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为了保住全勤,发篇小故事,待会修改…

城中县衙中,身穿官服的士兵站成两排,每人手中都举着一根木棍,不断敲打着地面,传出整齐的敲打声,士兵口中不断喊着:“威~武~”二字。

体型发福的县太爷穿着一身官袍,神色猥琐地从偏门疾走进来,坐上公堂那尊精美的棕色太师椅上。

县太爷手握醒目,狠狠一拍,顿时,两侧兵勇的‘威武’声戛然而止。

县太爷左手捋了捋嘴角上的那搓八字胡,跟台下一位正在跪拜的一位中年男子对了对眼神,心照不宣地一笑,犹如两只老狐狸。

收回目光,县太爷正了正神色,庄严地问道:“是何人击鼓报管?”

那位跟县太爷对眼神的人冷哼一声,侧头瞥向右侧的那人,他的右侧同样跪拜着一人。

那是一位年近古稀的老人,老人头上花白的头发,如那白雪般耀眼,经过无数个岁月打磨的肌肤呈现黝黑色,与那满目疮白的头发,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感。

老人脸上尽是挂满了泪痕,内心的憋屈全部展现在这张沧桑的脸上。

老人身上披着粗糙的孝服,对着县太爷沉重的磕了个响头,凄惨呼吁道:“是草民击的鼓,报的官。”

县太爷神色微冷,冷哼一声,道:“你有何冤屈,尽数报来。”

“县太爷可要为草民做主啊~”老人哭丧着说道:“草民膝下仅有一子,在城东经营着一家烤肉店,日子过得倒是还算安生。”

“但,就在三天前,那钱长富的儿子钱贵生,到我家烤肉店吃烤肉,吃尽后,钱贵生扬声说这烤肉不是人吃的,我儿不服,上去与其理论,结果被钱贵生和他的家丁打得不成人样,差点气绝。”

“我请来城中的震医师来给我儿吊命,但今日下午还是医治无效,气绝人寰,今日,我要报那钱长富之子钱贵生,蓄意杀人,求县太爷明察!”

老人刚说完,他左侧的钱长富顿时火了,怒目圆睁地盯着老人,怒斥道:“老家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什么叫蓄意杀人?谁看到我儿子杀你儿子了?!”

平日里,钱长富家大业大,被他那么一吼,老人估计都要吓破半个胆。

但今日,儿子的死似乎让老人添了几分傲骨,也不顾将来报复什么的了,对着钱长富嘶吼道:“街坊邻居谁不知道你儿子将我儿子打死的事?你那儿子,好事不做,坏事做尽,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恶霸!”

钱长富怒目圆睁,死死盯着老头,拳头紧握,就要挥出。

这时,公堂之上,醒木一拍,县太爷怒斥二人道:“肃静!”

吓得两人赶紧跪伏在地。

县太爷微微侧头,问道:“那钱贵生在哪?”

正在堂下左侧,正站着一位长得贼眉鼠眼,身着青色长衫的师爷,听得县太爷发问,连忙作揖道:“回太爷,钱贵生已经被收押,正在后堂候着呢。”

县太爷点点头,努力装出威严正义的样子,义正言辞地说道:“来人,传钱贵生!”

师爷正了正嗓子,将县太爷的话大声重复了一遍:“传,钱贵生!”

不一会,钱贵生便在两位兵勇的押送下,来到了公堂前。

钱贵生,人如其名,生得金贵,身上穿的那叫一个衣冠赫奕,身着丝绸锦绣,金玉缠腰,头顶白玉束发冠。

他穿得好似一个书生,但却生得一莽夫的身材,虎背熊腰,满脸横肉,若是手上再握把菜刀,那就妥妥的一屠夫样。

钱贵生来到大堂,撇了一眼告状老头,暗暗啜了一口口水,一脸不屑样。

“跪下!”两位兵勇踢向钱贵生的后膝盖,钱贵生一脸不情愿,但还是重重跪在了钱长富身旁。

“钱贵生,你可知罪?!”县太爷对着钱贵生怒问。

钱贵生头一杨,傲气满满地道:“草民不知!”

县太爷脸色一横,手上醒目狠狠落下,怒斥道:“你可知不杀人了?!”

钱贵生冷哼一声,不服道:“我三天前打的人,今日才死,怎么能说是我杀的?”

“再说。”钱贵生补充到:“田仲那奸商患有喘鸣(哮喘),整日咳个不停,我怕他是吃错药死的吧,哈哈哈。”

钱贵生丝毫没有感到半分悔意,说完后竟还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的同时,他还望向被他气得满脸通红的老人,仿佛要把他气死才肯罢休。

钱贵生一直笑着,直到太爷再次拍下醒目后才停下来。

县太爷眉头微微一邹,这场官司在一些不合理不合法的手段上,已经单方面内定了输赢,但看着钱贵生傲慢的样子,县太爷感到极为不爽,怒斥道:“你为何要打田仲?速速招来!”

钱贵生冷哼一声,说道:“我去那烤肉店吃肉,本以为是这老头主的厨,结果吃完后才发现,这是那田仲烤的,这人生患喘鸣,整日咳嗽不止,那口水必定全都在烤肉上,这还能是人吃的?!万一他这喘鸣传到我身上,那我岂不是要跟他一样成个短命鬼?发现这件事后,我极为不爽,谩骂了两声,那田仲上来与我争论,当时我正在气头上,便招呼家仆,打了他几下,临走前,他口中还在骂,可看不出要死的样子。”

“你放屁!”田老头红着脖子,怒吼道:“我儿子虽患喘鸣,但每次烤肉时,都用布将嘴巴缠起来,肉上怎么可能有口水?!分明是你刚在赌坊输了钱,心情不爽,将我儿给打了!”

县太爷没有紧凑,看向下方的师爷。

看着太爷传来的目光,师爷那老鼠般的双眼虚眯一会,片刻后捋着嘴角那搓八字胡,富有深意地一笑,对着县太爷作揖道:“在下认为,有必要令医官查看一下田仲的尸身,查明死因。”

县太爷闻言,微微点头,对着田老头问道:“你儿子的尸首在何处?”

提起儿子的尸首,田老头不禁潸然落泪,带着哽咽的声音回应道:“尚在家中堂前。”

“来人,去将田仲尸身取来!”说完,县太爷对着师爷吩咐道:“你亲自去将医官传唤来。”

师爷看着县太爷那富有深意的眼神,精明地一笑,他能当上师爷,早已跟县太爷心有灵犀,县太爷这一眼神望来,他便已知晓该跟医官说什么了。

想着,师爷缓缓走出公堂。

田老汉看着公堂上的种种,心中感到丝丝不安,每每看向县太爷座上,那块被灰尘覆盖,只能隐隐看出字迹牌匾,‘高堂明镜’四个暗红的大字,心中就莫名的一颤……

莫约半个时辰后,师爷带着一位骨瘦嶙峋的老者走了进来。

“医官廖生,见过太爷。”那老者一来到大堂,连忙作揖拜道。

县太爷点了点头,双眼对着师爷偷偷撇去。

师爷手上扇着扇子,嘴角轻轻上扬,轻轻点了点头。

见此,县太爷与师爷心照不宣地微微一笑,两人多年的默契配合,早已明白这笑容表达了什么。

“咳咳。”县太爷正了正音,对着廖生问道:“那田仲的死因究竟是什么?”

随着县太爷的话落下,整个大堂都变得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望向廖生,这场官司的输赢,现在可全都压在他的话上边了。

廖生大致扫了一眼大堂,喉结微微上下滚动,紧张得吞咽了一口口水,脑子里回想起师爷找他来时的场景:

师爷拉着他,走向田老头的家,边走还边低声说道:“待会检查了尸首,你就说他是吃错药死的,事成之后给你这个数。”说着,师爷张开五根手指。

他是一个医官,半医半官,无论是医还是官,他都不该隐瞒实情,但看着师爷那五根手指,再想想自己儿子正准备娶亲,急需大笔彩礼钱,廖生吞了口口水,咬咬牙,脑袋狠狠一点。

从回忆中清醒回来,廖生对着县太爷作揖道:“回太爷,那田仲伤势严重,但却不足以致命,死因是处理伤口上,敷的药材里有激发喘鸣的药物,这才导致死亡。”

听到这话,钱长富狠狠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顿时安了下来。

钱贵生顿时放声大笑,对着田老汉投去讥讽的眼神。

县太爷也是微微一笑,对着廖生满意地点头。

似乎所有人都很满意这个答案,当然,除了田老汉,田老汉听得廖生的话后,仿佛天一下子塌了下来,看着堂上每个人都露着若大若小的笑容,再看看大堂之上,那四个显得特别讽刺的‘高堂明镜’,这一刻,他明白了,他彻彻底底的明白了,这场官司根本就不用打!他没钱,没权,他也没有赢的机会!

老汉颓废地瘫在地上,仿佛没人看到他的样子,该跪的还在跪,该站的还在站着,县太爷坐在‘高堂明镜’之下,手中醒目一拍,正音宣布道:“钱贵生失手伤人,罚五十两白银,并承包田仲全部医药费,但由于田仲已死,你便赔偿田老汉五十两白银,你可有何不服?!”

钱贵生冷冷一笑,前前后后才一百两银子,这点钱,在他们家,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在县太爷宣布完毕后,钱贵生虚情假意地拜服在地,朗朗说道:“心服口服!”

田老汉还是瘫坐着,对县太爷的话充耳不闻,身子按耐不住地抖动,好像一只被逼到极致的猎物,内心的怨恨与不甘在暗暗酝酿着,他的双拳紧握,指甲陷入皮肉之中,那双黝黑的双臂发出这个年纪难以拥有的力量。

田老汉枯瘦的身影并没有人在意,钱长富脸上挂着笑,对着县太爷拜服而下,说道:“县太爷英明。”

说完,他站起身来,从怀中取出一袋沉甸甸的钱袋,先是找出五十两恭恭敬敬的递给师爷,这算是他交的罚金了。

而后他又将钱袋翻来覆去找了半天,眉头一凑,夹着讥讽地说道:“没有五十两了啊。”说着,他从钱袋中取出一锭比之前要大上一倍的白银元宝来,对着老汉说道:“看你可怜,这是一百两,算我尊老,积点阴德吧,哈哈哈。”在不羁的笑声中,钱长富将那一百两白银扔在田老汉脚下,好似一个高高在上的贵人打赏给一个不起眼的乞丐。

田老汉怔怔地看着脚边的白银,一百两啊,他十年也挣不来一百两啊,但…他儿子的命就只值这一百两吗?!

田老汉看着白银,双眼流下不甘的泪,他哭了,双眼通红的哭了,这是他儿子啊,只值一百两的儿子啊!他嘶吼着,他愤怒着,困兽犹斗般迸发出惊人的怒火,仿佛要烧掉整个大堂。

田老汉张开紧握的双拳,之前陷入皮肉之中的指甲一并被抽出来,带出浸遍双掌的鲜血。

“冤啊!”田老汉站起身来,眼角流着泪,仰望着上空,对着苍天嘶吼:“冤啊!”

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火热的太阳被掩盖在云层之上,阵阵雷声,将田老汉的嘶吼尽数压下。

“我跟你们拼了!”

田老汉嘶吼着,身子一弯,抽出那双被熏得乌黑的草鞋,对着堂上的县太爷狠狠扔去。

散发的腐烂,酸臭味的鞋子准确无误地甩在县太爷脸上,那股令人窒息的气味窜进县太爷鼻子中,整个人差点昏迷在坐上。

田老汉着了疯魔般,那枯瘦的身子对着钱长富父子冲去,挥舞着那双如同皮包骨的双臂,不要命的打着,骂着,即便所有拳头都被钱贵生挡了下来,但他依旧忘我地攻击着。

“这老头,疯了!”钱贵生喊着,他用手挡着老汉,那如同屠夫般的身子,对付老汉,仅仅如同对付一只蚂蚱。

这时,县太爷终于在恶臭的熏陶下,终于清醒过来,手中的醒目狠狠拍在桌上,怒发冲冠地指着田老汉,骂道:“大胆刁民,给我住手!”

疯狂的田老汉没有听话,他当了一辈子的良民,却遭到如此不公的对待,他为什么还要当这个良民,他不服,他怨,他疯了!

老头对县太爷的话置之不理,令县太爷感觉失了面子,当即指着兵勇吼道:“看什么,还不给我架住!”

两排兵勇中,最靠近老汉的两个赶紧上前,架住田老汉的双臂,把他拎在半空中。

田老汉红着眼,流着哈喇子,双手被架住了,他就用脚踹,那双乌黑的双脚,散发着浓浓的恶臭,对着钱贵生狠狠地踹着,然而兵勇已经把他架远了,他根本踹不到,但老汉不管,他挣扎着,踹着,扭动着身子,他不服啊!

“来人啊!”县太爷眼中闪过一阵寒光,怒吼道:“田老汉扰乱公堂,仗打三十!”

下方的师爷闻言,身子一颤,田老汉年过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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