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王仁智开口询问,李载想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说给王仁智,原来,自打王仁智建议川江富豪募捐重建川江后,这两年年年川北国都发出号召,确实效果收到一定效果。洪灾给川北国带来的损失极为惨重,川北是个小国,川北国百分之六十的人口和生产力集中在川江,富豪捐赠的款项仅仅起到暂时维持的作用。洪灾中富豪的损失同样惨重,为了维护自身既得利益,暂时忍痛响应政府号召,但年年捐赠谁也做不到。
上行下效,国家可以号召富豪捐赠,各级地方政府也以各种方式筹集资金恢复经济重建家园,大湾县采取的是按人头摊派的方式筹集资金。湾南镇目前拥有五十多万人口,占地面积不到大湾县的十分之一,拥有的人口却占了大湾县的一半多点,表面看似很公平,但实际上大湾县显然在针对湾南镇,并且这种可能性很大。
说着话老七提着酒菜回来,李载想道:“你在外边招呼着点,别让人打扰,老板晚上还有要事,你也别胡跑,今天老板这里你全权负责。”老七答应后再次告辞,老七拿过来了一只烧鸡、两只卤猪蹄,还有一些黄瓜等大棚蔬菜,另外还有两瓶川江本地产的酒。
看见酒,王仁智才想起来晚上的酒还没准备,忙让桃芳通知小红,送两瓶芦河老窖过来,本来打算让老七辛苦一趟,不过时间来不及了,小红那边也需抓紧点才来得及。李载想道:“这些都是湾南的产品,算着老板到湾南的时间过了饭点,知道老板不喜欢张扬,借这个机会让老板鉴定一下湾南的产品。”
各地产业的状况王仁智通过桃芳三人基本上有所掌握,湾南也不例外,不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既然来一趟当然当面和李载想谈再好不过。原本以为湾南在李载想的领导下发展的很好,距离进入良性循环甚至更进一步没多久了,可是发生在眼前的事情好像不是那么回事,湾南还未步入正轨,就已经成为别人眼里的一块肥肉。
桃芳给两人杯里斟满酒,李载想端起酒杯道:“来,这第一杯酒给老板和桃芳接风,别嫌弃酒不好啊,我就这点能耐,也别嫌弃没去外边酒店,我是怕老板遇见熟人耽误事。”
王仁智道:“多谢,自己人别客气,没那么多讲究,你我之间虚的东西还是别来了,还是说说湾南的现状,这次来时间很紧,明天就返回熊背梁。所以我先声明一点,好的东西就别说了,平时也不是不知道,重点还是谈谈存在哪些困难,看看能否给你帮点忙,该适当让步的时候也不是不能让步,我指的是对公众让步。”
李载想和桃芳明白,王仁智指的是新年燃放焰火这件事情,在湾南举行迎新年活动,等于给湾南打广告,湾南镇出资也不是不可。刚才话刚挑了个头,就被老七打断,听了王仁智的话,李载想便继续捡起刚才的话题,和王仁智谈起湾南面临的问题,这些问题当面谈比较好,他不想通过桃芳她们转告王仁智。
当初李载想为湾南人口过于密集发愁,四十平方公里山地,其中还有六平方公里的大湖,六十五万人口粮都无法自给自足。如今的湾南却面临劳动力不足的窘况,苗冬雪的保险公司以及桥梁厂等分流之后,湾南镇不到六十万人口,其中包括十几万儿童,剩余的劳动力满打满算顶多四十万人。
如今湾南镇的店铺林立,主要经销湾南的产品,酒店旅馆、茶楼、赌坊、妓馆等大多由外界租房经营,湾南自营的不到三成。湾南三镇七村以养殖场为龙头,主导生产农副产品,尤以养殖场和生产反季节的大棚所需劳动力最多,如今已经安置三十五万劳动力。
随着湾南生产经营日益完善,李载想把眼光放在湾南之外,与周边村镇合作,湾南派遣人员提供种苗,负责产品回收经销,可算是双赢。这也是李载想遵照王仁智的指示,以此来稳定川江市场,无论市场如何波动,湾南方面均按照合同执行,任何产品供过于求时,绝不降价促销,而是设法外销确保本地市场价格。
不过供过于求的时候比较少,大多遇到的是产品供不应求,因此时常出现产品无法回收的情况,如果没有当地政府撑腰,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对于违约者,湾南当然终止合作,为此引发很多纠纷,不是大户胡搅蛮缠,就是有政府出面调和,大家都是邻居,关系搞僵也不好,往往重新续签合同,这样一来违约的事情更是时常发生。
李载想对此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听之任之,从去年开始,他就派出多批次人马,前往外地寻找合适的地方,但全部以失败告终。如今湾南养殖场产能已经达到极限,如果继续扩大养殖规模,势必影响蔬菜种植,这是他前往外地寻求发展的主要原因。
川江市场基本上在李载想的掌控之中,招待王仁智的烧鸡等均为湾南自产,活禽等运输受限,加工为成品后远销外地市场。李载想直言这是有人暗中在捣乱,不然的话湾南承诺回收所有产品,与湾南合作没有任何风险,这么好的条件却屡屡碰壁,为此他才非常气愤。
王仁智经过桃芳三人的熏陶明白这是针对的自己,不过他不明白是什么人从中作梗,按理经历过上次共同抗击洪灾,川北国上层应该不会有人针对自己。对于湾南的现状他很满意,李载想试图进一步发展,既然有人从中作梗,在没弄清楚之前,最好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只要不把手伸进湾南镇,他认为没必要反击。
这时有人敲门,李载想说了声:“请进。”门一开是老七,随在老七身后的是金鑫夫人,她过来给王仁智送芦河老窖。这是金鑫夫人抵押后王仁智首次和她见面,他赶忙起身道:“哎呀,这点小事还麻烦嫂子亲自跑一趟,这个小红真不会办事,辛苦嫂子了,快快快,嫂子快请坐。”
金鑫夫人道:“主人好,主人什么时候回的川江?回来后也不回家看看,我在家里又没个正事,我不来的话小红还得麻烦别人,再说这点小事又不累。”
冶炼厂发生事故后很快恢复生产,很多人不清楚冶炼厂的内情,李载想还是前段时间从桃芳嘴里得到的消息,不过老七知道的比较早,但他没告诉李载想。桃芳看看时间,对王仁智道:“主人是不是该动身了?”
王仁智和桃芳抵达湾南时已经过了饭点,和李载想聊了两个多小时,请客的主人不好落在客人后边,听了桃芳的话后马上说道:“哎呀,再不走时间真不够了,这就走。”说着话和李载想老七握手道别,金鑫夫人有车,他和桃芳用不着老七接送,晚上回家,明天从家里动身返回熊背梁。
李载想打算把王仁智送到楼下,桃芳道:“算了吧李镇长,你在湾南走到那都有人注意,还是别送了。”李载想想想确实也对,自己目标太大,于是再次和王仁智握手告别,同时表示歉意,有了王仁智的话,今后一段时间他便轻松很多,也不用斤斤计较生闷气。
女人之间沟通比较快,下个楼的功夫,桃芳和金鑫夫人已经叽叽喳喳的好似无话不谈的多年闺蜜一般,一口一个嫂子一口一个弟妹连大小都论的很清楚。原本王仁智还想问问冶炼厂的情况,不料根本插不上嘴,桃芳谈起川北国的事情来就没完没了,她知道金鑫夫人作为本地富豪,应该多少知道些川北国的概况,李载想只是个小土豪,他接触到的人根本不了解一丝内幕。
到了酒店王仁智独自带着芦河老窖以及桃芳准备的聘礼先上楼,他不是急于上楼订餐,而是怕遇见熟人,由桃芳留下在下边等候相凌空,她实质上是今天的东道主,自然由她等候客人。王仁智如今很少亲自点餐,把今晚酒宴告知小伙计之后,让小伙计看着上,小伙计临出门时他还补了一句:“别考虑给我省钱,要是这门亲事因为这桌酒宴除了问题,别说我到时候翻脸不认人。”
小小的这门亲事是王仁智亲自给王博威做媒,不过他并没有丝毫隐瞒,其实即便他替王翔勤隐瞒也瞒不住,富豪圈里都很清楚,这类消息漫天飞舞,在富豪圈里传播极快。这件事情王仁智当时没有说死,留两天时间给相凌空考虑,小小与王博威结亲,等于王仁智已经把自己置于王翔勤盟友的位置,也可能王翔勤成为王仁智附属势力。
无论哪种情况,王仁智都给自己树了几个敌人,相凌空很犹豫,小小终身大事得以圆满解决,他当然很高兴,这点毋庸置疑。问题是他该做何种选择,小小早已经送给王仁智,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不过他也可以收取桃芳的聘礼,如果他出面收取聘礼的话,等于对外宣告与王翔勤结为盟友。
为此相凌空在家里征求了多方意见,拥护者和反对者两种意见相当,双方可算旗鼓相当势均力敌,出门时相凌空仍然未做最后决定,并且他心里倾向于不参与这场纠纷当中。桥梁厂生产经营的事情相凌空很少参与,他的主要精力放在研究分析各方势力之间关系方面,湾南发生的事情同样没逃过相凌空的关注。
虽然王仁智秘密给桥梁厂贷款提供担保,给相凌空帮了个大忙,因此相凌空欠了个很大的人情,不过王仁智也因此在桥梁厂大捞了一把,并且成为桥梁厂第一大股东。但是相凌空并不认为自己就应该与王仁智结盟,临出门时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王仁智以董事长大位威胁,那么自己宁可不要这个董事长,也不答应趟这趟浑水。
相凌空夫妇和桃芳来到养心阁时,桌上一盘菜还没上,夫妇俩提前近四十分钟,可以说和王仁智前后脚到达酒店,从这点看相凌空很尊重王仁智。小伙计刚刚离开,相凌空夫妇便和桃芳进入养心阁,王仁智连忙起身相迎,握着相凌空的手道:“相大哥这是故意给我个难堪吧?不过我不会给相大哥这个机会。快请快请。”
相凌空道:“哪里哪里,赴别人的约我只需确保不迟到即可,你王老板是什么人?我怕万一迟到了,我这个兄弟不高兴,我这个董事长不保,岂不是太划不来了。”
王仁智转过去和相夫人握手,同时说道:“嫂子好,嫂子听见了相大哥的话了吧?嫂子有没有兴趣,兄弟扶持嫂子上位,夺了相大哥董事长的大权可好?”
相夫人笑着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王兄弟还是可怜可怜我吧,我可操不了那个心。”说笑间四人分宾主落座,因为自家的事情,所以桃芳今天坐在下首主位,王仁智和相凌空夫妇均为主宾,分别在桃芳左右落座,上首主宾位并没有人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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