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蹙眉，“为什么事情严重了才通知我？”
“是老爷他……”
“清清，你别怪石医生，是你爸他不愿意打扰你，让我们不要跟你说他的病情。这也是没办法了，看他越来越严重，不得已才通知你。”孙若雪哭的梨花带雨。
“他还能过多久。”
石医生迟疑，“多则一个月，少则……十几天。”
秦清眸光一怔，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世上恐怕再没有像她这般，听到父亲病重快要一命呜呼了，还如此淡定的人了。
“清清，如果你爸爸不在了我可这么办啊，昨天还能跟我们说话，今天就不省人事了……”
“哭什么哭！”秦清厉声怒喝：“我爸还没死呢，你给谁哭丧！？”
孙若雪怔了怔，纸巾擦着眼角小声哭泣。
“张管家，让他们都出去。”
张管家点了点头，低声让孙若雪和石医生离开。
秦清突然开口，“石医生留下。”
石医生和孙若雪对视一眼，两人眼底很快掠过一丝紧张，后者稍微镇定些，给了他一个眼神，不动声色地离开了。
石医生有点惶恐不安，“大小姐还有其他吩咐？”
“刚才说话不太方便。你认真回答我，他的病情究竟怎么回事？”
秦清不相信一向身体硬朗的秦世年突然病重，就算他身染恶疾，也不至于会这么严重。
直觉告诉她，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只是猜测并不能代表真实性。
石医生叹息一声，“老爷病重有段时间了，那时候他坚持不配合治疗，更不让我们透露给大小姐，怕你担心。”
秦清微微愣神，瞥过目光看向病态的秦世年。
她是不是真的……没有关心过他？
门外，佣人听到屋里的对话连忙转诉给孙若雪。
“她当真只问了这些？”
佣人点头，“千真万确，我听的很清楚。”
孙若雪脸色不辨喜怒，“少爷呢？”
一旁佣人还没回答，就听到门口传来秦夜的声音。
“妈！”
秦夜头发有些凌乱，白衬衫纽扣系错一颗，显得非常狼狈。
孙若雪瞥见他领口有一道抓痕，拧眉道：“怎么回事？”
“那小贱~人不识抬举，不愧是秦清养的狗，浑身真他~妈的刺真多。”
孙若雪知道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不悦地白他一眼：“处理干净点，那贱~人回来了，要是让她知道夏莉在我们手里，这些事因此抖出来，以她的脾气，我们母子别想活着出去。”
“放心吧妈，我绝不会让小贱~人开口说一个字。”
顿了顿，他又道：“对了，石医生可靠吗，他跟在老头身边十几年了，万一策反，把我们推出去岂不是完蛋了？”
“他
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如果这件事让秦清知道，他也不会有好果子吃。”孙若雪眼底掠过算计，“而且，他有把柄在我手里。”
秦夜吊儿郎当的问：“什么把柄？”
“这些事你就别问了，总之最近做事小心点，别露出马脚。”
他们母子联合石医生在秦世年服用的药里，添了让他可以致死的量，每天只要注入一点点，就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永远沉睡过去。
秦世年的病情很糟糕，秦清请了澧城最权威的医生，可依旧得来不乐观的答案。
她松了口气，看向窗外的院子。
“张管家，给他准备后事吧。”
“大小姐……”张管家是秦家待的时间最久的下人，也是看着秦清长大的长辈，对秦世年很忠心，“老爷还没来得及见你一面。”
秦清鼻子微酸，这还没入冬呢，就感觉浑身有些冷了。
“我尽力了。”
她虽然恨秦世年，但也没办法真正狠心到看他病重，而置之不管。
可所有办法都试过了，依旧没办法缓解他的病情。
孙若雪偶尔去看过秦世年几次，均被秦清赶出来，那间房除了医生进入，所有人不准踏进。
明着是为秦世年的病着想，实则还不是在针对他们母子？
还好石医生没有引起秦清怀疑，每天借着给秦世年换药的由头偷偷加料。
“你保证那丫头不会看出端倪？”
石医生冷哼一笑，“两种药的成分都被我调包了，不会有人查的出来。”
他又道：“只是她身边有个姓沐的医生，那小子医术高明，在滨城江氏旗下的华南医院有极高造诣，万一大小姐请他过来，故意这件事……”
“只要你这边保证她发现不了药水的事，其他的无需操心。”孙若雪手轻搭在石医生的肩头，两人目光暧昧。
石医生也是秦家老人了，是秦世年身边的私人医生，一来二往跟孙若雪混熟了，两人关系越来越暧昧。
若不是秦世年无意撞见两人有私情，孙若雪没想要提前对他动手。
有石医生合作，给秦世年注射一些慢性毒药，别人很难发觉得到。
这几天秦清请来的医生早就被秦夜收买，母子俩里应外合把秦家占了个通透。
至于沐景之，他得知秦世年病重，秦清回了澧城，本以为她态度执拗，不愿她跟着一起，是因为秦世年病情还没那么严重，可等了几日，打她电话也不接。
最后他只好向医院请病假，买了航班最早的飞机票，不曾想刚下飞机，就被人拦住了……
秦清闭着眼睛靠在沙发里，张管家轻声过来，给她盖了条毯子。
女人警惕地睁开眼，见来者是他，慢慢放下心来：“几点了？”
“晚上九点钟了。”张管家心疼她，“大小姐，这几天你一直陪在老爷身边，就算担心他，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秦清揉着太阳穴，点头：“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张管家刚要走，她又开口道：“这次回来怎么没见夏莉？”
夏莉是负责照顾她的女佣，很早就跟在她身边了，一直忠心耿耿，秦清也很信赖她。
搬走时没一并带走她的原因，是想让她充当自己的眼睛，盯着孙若雪母子。
这几天只顾着忙秦世年的事，心里有些疲惫，竟一时把她忘了。
“夏莉她回老家了。”
秦清疑惑：“为什么？”
“说是家里的姐姐出事了，需要她回去照顾，你没回来之前就已经向我请假离开了。”
秦清点头，“那好，明天你找个可信的人帮我去她老家探望一下。”
张管家点头，“好，我记下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