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推开了面前的病房门。
门刚刚被他从外面打开,就有一阵风从窗外吹了过来,一阵桂花的香气飘了过来,中间还搀着一丝独属于她身上的樱花气息。
狄承霆鼻翼微微嗅了嗅。
嗯,很清甜,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迈着一双大长腿,走到了病床边坐下。
看着少女如瓷娃娃一样精致的容颜,此刻正一脸安静的陷入了香甜的梦境,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轻轻把她唇瓣边的一缕秀发给挑在手中,不停的把玩,不停的在修长的指尖缠绕。
玩着玩着,
狄承霆那双黑漆漆的眼眸,就定定的注视着女孩的容颜。
她的脸型是那种好看的鹅蛋脸,长而卷翘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一样,在外面阳光的照耀下,形成了一个好看的阴影,不带丝毫下次的肌肤白皙似雪,虽然她身体羸弱,但是肌肤却如有弹性吹弹可批,如画的眉眼即使在紧闭的时候,也是微微往上挑了几分,鼻梁虽然高耸但却小巧可爱,饱满的唇瓣晶莹剔透却毫无血色存在。
她的五官每一处都长得恰到好处,组合在一起的时候又精致无比,加上她雪白的肌肤,就如同橱窗里的瓷娃娃一番。
让人忍不住想要呵护。
北洱本来就一向浅眠,当一道炙热而富有侵略性的视线,在一点点的打量她的面容时,她不得不从睡梦中醒来。
在心底深深吸了一口气,好看的唇瓣轻轻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缓缓睁开朦胧的睡眼,余光扫到了狄承霆那张俊逸的面容,以及他深邃而幽深的眼眸,此刻这双眼眸居然极其炙热的注视着自己。
北洱意识到后,小脸不禁有些发烫。
骨子里那根深固蒂的淑女思想又冒了出来,语气带着几分恭敬的说道:“狄元帅,不好意思,洱儿刚刚睡着了。”
狄承霆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她脸上移开视线。
他怎么能对一个还只有十六岁的少女,又那种想法呢?
努力平息心中的躁动,语气平缓的说道:“这瓶水挂完,本帅就送你回去。”
北洱轻轻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一时间,整个病房又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气氛中。
她轻轻咬了咬唇瓣,纠结了好长时间,于是下定决心说道:“狄元帅,那日您说只要洱儿答应做您的……小猫咪,就会出手帮助张公馆的话还算不算数?”
狄承霆听出少女软糯的嗓音里全是紧张与羞涩的情绪,也知道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想要答应自己的。
自知道她的身体情况后,其实狄承霆根本就没想过在为难她,只是想到了能每天看到她。
于是,
深沉又富有磁性的男性嗓音响起,
“这个条件依旧算数。”
北洱听到后,忍不住在心底呼出了一口浊气。
想到还在医院昏迷不醒的便宜爹爹,她语气带着几分急迫的说道:“狄元帅,我答应当您的小猫咪,只要您出手拯救我们家的船舶公司,我什么条件都答应。”
狄承霆看着女孩大大的眼睛里,弥漫的着几分羞涩又有些难看的神情。
毕竟是出身高贵的大小姐,骨子里就有一种不愿意向任何人低头的基因存在。
想起她刚刚说出那句话的样子,狄承霆认为在她的心中,一定是经过很大的心理建设,才能说出刚刚那一番话的吧。
看着少女精致的面容,此刻一脸紧张的等待着他回答的神情。
狄承霆不由想要逗一逗她,语气带着些许为难的说道:“现在这家船舶公司对本帅的吸引力并没有原来那么大了,有一家外资公司已经与华东军达成了协议。”
北洱听到他的话,那双黑如曜石的眼眸里,布满了失望的神情。
本来如星辰一样明亮的瞳孔,此刻变得暗淡无光。
她闷闷的把小脑袋瓜埋进了纯白色的被子里,漏出来的小肩膀一耸一耸的,语气闷闷的又带着几分哽咽的说了句。
“既然狄元帅如此……谢谢您把我送到医院,到时候……我会派人去狄家送一份礼物当谢礼的。”
这是第一次,让她觉得十分难堪。
她放下了所有的尊严,放下了属于女子的矜持,放下了心底的羞涩。
只是,
最后他拒绝了。
是不是这一刻在他的心中,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呢?
身为幽冥上神的北洱,不由得想起了曾经埋在心底最深处的伤心,曾经有一个人好像也是如此让她难堪到了极点。
思及此。
她瘦弱的小手,附在了心口处。
好疼,
好疼,
真的好疼。
狄承霆听到她的嗓音变得沙哑,明明已经哽咽不已,但是她故作坚强的样子,不知为何刺痛了他的心。
他只是想逗一逗她而已,听到她与自己划清界限的话语。
想要伸手揉一揉她柔软的发丝,想要对她说,不好意思刚刚只是逗一逗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但是手臂伸过去停在了半空中,怎么也无法在往前行进半分。
想到她的身体,他心中又懊恼了几分,但是看着被子下那低声哭泣的小女孩,眼睛里闪过一丝难过与心疼。
最后只能无奈的收回手臂,深沉的嗓音尽量轻缓的说道,“其实……”
刚说出两个字,他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这小女娃娃太脆弱了,一不小心又把她惹哭了。
长到二十五岁还母胎单身的狄大元帅,此刻内心慌得一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哄女孩子。
“别哭,咳咳……本帅觉得还是可以答应你的要求的。”他攥着手放在嘴边,尴尬的轻声咳了一下,语气不自然的说道。
北洱在被窝里,用手指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心中的悲伤怎么也赶不出去,她知道这眼泪不是为了身旁与那人有着相同气息的狄承霆,她是想起了心底最深处的那个可恶男人。
听到狄承霆的话,北洱努力调整呼吸,语气尽量正常的回了句:“狄元帅,其实您不用勉强的,我家的船舶公司的确到了穷途末路之地,这烂摊子谁接受都要脱层皮,我理解的。”
狄承霆听到这一番话,心中更加的愧疚。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北洱嘴角浮现了一抹轻笑,随即整理了情绪,掀开了被子,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只是这抹笑很牵强很凄美,“狄元帅,以后我不会在麻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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