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北城不是这样的……妈，他对我真的很不错。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我！”

“傻孩子，爱情和亲情比根本就是一文不值！”

苏甜慧的话才说话，姚小果还没来得及接话，已经有一道声音插进来。

“打扰你们谈话了吗？”

齐志贵就站在门口，风度的敲了敲门。

他身形笔直，如今依然风度翩翩。

站在那儿，就像是一道风景线。这样的男人，可想而知年轻的时候又是怎样的风采，难怪自己的妈妈和齐北城的妈妈都要为他倾心。

“齐先生，这里不欢迎你！”见到他，苏甜慧只冷着脸赶人。

碰了一鼻子灰，齐志贵也不恼火。反倒是沉步往里走，将手里提的东西搁在床头。

视线复杂的看了苏甜慧一眼，“我特意去西湖楼买的点心。”

顿了一下，他又补上一句：“你最喜欢的。”

嗓音艰涩，有些晦涩。

姚小果明显的看到母亲瘦弱的身子一僵，有一抹痛苦从那双眼里闪过。

泪光闪烁了下，下一秒，她又恢复了那份冷漠。

看也不看那些点心，又将它们提了过来，还到齐志贵手上。

“齐先生，您收回吧，且不说我现在口味早就变了，你这样的好意我也受不起。还有……”她顿了下，深吸口气，再出口的话语气暗了许多，“别再做这种让你夫人误会的事。”

齐志贵似乎没有听懂她最后那句话的意思，疑惑的看了她两眼。

可苏甜慧没心情解释，转头又去收拾东西。

齐志贵这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看了眼姚小果难过的样子，又看到床头打到一半的点滴，他一步过去，就抓住了苏甜慧的手。

那粗粝的大掌碰触过来，让苏甜慧微微一怔。

那一瞬，仿佛猛然跌入了记忆的长河里。就是这双手曾经牵着她，带她走过好多地方，而且，他明明就那样信誓旦旦的答应她，要牵着她走一辈子……

可是，后来，她才知道，他所谓的一辈子，原来是那么短……

“齐志贵，你放手！”

回神，她奋力挣扎。

可他不但不放，反倒是又伸出一只手，两手分别箍住她的手臂，“甜慧，你到底在干什么？就住在这儿，难道让你那么难受吗？我只要你好好的，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苏甜慧低吼一声，不争气的哽咽起来，泪眼紧紧盯着他，“你是我的谁啊？你凭什么给我安排这个，安排那个？你凭什么要我好好的！”

一连串的问题，砸得齐志贵一脸灰败。

深目凝着她，半晌，他才沮丧的颔首，“是……我是没资格……当年，我以为我有资格照顾你一辈子，可你直接剥夺了我的资格！”

苏甜慧深吸口气，“现在你我都是有家的人，所以……这些让人误会的话，请你打住！”

齐志贵紧握着她的手，手指有轻微的发抖，可就是不甘心这样放开她。

他安静了，苏甜慧也安静了。

质问过，嘲讽过，此刻，情绪也平静下来。

她看着他，有些疲倦，又有些无奈，“放手吧……”

他的手指，收紧。

“要怎么样你才能不走？”

“……怎么样都要走。”

“你这是拿你的生命在开玩笑！我已经和教授们都商量好了，他们一定会把你治好！”齐志贵几乎要跳起来。

这女人，为什么还是和过去一样任性？为什么就不能乖乖的接受一次他的安排？！

苏甜慧挑唇一笑，笑得眼泪直流，残忍的将自己的伤疤一并撕开，“从那一年，我流产倒在血泊里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有资格再管我的命……如果不是小果的爸爸救了我，也许，我早就死在了那场浩劫里！”

她的话，像一记闷捶一样砸过来，将齐志贵狠狠震在当场。那一瞬，脑子里一片空白，半晌都只能冷冷的看着她苏甜慧。

姚小果也惊呆了。她万万没想到，原来他们曾经的记忆如此刻骨铭心。

或许，应该将这里留给他们。

如此一想，她转身出去办出院手续了，很轻很轻的将门带上。

……

病房里，只剩下苏甜慧和齐志贵。

彼此的呼吸交缠着落在空气里，显得尤其的沉重。苏甜慧要将他的手拿下，他却收紧，“你……有我们的孩子？”

嗓音黯哑，眼圈微红。

苏甜慧看在眼里，心里也痛苦难忍。“还重要吗？都20多年过去了！”

可不是？

该带走的，不该带走的，20多年，一切都已经随风消散了。

“我和你说这些不为别的，只希望你以后别再管我的事。我们还像这二十多年一样，只当……陌生人！”

最后三个字，她说得有些吃力，可是，却又异常坚定。