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礼抬手指着地上站着的,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小娃娃,“她可是,第一次化形?居然能化衣?”
莫许一脸得意地扬着下巴,“那是自然,这可是我侄女!我徒儿!”
那边的莫相离跟小青君兴奋地对视一眼,都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这是莫相忘第一次化形,她天资颇高,化形就能化衣。
可她年岁不大,化形又晚,所以就只有三岁大的模样,身高比莫相离还矮上半头。
顺毛短发散在脸颊,前额发髻过长,遮住半张脸,看不出模样好坏。
只知道露在外的脸蛋和嘴型十分可爱。
“一笑,还不给师妹道歉。”鹿蜀上神呵斥一声。
可男孩被刚刚的一幕惊呆了,脸颊的血痕也没人帮着擦一下,顺流淌到衣领里,竟也不知道疼。
付礼啧了一下,“付一笑!还不给师妹道歉!”
也是这时,付一笑才垂着脑袋,弯腰在地上磕了个头。
“对不起。”
莫相忘并未消气,缓缓走到对方面前,可奈何自己站着都没有人家跪着高,只能扬着脑袋问。
“你们上山的苹果还养人吗?”
付一笑垂眸看着那双从前额碎发间露出来的眼眸,呆呆的摇摇头。
“苹果可还吃吗?”莫相忘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仰头盯着他。
“下次不吃了。”付一笑眨巴着眼睛,虽说脸被抓花了,但一丁点脾气都没有了。
“还有下次!”莫相忘呲牙,像小猫一样,低吼了一声,随后转身离开,“再有下次,或是再让我看见你用同等方法欺负别的小妖,我就把你嘴豁开!”
付一笑听后立马用手把嘴巴捂上,也是这会儿,才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
此时的莫相忘只能化出衣服,还不能化出鞋子,所以就只是光着脚。
她头发很不规整,直碎发,还戳眼睛。
用小胖手扒拉下前额的碎发,走到莫许面前,奶声奶气的问:“师父~我棒不棒?”
莫许将小丫头抱起来,“棒,我们家小五是最棒的!快去告诉你白奶奶,咱们小五会化形不说,还能化衣呢。”
小相忘甜甜一笑,落地后,恭敬的行礼,唤了声师姐、青哥哥和付礼上神、鹿蜀上神。
最后白了眼跪在地上的四个男孩,之后就朝着寿宴前席跑去。
“奶奶!”
她声音穿透力惊人,跟在小黑猫时期一模一样。
一嗓子喊去,吸引了各族各家的目光。
白猿上神见一小娃娃跑过来先是一愣,后泪眼汪汪地拍着大腿。
“我家小崽化形啦。”
五十年,整整五十年才变化出模样。
化成人的莫相忘,没有小黑猫时期的奔跑速度快。
她扑在白猿上神膝前撒娇,这时才知道,变成人形,也可以讨大家喜欢,受到万千宠爱。
白猿上神稀罕的抱着小相忘到五族各家面前炫耀,又因她首次化形便能化衣,灵能颇高,得以天帝赠宝珠一串,得六界众家送的各种小礼物。
最后将它抱到三君那一桌前。
无量神君长得慈眉善目的,体态略显浑圆敦实。
无界神君则有些瘦,长了张不好惹的脸,一看就知道对门生弟子非常严格。
至于幽冥神君,虽说比白猿上神年长,但整体看起来,没有任何情绪上的起伏,淡如止水,说不上冰冷,也绝不慈善,只那个外形,竟凛然如雪,淡漠如冬,那样好的皮囊竟如空壳一般,失去了全部的情绪。
可就这么一个神,在看见白猿上神怀中抱着的小相忘时,竟也能露出融雪的笑意。
“请三君安,这是我家小崽,莫良钧上神的玄孙女。”白猿上神恭敬行礼,然后把小相忘撂下,“给三君行礼。”
小相忘规规矩矩的磕头行礼,并说了些好听的吉利话,就是为了讨三君赠的小宝贝。
无量神君送了她一鼻烟壶大小的小瓶子,里装着无量山的山泉,闻一闻能神清气爽,舔一舔能祛除身心浊气。
无界神君送了她木雕的小马,只有巴掌大,这马是物化灵,化灵后,便可无界限的骑行去任何地方。
到了幽冥神君这里,便赠了她一把扇子,扇面上的绘制,是一片云烟,除此之外,就是扇面的一角,有个方印,字:卓芳群。
认识这把扇子的没有几个,但白猿上神却认得,且神色有些恍然,只点点小相忘的肩膀,让她道声谢。
这日寿宴结束后白猿上神抱着小相忘回白府。
还跟小时候一样,被抱来抱去。
如今只光着小脚丫,又被万花抱到高凳上。
万姑姑手里拿着剪刀和木梳,准备给她剪剪头发。
“咱们忘儿天赋就是高。”
白猿上神笑呵呵的看着坐在院子里的小猫崽。
三五仙娥或是端着盆子,或是拿着软刷站在旁边。
万姑姑笑着摆弄面前的小脑袋,“可不是,头一次幻化,就能穿得上衣服,您说奇不奇?”
小相忘晃着小脚丫看她,“万姑姑刚化形的时候,变不出衣服吗?”
“你万姑姑刚化形的时候,连头发都没有。”白猿上神笑着看她,“她是小花妖,除了这模样生的好,其余的一概都没有。”
万姑姑笑着下剪,将剪掉的一缕头发递到白猿上神手中,“您还说呢,当时您可愣是笑了半个时辰都没给我件衣裳穿,幸好那会儿这山上没这么多小仙小妖的,要不然可太丢脸了。”
万花走回来继续下剪,“还在一旁取笑,说我这脑袋瓜子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
“为什么没有头发呢?”小相忘不解的想仰头看看,却被万姑姑按下。
“因为我是花精,生来不带皮毛,所以就没头发呗,不像你们,生来就这么招大家伙稀罕。”万花几剪子下去,给小相忘剪了个西瓜头,又变出两个小花卡子,梳了个羊角辫。
旁边伺候的仙娥从后屋取来一双娟秀的小布鞋给她穿上。
可想要脱了她那身黑衣却不容易,只要衣服脱身,就会再化出一身。
这等控制皮毛化衣的能力,还需要多加练习。
现如今莫许一共收了五个徒弟,相忘是最小的一个。
而现在她能化形,就能跟着三师姐和莫相离一起上课。
寿宴结束后,山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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