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阮把李婶手里一碟小饼干端了过来,喂贺宴辞一块饼干,“再吃一块猪头。”
“......”贺宴辞长吸了一口气,怎么有种被骂的感觉,他慢慢嚼完饼干,淡淡说,“你的首先在这里了。其次该说了?”
温阮自己咬了一块上面有一个‘贺’的饼干,“其次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要开学了。”
刚刚在清甜可口的点心,贺宴辞索然无味了。
他凝重的说:“贺太太,我要没记错,你应该是大四了吧?”
温阮点了点头,“是的没错,我就是大四,贺先生你记忆力真好!原则上是不需要去学校,作为好学生的我回学校报道是应该的。”
“还有几天开学?”
“十天。”
“这么早,你这会跟我讲?”
“嗯,我跟同学约好了,早点去学校。然后有聚会,最后一次了。”温阮扯着贺宴辞的衣角,“所以早点去。”
贺宴辞最受不了温阮这点,“不能晚一点?开学当天去,我可以送你。”最近他没时间。
“不用送啊,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温阮有消息进来,低头回消息,“那边我熟。”
“......”
贺宴辞气息都不顺畅了,他太了解温阮而来,生病不舒服粘人精,恨不得贴他身上,怎么让她舒服怎么来,柔弱得不堪一击,在他面前哭唧唧。
没事需要他,摆摆手,一副哪里凉快你待哪里去。
转变极其快速,判若两人。
真应了那句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贺宴辞思绪戛然而止。
上回说这句话,还被温阮怼过。
贺宴辞整个人都不舒服了,面色沉沉地坐在沙发上,静坐好一会,温阮都没搭理他,一直低头看手机,似乎还越来越嗨。
贺宴辞好奇的侧头瞥温阮的消息。
温阮回唐随意发来的大餐消息,【鸭腿留给我,谁也别动!插插腰jpg.】
一长串消息,贺宴辞要巧不巧就看见温阮这句聊天记录。
他——
温阮想要提前去学校,就为了这个鸡腿?
贺宴辞更不好受了,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对方还是个鸡腿。
他连个鸡腿都比不上。
温阮聊完,继续吃小饼干,味道还不错,第一次做这么成功,温阮挺有成就感,扭头问身边坐姿端正的贺宴辞,“还要吃吗?味道还行,这个抹茶味的特别好。”
温阮喂了贺宴辞一块兔子饼干。
贺宴辞撇过头,薄唇在温阮指腹擦过。
诶?
这男人又怎么了?
又跟她玩冷漠?
温阮把喂贺宴辞的那块兔子饼干自己吃了,身子贴过去,双手环住贺宴辞的手臂,“你不高兴了?”
贺宴辞冷气连声,“没有。”
“哦,我刚刚跟你说去学校的事,周一的机票。”温阮刷手机,顺便订了一张机票。
贺宴辞面色微沉,哼声,“为了个鸭腿,提前去这么早。我当初给你运了个鸭腿回来,没见你飞江城。”
温阮反驳:“哪能一样,同学从老家千里迢迢意义重大。”可太香了。
贺宴辞不悦,笑,“我还专线飞呢。”
温阮算是听明白了,贺宴辞在跟一个鸡腿吃醋,较真。
温阮轻轻笑,仰头在贺宴辞下颌线边缘,亲了亲。唇瓣离开,她整个人从贺宴辞的手臂缝隙钻进他的怀里,右手顺着贺宴辞的左手小臂慢慢而下,摩挲他的左手背,缓缓的,她白净的手指和贺宴辞的手指重合,一对套戒紧紧相贴,靠在他怀里软声说,“你和他们不一样。你送的我不用感谢,你是我另一枚戒指的主人呀。”
贺宴辞深色的眸底一丝诧色滑过。
这大概是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以来,贺宴辞听过温阮说过的最动听的话。
这一刻,贺宴辞觉得一切都是值了。
贺宴辞胸腔沉闷的感觉散去不少,无形的低笑一声,反握住温阮的小手,低头亲吻她。
两人轻柔地回吻对方,伴随贺宴辞指腹缓慢摩挲温阮的戒指面,温柔的吻,一丝一缕的厮磨温阮的唇瓣。
用好晚餐,温阮听《误杀》于导的电话。
贺宴辞去书房处理工作。
两人默契的各忙各的。
温阮新剧本还没想好,《误杀》还需要补几个番外,先前紧绷的状态,随剧本正文完结那刻,稍稍放松。
早早就洗漱完成,躺床上看书。
贺宴辞最近很忙,回到家基本也要晚上十点过后才回卧室。
贺宴辞洗完澡掀被子上床,温阮合上,钻进他怀里,闻了闻他身上淡淡地沉香木味。
贺宴辞瞧温阮跟个小狗似的在他胸膛拱来拱去,“闻来闻去的属小狗吗?这么粘人,后天去学校了,看你怎么办?”
温阮哼哼声,“我很快就毕业了,离开一段时间而已,放长假我会回来的。”她双手环住贺宴辞精瘦的腰部,小脸贴他胸膛。
“只是放长假回?”贺宴辞拢眉。
“放假!放假就回!”温阮立马的态度。
贺宴辞硬冷的面部温和了一些,也仅仅如此,一点都不怎么热情,抱她的手也是中规中矩的,一点都不像之前。
“老公~你是不是还在为我去学校的事情生气?”
老公~
这两个字很中听的。
贺宴辞唇角有了一丝微微幅度,嗓音很淡,“不生气,睡觉。”
温阮哼哼几下,跟个八爪鱼似的贴着贺宴辞,脚趾在贺宴辞结实的小腿上蹭了蹭。
好一阵,贺宴辞都不为所动,完全没反应。
绝情的男人!
温阮泄气了。
她纤柔的双手环住贺宴辞的脖子,“那个那个嘛~”
贺宴辞不理她。
跟个戒了俗世的和尚似的,不管怎么纠缠都无动于衷。
温阮偏偏就让他犯规,她柔软的身子微躬,一点点吻至喉结,抬眼雾蒙蒙地看贺宴辞,声音娇软,“老公~”
贺宴辞喉结微微滚动,嗓音淡淡,“别乱来,没用的。从今晚开始给你戒一戒,不然你在学校想我了,大老远的我怎么来伺候你?”
“......”
她!!!!
冷言冷语这么多!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提前去学校的事跟她别扭,这男人,可真够够的,不就提前十天吗?
至于吗?
温阮还就不信这个邪了,就算他今晚决心要出家,她也得破了他的戒心。
温阮气愤愤,顺势往下。
贺宴辞瞬间整个人绷了绷,如同鹰隼般的深眸缓缓收了收,面色更加沉重。
温阮突地无所作为了,春风得意的卷走整条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而后冲已经被她整得狼狈不堪的贺宴辞笑了笑,“贺总说得对,要戒了,必须要戒了~”
温阮笑归笑,还不忘狡黠的抿了抿唇,唇瓣的点点光泽在晕黄的灯光下,令人心动。
贺宴辞似深潭般毫不隐晦的情愫,将得意洋洋的温阮卷入怀底,吻住她的唇,抬手关掉床头的灯。
……
结束后,温阮眼皮都动不了了,男人真不了乱撩啊,一次比一次惨。
她身子紧裹被子睡觉。
贺宴辞洗完澡贴她身后问她,“一定要提前去?”
“嗯。”温阮无意识答。
“不可以推迟?”贺宴辞蹭了蹭她细嫩的后颈。
“都讲好了。”温阮迷迷糊糊的回,“你还问。”
第二天,温阮醒来,习惯性在贺宴辞怀里拱了拱,空空的,什么也没拱着,她立即转醒。
旁边没人。
温阮换了一身高领的家居服,遮住身上的痕迹斑斓,她去书房没瞧见贺宴辞,下楼问,“李婶,先生呢?”
“先生一早就去上班了。”李婶回。
“诶,今天不是休息日吗?”后天她就要去学校了,狗男人,哼!昨晚答应陪她一起收拾行李的,果然男人在床上的话不可靠。
“先生说,有会议必须要开。晚上还有个应酬推脱不了。”李婶又说,“先生刚刚还打电话,问你醒了没。”
哦,算他还有点良心!
“太太,今天午餐有没有想吃的?”温阮今天起得早,李婶还没开始备菜,顺便问一句。
“哦。李婶做的菜我都喜欢吃,少放一些油,放点辣椒。”前段时间她生理期,贺宴辞吩咐厨房做了很多补气血的东西,桌子上连红烧肉都出现了好几次,唯独都不辣,她现在比较喜欢吃狠辣的重口味食物。
吃完午饭,温阮喂了软软和辞辞,上楼补充了一部分《误杀》番外。
男主卧底身份结束,回归正常人的生活。有了新的身份,再一次踏上云南的旅程。
一直以为男主为国捐躯的女主,带上男主身上那枚用生命换来的荣誉象征,再度去往云南,去往两人相遇、相知相恋的地方。
两人经过两天的错过,再一次在第一次相遇的桥上相逢。
那个以人民利益为借口却做着毁灭人性的事情的人,随他罪恶与过去埋入深海。
再无罪恶。
温阮最后一句话写到,一直相信有光的地方,就有希望。
……
温阮第一次写了一个长番外,长舒一口气息。
温阮将剧本终稿发给剧组总编,总编回她,
“温编,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剧本都变甜了。”
甜吗?
她觉得还好啊。
温阮取下防辐射的眼镜,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天,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
快晚上十点了。
温阮合上电脑下楼,问李婶,“先生还没回来?”
“还没,可能应酬还没结束。”李婶淡笑,“要不,太太给先生打个电话问一问?”
“不用,应该快结束了,”贺宴辞最近应酬没超过十一点半,“我先上楼去,一会他回来,李婶喊我一声。”
温阮行李收拾到一半,李婶在楼下喊,“太太,你快下来,先生喝醉了。”
“????”
温阮小跑下楼,客厅不见贺宴辞。
贺宴辞的秘书进来,一身酒气,“夫人,贺总在车上,不省人事的,怎么也不肯下来,你去看看吧。”
贺宴辞能不省人事,该喝了多少啊?
温阮整颗心都纠结了起来,赶忙跑了出去。
后座车门大敞开的,一股子刺鼻的酒味从里面钻了出来。
温阮皱了皱眉头。
贺宴辞身体靠在车后背,着装丝毫不凌乱,没有酒后失态,也没吐。
跟睡着了一样,冷沉的脸色有些惨白,眉头紧蹙,让人心疼。
“怎么喝这么多酒?”
杨秘书很无奈,“没办法,有些应酬贺总也推不了。”
温阮抿了抿唇,柔白的脸皱了又皱,贺宴辞都不知道多带几个能喝酒的助理吗?她舅舅一般都不会让自己喝成这样,没法子喝拒绝不了,身边带去的人一起挡一挡就过了。
杨秘书站在车边,推了推眼镜,“贺总原本胃就不好,这么一喝,指不定胃又得出毛病了。”
啥????
温阮傻眼,不是说没胃病吗?
怎么又有胃病了?
杨秘书观察着温阮确实有些怀疑的意思,又想到自家老板的交代。
杨秘书叹了叹气,毕竟陪他女朋友旅游的假期还掌握在自家老板手上,他不得不昧着良心胡说八道。
“咳咳,夫人您有所不知。贺总这个人就是这样的,跟家人从来都是报忧不报喜,上回胃出血住医院还是我照顾的,宋夫人都不知道。”
“?????”
胃出血!
温阮就知道,像贺宴辞这种常年应酬的人,怎么可能没有胃病,还骗她说没有!
温阮看向贺宴辞,他刚刚平放在两腿的手,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横到了胃部。
眉头紧蹙,很难受的样子。
温阮钻进车里,坐在贺宴辞身边,伸手抚摸他的脸颊轮廓,心疼的都要掉眼泪了,“老公,到家了,我扶你下车休息好不好?”
贺宴辞似乎费了很大的劲才睁开眼睛,“阮阮~”
冷沉的嗓音低弱无力的喊了温阮一声,又无力的闭上了,喃喃自语,“我应该是在做梦。我老婆去学校了。”
“......”
温阮第一次见贺宴辞这么脆弱,在她心里是无坚不摧的,“老公,我让李婶在煮醒酒茶了,一会就没事了。”
贺宴辞低“嗯~”一声,很痛苦的揉了揉眉心。
“是不是很难受。先别说话。我们先进屋。”温阮扭头,“杨秘书过来搭把手。”
“好。”杨秘书觉得他家老板肯定不希望他扶,他身体在原地晃了晃,差点就倒地了。
温阮见状,“我自己来吧。杨秘书你的状态也不太好啊,你也进屋休息一会,李婶煮了醒酒茶一起喝一些。”
杨秘书忍笑,装模作样的跟上,“谢谢夫人。”
温阮听说醉酒的人都很沉,贺宴辞丝毫没有想象中的沉,她很轻易就将人扶到沙发上坐下了。
贺宴辞忽然将温阮拉入怀里,抱住,“阮阮,你还没去学校啊。我都以为你走了。”
“我后天的票,今天去做什么?”真是喝糊涂了。
“你早点去学校吧。不用管我,这几天我都有应酬,这副样子会经常被看到。”贺宴辞沉沉地说,手臂横在胃部,十分痛苦。
“我走了你就可以这样喝?”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嗯。你在家,我有顾忌。不是经常这样喝,偶尔。”贺宴辞呼吸沉,嗓子沙哑。
“我不在家,你就可以不顾自己身体了?就你这样的,还好意思说我不爱惜身体!”温阮真要被他气死了,以后他要再敢说她,看她怎么怼他!
“我自己心里有数,行李收拾好了吗?我去帮你收拾行李。”贺宴辞闷声问,还真有起来的意思。
“你有数个屁,有数还能喝成这样?还管什么行李啊。”温阮压了压贺宴辞的身体,眼泪都要飚出来了,飚了句从未有过的脏话,“李婶,你给远叔打个电话,麻烦他起来一下。”贺宴辞这个样子她实在不放心,外面那辆车酒味太重,是不能坐了,只能喊远叔起来了。
贺宴辞昏沉沉的状态好了些,沉稳的嗓音微弱,“阮阮,你不喜欢去医院,不代表我喜欢去医院,我也讨厌医院。”
“好,我们不去医院,谁都不去!”正常人都不喜欢医院,她非常理解,“我让李婶出去买点胃药,总可以吧?你可别说不行,之前我身体不舒服,你怎么凶我的,轮到自己就什么都不清楚了。”
在一旁憋笑的杨秘书,立马惊觉,胃药可不能乱吃,好在他们早有准备,“不用,不用!夫人,我刚刚路过药店给买的,贺总平时都吃这个牌子的,其他吃了不管用。”
温阮接过杨秘书递过来的胃药瓶,“他平常吃几颗的?”
谁知道啊,
杨秘书想了想,“三颗,不,六颗吧?对,就是六颗,太久我都快忘记了!”
温阮小心翼翼的将六颗胃药倒在手心,闻了闻,怎么胃药有个甜甜的味道,还有点薄荷味?
温阮没深究,她没胃病,不知道胃药是个什么味,现在很多药为了让人吃得下去,经常做成跟糖果一样的味道也不是没有。
就好比贺宴辞这个胃药,就很像超市里买的一种清新口腔的糖。
贺宴辞喝完醒酒汤,温阮扶他上楼休息,洗澡、换衣服都很听话,一点都没有发酒疯的样子。
除了人的状态有些不对,不讲话,薄唇紧抿,有神韵的深眸有些混沌以外,和平常没啥区别,一点都没让她承重。
贺宴辞的酒品就跟他人一样很有修养。
幸亏是这样,不然今晚她可怎么办,贺宴辞身高体阔的,她压根就撑不住的。
温阮将贺宴辞扶上床,给他盖好被子,掖了掖。
坐在床边给唐随意发消息:【随便同学,很抱歉很抱歉,后天我可能走不了了,你们玩好,别等我。开学见!】
发完消息,温阮扭头看贺宴辞,面色苍白,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横在胃部。
温阮担忧道,还是很不舒服吗?”又用小手贴了贴贺宴辞的额头,在贴了贴自己的额头,差不多,还好温度正常。
“还好。”贺宴辞嗓音沉沉。
“我去洗澡,不舒服喊我,知道吗?”温阮叹叹声,她一直都觉得贺宴辞是无坚不摧的,没想到生病了,会这样脆弱,看起来很可怜。
京都五人帮群聊99
大多都程敛艾特贺宴辞的。
程敛:【怎么样,贺哥,我那个酒味香水效果不错吧?大小姐是不是心疼的要命了嘻嘻嘻~】
程敛:【贺哥,你明天装病,高烧不下,我就不信大小姐还能忍心抛夫!医生我都给你找好了,放心咱们演戏就给演到底!】
贺宴辞:【说话注意措辞!我老婆是去学习,暂时要离开!】
程敛:【是是是,是我用词不当!贺哥怎么会抛弃,顶多就是被大小姐甩!】
贺宴辞:……
程敛:【杨秘书,我贺哥有没有穿帮吧?大小姐聪明得很,你们没露馅吧?】
杨秘书想到那个场景,自家老板可太会了!
哪里会穿帮,堪比奥斯卡影帝啊。
这句话他只敢在心里默默吐槽,不敢说出来!
杨秘书:【挺好挺好。】
程敛:【哈,我让你现场直播,你就给我这几字?就这?】
杨秘书在群里如坐针毡,为什么要把他拉进群,他要退群。
杨秘书私戳贺宴辞:【老板,我表现不错吧,那个明天的假期?】
贺宴辞半坐半靠在床上,怡然自得,手里晃悠着那瓶‘胃药’。
【我什么时候住医院,让你照顾了?】
【......】杨秘书。
【谁让你喝我醒酒茶的,你醉了吗?】
杨秘书:他……老板你扪心自问,你醉了吗!!!!
贺宴辞听到浴室的水声停了,温阮该出来了,他赶紧放下手机和胃药,躺好。
棱角分明的五官紧拧,冷沉的面部尽显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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