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师,请!”四爷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我下了桥,往下面的河床走去。
几个人紧张地跟在四爷后面:“四爷,小心!”
我们来到桥下的河床,干裂的河滩上聚集着一群人,正对着河床中央指指点点,议论之声不断传入我的耳朵:
“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龟!”
“是呀,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这龟怕是有一万年了吧?”
“可惜了可惜了,老龟都死了,这怕是要出什么事呀?”
说最后这句话的人是个常年在桥上摆摊的小贩,他说完这话,就看见四爷黑着脸出现在他的后面。
“你告诉我,这是要出什么事呀?”四爷冷眼看着他,面色很冷。
四爷是清溪镇的父母官,这人说要出事,自然引来四爷的不满,这要真出了啥事,四爷不得被问罪吗?
虽然此人只是无心的一句话,但是听在四爷的耳朵里,却异常刺耳,毕竟当官的都很讲究忌讳。
那人不敢直视四爷的眼睛,被四爷凶得低下头,赔着笑脸说:“四爷……我就是随便说说,开个玩笑……”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掌嘴!”四爷冷酷地说。
这些寻常百姓,哪里惹得起四爷,这个小贩虽然一万个不愿意,但是他哪里敢说一个“不”字呢,虽然这里有很多人,他也不敢违抗四爷的命令,自觉扬起手掌,啪啪给了自己两巴掌。
“挠痒痒吗?”四爷沉着脸说。
那人满脸尴尬,抿了抿嘴唇,咬紧牙关,抬手又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这一次他使出了力气,扇得啪啪响。
周围旁观的人,都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头。
那人捂着嘴巴,低声下气地问:“四爷,满意了吗?”
四爷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浓眉一竖:“我叫你停下来了吗?”
“啊……”小贩苦着脸,环头四顾,没人能够救他,甚至都没人敢帮他说话,招惹上四爷这个土皇帝,他只能自认倒霉。
小贩重重地叹了口气,扬起嘴巴又要扇自己的嘴巴子。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冲他摇了摇头:“算了,你走吧!”
小贩看着我的表情有些不敢置信,他又看了看四爷,四爷挥挥手:“滚!不要让我在清溪镇看见你!”
小贩知道自己得罪了四爷,以后也不可能继续来清溪镇摆摊了,对我说了声谢谢,转身跑掉了。
我为了救这个小贩,刚才有些喧宾夺主,我怕自己抢了四爷的面子,等小贩走后,我笑呵呵地对四爷说:“四爷,天气这么热,干嘛跟这些人过不去,惹自己上火呢?”
四爷点点头,身后一人递来一瓶矿泉水,四爷拧开瓶盖,咕咚咚灌了半瓶下去。
我问四爷:“他们刚才在讨论什么老龟,是怎么个情况?”
“喏!你看河床中央,那里有一只老龟的尸体!”四爷一边说着,一边带着我走到河床中央。
一走进河床,顿觉恶气熏天,全是烂鱼烂虾的臭味,熏得我差点背过气去。
二蛋本来跟着我下来的,结果刚刚走进河床,立马逃命似地跑了上去。
四爷掏出一张手绢,捂着鼻子,带我来到河床中央,只见河床中央干涸的泥地里面,赫然陈尸着一只大龟。
我长这么大,也从未见过这么大的乌龟,它的背壳比一个脸盆都要大,就像一个小圆桌。
能够长到这么大体型,这只乌龟绝对是一只老寿龟。
不说有一万年那么大的岁数,但是几百上千年也许是有的。
如果不是这场诡异的旱灾,这只老寿龟肯定还不会死,可怕的旱灾晒干了河床,也把清溪河里的老寿龟给晒死了,龟壳都晒裂了,上面全是纵横交错的裂痕。
老寿龟四肢趴在河床下面,半个身子都嵌入了泥地里面,但是河床干涸以后,老寿龟就“镶嵌”在了河床里面,已经死得透透的。
老寿龟的皮肉都开始腐烂了,爬满了蝇虫,围着老寿龟的尸体嗡嗡乱飞,数只苍蝇落在龟背上,黑压压的一片,看得人头皮发麻。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些人聚集在这里看热闹,就是因为发现了这只圆桌大小的老寿龟。
四爷说:“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乌龟,清溪镇的老百姓也没有见过,所以这只乌龟死了,我们也不敢乱动,专门请你过来看看,再做定夺!”
“凶兆!”我绕着老寿龟走了一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胸罩?!”在场众人面面相觑,四爷也是一脸问号,小心翼翼地对我说:“老寿龟没有胸罩!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它就是这副样子了,没有胸罩!”
呜——
我的脑子里就像驶过了一辆火车,七窍里都冒出烟来。
难怪我说他们看我的眼神怎么这么奇怪,原来他们把“凶兆”听成了“胸罩”。
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跟四爷和在场的那些人解释道:“不是女人戴的那种胸罩,是吉凶的那个凶,凶兆,也就是不祥之兆!”
不祥之兆?!
此话一出,围观人群立刻变得骚动不安。
本来这个奇怪的天气就已经让人感到恐慌了,我说出这句话,更是让那些人感到害怕。
这四个字幸亏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如果是从其他人嘴里冒出来,估计四爷的大耳刮子已经扇过去了。
四爷作为清溪镇的父母官,他对镇上出现这样的事情非常敏感。
四爷扭头看着我,变了变脸色,压低声音对我说:“唐小天,话可不能乱说,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我抬头看着四爷:“四爷,你觉得我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
四爷挑了挑眉头:“清溪镇作为一个千年古镇,从建镇到现在,一直都是风调雨顺,人杰地灵,就连自然灾害都没有发生过,为何今日会出现不祥之兆?这……这不祥之兆,又预示着什么?”
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涩声说道:“我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我也不知道清溪镇到底会出现什么凶兆,但寿龟既死,清溪镇肯定会有事发生!”
说到这里,我伸手指了指头顶上那轮红彤彤的烈日:“这都是天意!如果没有这场旱灾,自然也不会出现这样的凶兆!”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