站在门口。禹夫人正拦着。
“小师弟!”
冉鸿波连忙走上去,道:“别冲动!”
接着坦白了自己和禹元纬的打算,“刚刚老师不过是想让你回心转意而已,这是我们早就商量好的。老师没有真的想将你逐出师门的想法。”
“我知道。”
吕方道。
冉鸿波这话,刚刚禹夫人已经和他说过。
但是,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自己不应该继续留在禹府。趁着这个机会和禹元纬断绝关系,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将包袱提到手上,对着禹夫人缓缓跪下,道:“吕方早年丧父丧母,虽和老师师徒缘分才不过一载有余的光景,但老师和师母对吕方视若子侄。是吕方不孝,辜负老师厚望。吕方……无颜再留在老师门下。”
说罢,对着禹夫人叩了三个响头。
“小方你……”
禹夫人瞧着吕方这样,不禁苦涩,“都说了你老师不过是吓唬吓唬你而已,难道你真的要和你老师断绝关系不成?”
连她,也觉得吕方有点儿过分了。
吕方抬头报以微笑,“学生只惟愿老师还有师娘能够长命百岁。”
然后,起身向着外面走去。
“你!”
禹夫人剁了跺脚,“你这孩子怎的比你老师还倔强!”
随即又向着禹元纬的书房走去。
她着实是没想到,自己竟然留不住吕方。
难道非得让自己丈夫低头不成?
冉鸿波则是连忙去拦住吕方,皱眉道:“师弟,你这么做可是有些过分了!老师让师母和我前来,可是已经给你台阶下了。”
“说出去的话便是泼出去的水,吕方……哪有继续厚颜留在禹府的道理?”
吕方说出这么句话来,然后,在冉鸿波怔怔的神情中,施展出八步赶蝉,向着禹府外掠去。
等禹元纬跟着禹夫人出来,院子里只剩下冉鸿波的身影,还有刚刚看到吕方匆匆离去,满脸不解走来的老李。
禹元纬皱眉问道:“小方呢?”
冉鸿波苦笑,“走了。”
他也同样是真没想到吕方会倔强到这个份上。
“这……唉!”
禹夫人张了张嘴,重重叹息,“你们师徒俩,这叫闹的什么事!”
“好!”
禹元纬脸色涨红,“他要走便走!我禹元纬虽然没有过会元学生,但也不至于非有不可。从此,我便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显然已是怒极。
禹夫人和冉鸿波对视,眼中皆是苦涩,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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